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愿让弟子们摸?”姜雀继续问,想听听仙剑们的真实想法。
众剑灵支支吾吾,还是那句:“我们是仙剑,不是那些普通灵剑,他们给钱就让摸这岂不是自降身份?”
姜雀微微眯眼,明白了。
“你们确实生来便与普通灵剑不同,我也是。”姜雀抬眸看向众剑灵,语气平和,“我因为天生灵体在修炼上省了不少事。”
“但我认为上天赐予我得天独厚之力,是为让我渡人渡已护苍生,而不是让我凌驾于众人之上,自矜自傲自觉高人一等。”
“可有道理?”
剑灵们静思半晌,知道姜雀不仅是在说她自已,也是在点它们,于是气势又矮了半截,讷讷道:“没毛病。”
姜雀弯了弯眸,扯过身边的一个小剑灵猛揉一通:“所以你们也是啊,有傲骨可以,傲气可要不得。”
“三块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亲传弟子可能一月就能攒够,内门弟子们可能要花费两到三个月,外门更不用说,半年能攒下都是好的。”
“他们要杀许多妖兽、闯很多秘境、完成数不清的任务才能赚下这钱,每一分都沾着他们的血汗,他们用这些钱换一个摸你们的机会,是侮辱吗?”
众剑灵开始扣手挠头眼神躲闪。
远远听着的弟子们感动落泪。
终于有人懂他们了,赚钱真的很辛苦啊,呜呜呜。
“是吗?”姜雀温声又问一遍。
众剑灵声如蚊蝇:“......不是。”
姜雀梗着脖子喊:“大点声!”
众剑灵:“不是!”
“所以你们错了没?”
“错了!”
“让不让摸?!”
“让!”
“给不给摸?!
“给!”
一名弟子见这边这么燃,于是热血沸腾勇敢插话:“可以便宜点吗?!”
众剑灵齐齐扭头:“不行!”
不贱卖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弟子:“......”
擦掉感动的眼泪默默排队。
姜雀对辛苦赚钱的人充满同情,看着失望垂头的众弟子,扬声喊道:“别气馁,给你们福利呀,可以连摸三天,还可以拥抱剑灵哟!”
众弟子顷刻沸腾,刚排好的队伍眼看又要乱:“真哒?!”
姜雀:“真哒!”
弟子们一蹦三尺高,笑声回荡在天清峰上空,经久不绝。
有人欢喜有人愁,仙剑们哀怨地盯着姜雀,为首的几位忍不住问:“你真的爱我们吗?”
虽然...但是.....她不该把它们视若珍宝,别人看一眼都不允,别人摸一下都心疼吗?
“当然爱啊。”姜雀回答得迅速又干脆,在众多剑灵中去寻找最开始选她的那个金色小剑灵,把它唤到了自已身边,“你愿意来做我的佩剑吗?”
小剑灵看她一眼,刚要点头,身后众剑灵发出抗议:“不行!为什么不选我?!”
“我很差吗?”
“凭什么选它?!”
姜雀看着眼前乌泱泱的剑灵,突然觉得脑瓜子有点痛,剑灵多的地方是非多。
她遗憾拍拍小剑灵的头,随后看向众剑灵:“打一架吧,只有最优秀的仙剑才配做我的佩剑。”
金色小剑灵一句话也没有说,从姜雀身边离开,安静往回飘。
“喂。”飘了两步,姜雀喊住它,“加油。”
这个剑灵一直是团云朵状的灵光,没有化出具体形态,听见姜雀的话后光芒一亮,上下晃了两下,一扭一扭地飞入剑身。
其余剑灵也眼巴巴地看着姜雀。
这个冷漠的女人无情道:“看我做什么,开打啊。”
众剑灵:“......”
这么明目张胆地偏心吗?
骗子!
她根本就不爱!
众仙剑化悲愤为战力,带着小金剑一顿猛揍,小金剑也给力,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打输了的仙剑就下场去给弟子们摸摸。
本来对此事还很抗拒的仙剑们主动得要死,不等弟子们提出抱抱的要求就主动扎进他们怀里,嚎啕大哭。
啊啊啊。
“我要回剑窟!”
