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与张汛带着斥候们回到了雁门关,并将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都转述给了那位老将。
其也是坐镇于雁门关的主将,名为皇甫节。
皇甫节说来有名,其为雁门太守,有一子嗣,唤作皇甫嵩,现也出人头地,在朝中为官。
听了张辽与张汛的述说,皇甫节微微沉默,而后道:
“将那些胡人斩灭之人,或为那吕布。”
“吕布?!”张辽一愣。
这些天,吕布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坊间有关他的事迹天天都有传言。
有人说他孤身一人深入草原,接连斩杀近十万人,屠灭了数个草原部族,硬生生将草原人吓得肝胆俱裂,才有了后来逐渐退缩的行为。
还有人说他为挚友报仇,一朝破两境,登临极巅,如同霸王在世,天下无双,以一己之力杀入鲜卑王庭,逼得他们交出仇人,然后又逼得他们答应不再侵犯大汉,才转身离去。
总而言之,那些传言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吕布孤身一人入草原,杀的胡人七零八落,闻风丧胆,乃至为了不让其继续杀下去,直接下令不再冒犯中原。
如此神威,不知惹得多少人崇拜,视他为想要追随的人。
“也就是说...那些恐怖的动静,都是那吕布,以一人之力,对抗轲比能数万精锐大军,造成的?”张汛不敢置信的问道。aosu.org 流星小说网
“不错。”皇甫节点点头。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他,此时也难免流露震惊之色,他相信张辽和张汛不会骗他,而依照他们的描述...
“史书上的那些被认为是夸张的形容,其实真的是现实么?”他的心绪一片复杂。
古有霸王,现有吕布。
可霸王尚有人能敌,吕布呢?
纵观大汉万万子民,还有数不清的士人,士人中那一众的大儒,有德之士,他们没有一个能与吕布匹敌。
看那吕布性情暴虐,动辄屠灭一族,虽是草原人,但亦是生灵,由此,也可见吕布本性。
如此残暴之徒...
如若吕布心生反意,谁能镇压?
皇甫节很是担忧。
“吕布不是回到了并州吗,刺史大人还封他为别部司马,怎么现在又与草原人打起来了?途中发生了什么?”
张辽疑惑的询问。
皇甫节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待我明日写信询问刺史大人,便知其因果,只希望,这吕布不要太过任性妄为,毕竟那些胡人,最近一直向朝廷俯首,给了陛下不少好处。”
“如果吕布又挑起事端,恐怕陛下会降责。
张辽闻言,不解的道:
“可吕布的所作所为,不是在为大汉减除隐患吗?陛下为什么会问责?”
皇甫节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世间之事,主要在于一个利字,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胡人对大汉俯首,大汉有利可图,其便不算是大汉的隐患。”
“可是...”张辽还欲继续说,但张汛打断了他。
“辽弟,你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就能明白太守大人的话了。”
“...”张辽沉默。
在他心中,他始终觉得那独战草原的吕布,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至少,对他这种,因为胡人而家破人亡的人来说是。
皇甫节见张辽表情,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很看重这个天赋颇好的少年,所以才愿意和他说这些,不然,他都不会搭理。
在他的想法中,未来他的儿子皇甫嵩如若能够为一方大将,将张辽举荐过去,必能帮助其成事。
至于张汛...
为人沉稳,可堪一用。
...
林渊纵马奔驰,连夜不休,没多久,他就遇上了一支小部族,远远的,他一戟扫过,戟光横贯而去,刹那将那小部族之人尽数屠灭。
而他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现如今,这片草原没有人能够挡住他。
哪怕是拥有星斗之阵大部族也不行。
胡人的阵法,终究是从中原学来,然后按照自己的风格修修改改,其在全方位,都要落后于中原的星斗之阵。
他们所能称道的,不过是那种狂野之性,以及骑兵来去自如的机动力。
锵!
又是一戟挥出,璀璨的戟光直朝远方一个部族飙射而去,林渊看也不看,俯身驾马。
“这个世界较于正常三国,各方面都要大上百倍。并且空气中星力蔓延,越是高空,越是浓郁,对我的感知阻拦很深,让我难以探查到天外的状况。”
“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只有华夏以及周边各国的世界,还是如我记忆中一般,存在着贵霜,安息,罗马帝国?”
大汉他目前已然无敌,而等到未来三国时期,各路将星文臣频出,顶尖文人猛将接连不断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
他觉得,等到那个时候,必定会有不少突破到巅峰的存在。
至少,那还有几年才出生的诸葛亮,肯定能突破巅峰吧?
而武将中。
赵云典韦关羽张飞等人,如果自己给他们一点压力的话...
不知道能否帮助他们突破巅峰?
然后...
自己一人独战群雄!
林渊想到那个画面,就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但随即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好好的一个本该照着权谋故事发展的世界,怎么就要被我弄成了一个江湖争斗一般的世界了呢?”
“不过这也倒也不错,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强者就应当占据主导!这才是超凡世界该走的主流!”
想到这,林渊露出一个狂傲的笑容:
“我只不过是将这个世界,掰回正轨!”
说罢,他一夹马腹,胯下战马的速度一下又涨了一截,几乎化成了一道黑红的闪电,向着前方穿梭而去。
...
数天后。
弹汗山,鲜卑王庭。
檀石槐怒拍桌案,一下将其拍的裂开,上边的茶水食物撒的一地都是。
他看着下边的那群人,大声吼道:
“是谁?!是谁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我不是再三下令,不得侵扰汉境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侵犯了也就罢,竟然还要肆意屠戮,屠戮了也就罢,却将那吕布的家人给害死!”
