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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墨非小时候除了爱留鼻涕外,没有一点像小孩,长大后更是连未成年人都没怎么见过。

每天面对的不是同样老谋深算的商业对手,就是唯唯诺诺的公司下属。

该如何让一个大哭的女人闭嘴?

他那个可以轻松做出决定让集团狂赚几十亿的大脑,在此时失去作用,连张嘴让她别哭都做不到。

可哭声又太吵了,鼓锤一般敲击他的耳膜,让他的太阳穴血管突突跳个不停。

薛墨非反覆思索,深吸一口气,右手在裤子口袋里握成拳。

“你……饿了吗?”

阮秋看他一眼,继续哭。

“要不要喝点水?”

他关心的话语吓得前面开车的助理头都要掉了,好奇地从后视镜里偷看,发现自家老闆居然贴心到把矿泉水瓶拧开,递到那女人嘴边。

可是对方理也不理,哭声震天。

薛墨非收回水瓶,头都大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看了眼来电人,连忙让司机停车,自己走去车外接听。

陈暮生问:“找到人了吗?”

薛墨非瞥了眼几米外的车,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出发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一定能找到她?”陈暮生道:“用备用仿生人吧。”

“你想都别想,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我……”

“你也别想从别人那里拉投资,只要我放话出去,谁敢越过我给你投资?”

薛墨非斩断陈暮生所有的路,后者冷声道:“行,那你继续找。”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薛墨非喊了声等等,压低嗓音问:

“如果找到她,我是说如果,该怎么跟她交流?有诀窍吗?”

陈暮生冷笑一声。

“薛总这么聪明的人,对付一个女人用得着诀窍吗?我相信你可以搞定的。”

嘟嘟——

日!

薛墨非看着挂断的手机骂了一声,对那不停传出哭声的汽车竟然有些发憷,不太敢过去。

要是哭的人换成别人……妈的,别人谁敢在他面前哭?他能用钱砸得他叫爷爷。

只有阮秋不同。

她是救命恩人,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他面前。

三十个亿的投资,数年的时间,无数人的努力……才将她唤醒。

如此珍贵的生命,别说打,他掐她一下都捨不得。

薛墨非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站在路边徘徊,眼角余光瞥见一家快餐店,有冰淇淋出售,前去买了一支,走到车边打开门。

阮秋闻到香味,回头偷看,迎上他的目光,赶紧缩回脑袋,接着嚎啕。

薛墨非心底微喜,清清嗓子。

“你不想吃?那我扔掉好了。”

“不!”

阮秋顶着通红的两只眼睛转过身,“我想!”

“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哭。”

可是她想舟舟啊……

一边是舟舟,一边是香香甜甜的冰淇淋。阮秋在脑中做了极度痛苦的一番挣扎,依然决然伸出手。

“好!”

薛墨非递给她冰淇淋,汽车继续行驶。

他看着身边心满意足的阮秋,暗道自己果然聪明,天底下没有能难倒他的事。

汽车来到机场,众人换乘私人飞机,飞回国内。

薛家祖宅位于晋江市市中心的风水宝地,是百年前传来下的一座大公馆。

所谓大隐隐于市,外人路过此地,只看得到高耸的围墙和茂密的树枝,根本不知道里面住得是谁。

薛墨非小时候并不住在这里,他父亲不喜欢他,因为他出生时害得母亲难产而死,被视作祸害,还没满月就送去别人家里寄养。

他成年后才被接回家中,父亲查出癌症晚期,他回来学习接手自家半死不活的企业,同时完成大学学业。

毕业后他抓住机会,几年之内就将企业做大,在父亲面前出了口气。

但是没有开心太久,父亲就去世了。

如今他身价百亿,偌大的祖宅却只有他一个人住,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能走进他的内心。

每当入睡时,他总会梦见当年幼儿园那个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小女孩。

女孩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总扎两条羊角辫,穿着色彩鲜艷的裙子,像一道灿烂的彩虹。

今天,那个女孩回来了。

薛墨非走进客厅,发现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停下了,回头问:

“为什么不进来?”

阮秋站在树荫下,雪白的皮肤上落着片片光影,惊艷地张大了嘴。

“你家好大啊。”

薛墨非很难得地勾了下嘴角,“喜欢就进来看。”

她跟着他走进去,逐一参观了奢华的客厅,旋转楼梯,华丽的餐厅和走廊,最后来到二楼一间客房外。

薛墨非推开门,对她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客房很大,比阮秋自己的整个家都大,一张大床摆放在正中央,床单是粉红色的,镶了一圈淡金色的蕾丝花边,阳光照在上面简直闪闪发亮。

阮秋走进去看了一圈,喜欢的不得了,坐在椅子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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