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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臣伸出的手离她仅有两寸远时,纪冷初忽地转过身,眼底是毫不留恋的幽冷。
“傅斯臣,我们两清。”
话音刚落,纪冷初已经踩在了石柱上。
风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像在起哄,又像在庆祝。
纪冷初的嘴角终于会心的扬起弧度,缓缓闭上眼睛,双臂展开,与寒风相拥。
那道瘦弱的背影就在傅斯臣面前,毫无留恋的跳进了江里。
像扑火的飞蛾,姿势决绝又热烈。
傅斯臣不做迟疑的伸手一抓,却落了个空,瞳孔在一瞬即张大,心脏猛地一瑟缩,跳的很快,一度快要蹦出胸腔。
紧接着就是一阵扑通的落水声。
他未作思考,毫不迟疑的也跟着跳了下去。
傅斯臣拼命往纪冷初身边靠,却不断被她挣扎着推开,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氤氲流转的光影打在江面上,宛若在骨髓里狂奔的烟花,给人一种飘渺的幻想,仿佛那是一对溺毙在江里的恩爱眷侣。
……
纪冷初躺在傅斯臣的床上昏睡着,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人换了下来。
梁知周提着医药箱,满脸愁容地推开门,正想谴责傅斯臣拿他当佣人的行为,却看见傅斯臣一脸冰冷的站在房间里,幽冷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暴戾。quwo.org 橙子小说网
他脚步一顿,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诶,惹不起,他也躲不起。
梁知周认命的走上前去,在看清床上躺着的人是纪冷初时,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但又随即压了下去。
怪不得傅斯臣一脸要吃人的可怕。
他将手背贴在纪冷初的额头上,喷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扒开纪冷初的眼皮看了看,才转身对傅斯臣开口。
“她在发高烧,我先做了些处理,要是今晚烧还没退的话,我建议你送医院处理。”
傅斯臣颔首,面上依旧冷硬的没有一丝表情。
“不过,纪冷初怎么会躺在你这里?”
傅斯臣依旧没有回答,站在床尾,微抿着唇,目光沉沉地看着床上的人。
“你不是最痛恨她么?”
“你可以走了。”
傅斯臣大腿一迈,直接越过他,低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梁知周连续吃瘪,不由得有些气紧,拉住他的手臂,问道。
“斯臣,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梁知周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了如指掌。
傅斯臣虽然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有能耐的,但却也是最没有自我的,从小受着与年龄不符的训练培养,或许有时候深沉的连他都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你以为我这么做是对她有感情?”傅斯臣轻蔑的冷哼一声,“纪冷初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只是还没折磨够她,不想让她就这么便宜的死了。”
梁知周无奈的摇摇头,也没再继续说下去,默默叹口气。
“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她吧。”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颇有些为难的开口,“她身上……挺多伤的。”
梁知周离开的时候,还体贴的把门带上。
傅斯臣坐在床边,昏暗的灯光笼罩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纪冷初紧闭着双眼,眉头却始终皱着,就像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愿松开。
就算是如此苍白憔悴的脸,还是不难看出那曾经能够颠倒众生的美丽。
但,也只是曾经。
傅斯臣看着那双依然闭着的眼睛,斗转星移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热烈坚韧的纪冷初,带着明媚的笑容仰望自己。
他就像鬼迷心窍了一般,伸手撩开了她额前的碎发,想要将这张脸看得更清楚,这一撩,一个不小的疤痕忽地映入眼帘,手就那么停了在半空中。
傅斯臣心里涌上一丝疑惑,纪冷初向来娇生惯养,将那张脸看的极重,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疤。
难道是在监狱里留下的?
正打算将手收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额头。
这一触碰却让纪冷初的眉头皱的更紧,额头冒出几滴冷汗,嘴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些什么。
“别碰我……别打……”
纪冷初是在监狱里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卑微的话。
傅斯臣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就像是被一记重拳砸在了心上,脑海里突然浮起了一丝,想要重新调查当初那些事的念头。
梁知周说她身上有很多伤。
傅斯臣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宛如枭鹰一般幽邃的眼眸,直直的望着纪冷初,像是要望穿她的身体,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而就在这时,纪冷初冷不防的睁开了眼。
一瞬间,四目相触。
纪冷初下意识的戒备起来,从床上坐起,一脸防备地向后蜷缩住身体。
“你……”傅斯臣想要开口,喉咙却有些发涩。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对峙着。
片刻,纪冷初深吸一口气。
“多谢傅先生,我先走了。”
说着,纪冷初便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却不想下一秒,一记力道猛地冲击了过来,等纪冷初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傅斯臣狠狠摁住,整个人都深深陷进柔软的床上。
“你想走哪儿去?”傅斯臣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暴怒,声音因愤怒而低沉喑哑。
要是放在从前,傅斯臣靠她这么近,纪冷初或许会满脸娇羞,激动的说不出话。可换到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去我该去的地方。”
傅斯臣现在真是恨极了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既刺眼又令人生厌。
“别忘了,你现在仍然是傅太太!”
言外之意,这里,就是她该去的地方。
纪冷初心里蓦的一阵刺痛。
傅太太这个称呼,她现在可担当不起。
“傅先生,从您将我送进监狱的那一刻起,我跟你,就再没有一点关系了。”
纪冷初刚说完,就感觉身前一轻,傅斯臣起身没再摁住她。
纪冷初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就见眼前的一个黑影蓦的压了下来。
“没有关系?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傅斯臣声音狠厉,眼眸低沉,毫不怜惜地扯下她的衣服。
空气中响起了棉纶的撕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