“你们当真是想亲眼看到,那吕布,到底具备如何的力量吗?”
“十三个部族!”
“整整十三个部族!”
“那吕布已经屠灭了我鲜卑十三个部族!”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带来的灾难!”
下边一众部族首领,都听着檀石槐的怒吼,低着头不敢言语。
他们也很害怕吕布那个杀星,更十分愤怒于那个将杀星给重新招惹来的人。
不过,愤怒也无用了。
其实他们都知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檀石槐也知晓。
他现在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罢了。
而这时,一个不长眼的小族首领小声开口道:
“回可汗,我知晓是谁的部下,害死的那吕布的父母。”
“...”
檀石槐闻言猛地看向那小族首领,眼里充斥着一种杀气。
其他首领皆是一缩头,离那开口的首领近的人,更是都悄悄的远离了他几分。
那小族首领看了看众人,觉得他们有些莫名其妙,又看向檀石槐,心中生起一种得意之意。
你看,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谁引发了这次灾难,但他知道,这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或许檀石槐就会因此给予他的部族更多的资源,让他发展壮大,成为一个大的部族!
他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却没注意檀石槐眼里的怒火愈发的旺盛。
他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继续开口道:
“吕布父母死于前往晋阳的路上,那块地方,只可能是轲比能所率部下经过,所以,害死吕布父母的,就是轲比能!”
“他不听可汗命令,不严加约束自己的手下,才造成那样的结果,惹来吕布。”
“...”
檀石槐仍旧沉默,他眯起眼睛,仔细盯着这个小族首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睿智呢?
他...又是怎么被推选为一族首领的?
但那小族首领见檀石槐盯着他,却以为其是在分析自己的话语,乃至于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话语,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道:
“可汗大人是否也觉得有理?”
“有理。”檀石槐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人笑的更为开心,似乎是在等待檀石槐的封赏。
但结果,他等到的却是一句暴喝:
“蠢货!我还需要你来分析?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喂马!”
那小部族首领顿时一愣,随后面露惊恐,大叫的就要站起,可很快就被人压住,并拖了出去。
途中他不断大喊大叫,但都无人理会,都视他如玩笑。
随后,檀石槐又吩咐人换上一个完好的桌案。
他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沉声开口道:
“此次吕布入侵我草原,显然已经是不死不休,依你们看,我们该如何对抗?是与其硬拼,还是躲避,亦或者用其他手段,让吕布自行退去?”
但下方无一人开口,似乎是生怕哪句话触怒了檀石槐,然后直接被下令斩杀。
檀石槐面色阴沉起来,猛地一拍桌案,不过这次力道没那么大,只是将其拍出一道裂痕。
“你们难道都是哑巴么?连点话语都不会说?!”
众人一下将头颅埋的更深,只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吕布凶猛,恐怕我们草原竭尽全力,亦难以抵挡,而且他独自一人,是真正的来去自如。”
“以前,我们或许还能靠捉住他的父母威胁他,但现在,他这一弱点已经消失,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制得住他。”
“除非...”
“除非什么?”檀石槐问。
那老首领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我不知那吕布对大汉忠心如何,若是我们草原人,似他那般的强者,肯定野心庞大,或可引其与大汉对立,借大汉之力对付他。”
“但他是汉人,汉人多有愚忠,如此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许以大汉朝廷重利,让大汉皇帝下令,将吕布调回。”
“总之,一切都得先知晓,那吕布的秉性如何,如此才好做安排。”
檀石槐闻言沉默。
最后他点了点头,说道:
“拓跋老首领不愧是被誉为我鲜卑的智将,此番分析,确实有道理。”
那老首领听到檀石槐的赞许并没有什么激动,只是谦虚了一番,然后就如同其他人一般,将头埋下。
随后,檀石槐又与其他人商量了一番应对吕布的事宜,直至黄昏日落,他们才停下。
檀石槐站起身,举起一杯酒,语气诚恳的说道:
“此次行动关乎我鲜卑存亡,望众位首领都能积极配合,否则任由那吕布祸乱草原,各位肯定都难以逃避。”
随后,他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其他首领也纷纷起身,表示知晓,并饮尽杯中之酒。
...
来自于草原的消息不断被送到大汉边境各州,然后又由边境各州,传名于其他州郡。
至此,吕布的名号一下席卷天下,不再局限于并州。
与边境各州而言,吕布之名大部分都是好名,其镇压草原,杀的胡人不敢进犯中原,可谓英雄,亦如飞将在世。
但于其他州郡,有不少人都称其残暴嗜杀,不是好人,加上拥有如此的实力,未来必成大患。
水镜庄。
一文人与一乌袍道人相对而坐,正中是一盘围棋,旁还有一秃头道人,静静观摩着两人对弈。
“吕布此次深入草原,想是抱着灭绝之心去的,草原一灭,中原未来亦会消一大劫,不过此般行为,或许并不只是消一大劫那么简单,其对中原未来的影响...”
“嗯...未来已经彻底混淆了,你那弟子,或许真有存活之机。”
乌袍道人,也就是左慈开口道。
他对面的,显然就是此地的主人,水镜先生司马徽了。
司马徽面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他那弟子未来的变幻。
他轻轻笑道: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你们明明是比我更为纯粹的修道者,但最后,我却是那个最为顺应天道的人,你们反而处处想着违逆天意。”
左慈闻言也是一笑:
“这或许就是我们不如先生的地方吧,虽修道,但却仍有贪求,无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