“这丫头根本不爱我们!呜呜呜!”
弟子抱着剑灵心疼道:“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一定对你好,且此生只有你一个。”
剑灵止住哭声拉开距离:“也没有那个意思,我就发发牢骚。”
剑灵一旦认主,永不背弃。
弟子:“.....”
错付了。
被伤了心的弟子给了剑灵一比斗扭头就跑,明天换把仙剑摸,哼。
仙剑更悲伤了,左右环顾半晌,姜雀在专心观战,已经付了钱的弟子手里也都有仙剑,那几位师兄也顾不得搭理它。
最后视线定格在门边的青山长老身上,长老慷慨朝他张开双手,剑灵嘴一瘪:“爷爷!”
等跑近了,剑灵一个急刹,突然想起这老头刚才拿鞋甩过它。
青山长老也认出它来,一把将警惕的剑灵拽进怀中:“放心吧不会再揍你,雀丫头剑灵太多,但她一定会安排好你们的,放心放心。”
剑灵:“呜噫呜噫呜噫。”
但愿如此。
一直盘旋的半空的钟绫雪终于找到地方落脚,径直落在姜雀身侧,混战中的仙剑也始终有一缕心神在姜雀身上,见有来人,同时停下动作,调转剑尖直指钟绫雪。
“我没恶意。”钟绫雪头皮一炸,立刻解释,“只是来向姜姑娘请教。”
众仙剑巍然不动。
“没事,打你们的。”姜雀转身看向钟绫雪,朝仙剑们摆了下手。
众仙剑这才移开剑尖,再次陷入混战。
“这边请。”仙剑相击声实在刺耳,姜雀带着钟绫雪朝旁边一间安静的房走去。
两人开着门,对面坐在桌边,钟绫雪正想开口表诚意,只要姜雀愿意教她,她会接受姜雀提出的一切条件。
但怀中传音石却频繁发出亮光。
“抱歉,请稍等。”钟绫雪对姜雀微微一点头以示歉意,拿着传音石走到窗边,渡入灵气。
“你跑去哪儿了?”是凡无长老。
钟绫雪慢声慢气:“来找姜雀姑娘请教符箓之道。”
“荒唐!”凡无长老厉声斥责,“我大衍宗以符立宗,何须向一个小世界的丫头请教,她虽然有些本事,但论符箓无人能及我大衍宗。”
“是吗?”钟绫雪淡声反问,“那为什么我们会在去年宗门大比上输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宗门?”
凡无长老哑声失言。
钟绫雪垂着眼,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你带去的几乎全是你峰下那群废物。”
“因为你觉得女子赢不了,怎么也不愿让我和霜儿上场。”
“因为你重剑道轻符道,导致你峰下众人无心符道,于剑道上也毫无建树。”
“放肆!”凡无长老怒火甚重,“你不要以为你是宗主亲传就可以这般对我说话,你是弟子我是长老——”
“很快就不是了。”钟绫雪平静打断他的话。
“我曾以为,你虽然鄙薄、狭隘、愚昧,但影响的只是你自已,无论你对女子的偏见有多深,都不会对天下女子产生半分影响,强大昂扬的女子自会胜男子一头。”
“但我错了,我忘了你位高权重。”
“一个念头一句话或者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都会影响到你峰下所有女弟子的命运,甚至会影响到整个宗门的生死存亡。”
钟绫雪话音刚落,凡无长老的声音即刻响起:“你现在翻旧账是什么意思,想让我道歉还是想让我认错?”
“都不需要。”钟绫雪懒懒抬了下眼,“我只是想说,我会在明年以竞选长老之名向你发起挑战。”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需要你认错,我会除掉你。”
“可笑,你一个——”
钟绫雪切断传音石,凡无长老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转身看向桌边,眸光微顿,桌上悬浮着一张空白符纸。
姜雀眼底透着抹清亮的光,朝她展颜一笑,起手画符:“看仔细了。”
钟绫雪:“?”
这就开始教了?
这么独门的秘术说教就教!
一点条件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