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高文林带着两个儿子去前院,他也要准备今晚的教课,节后徒弟今天第一次来上课,让儿子在自己屋里读书,他去了西厢房。
现在是高兴哥俩住东厢房,西厢房腾出来当课堂,堂屋里两个课桌,还有他自己的书桌。
想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徒弟,高文林就头疼,其实徒弟的算学是真不错,就那个王小二呆点,对书文他可以倒背如流,但简单的算学就抓耳挠腮,就不是学算学的料,在这里浪费时间。
看来要给他调整一下,还是让他自己学自己的吧,别在这每天咬笔头也算不出来,那个吴长亮就给他布置题目,算不出来再教,他又不考科举,差不多就行。
可能是因为节后头一天,贾先生带着来的,看他们给高文林请了安坐下后,就给高文林说去找高成继下棋。
高文林见今天徒弟穿了件湛蓝长衫,伸出的手都跟小娘子一样,比兆儿还白嫩,心里就撇嘴,一个儿郎长成这样,怎么娶媳妇?哪个小娘子在他旁边不自惭形秽呀,真是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想到这就想起兆儿说的不会是小娘子假扮的吧,故意走到他跟前,仔细看了看他耳垂,坏了,耳垂有俩个洞的痕迹,虽然已经愈合,可明显的就是穿了耳洞的。
高文林气急,好你个贾先生,用个小娘子来我家使美男计?是可忍孰不可忍!
留下两人在屋,高文林急匆匆的就去了正房,见贾先生还笑呵呵的指着棋子和父亲说什么。
深呼一口气,高文林走进给贾先生拱手道:“贾先生,不才有个问题,希望先生能如实回答。”
贾先生和高成继都抬头,贾先生一看高文林严肃又带着生气的脸,听他这么问话,还想难道哪里露馅了?是今天孙女在高家说什么了?
“你说。”贾先生收了笑容问道。
“那个所谓的外甥,到底是外甥还是外甥女?”
贾先生愕然,没想到是问这个,心里好笑,但也奇怪他怎么想到那去了,可能因为最开始孙女就是假扮儿郎来的高家。
“那我如实回答你,确实是我外甥,如假包换的儿郎。”
看到贾先生严肃的一本正经的回答,高文林心里又迷糊了,是个儿郎为何有耳洞痕迹?
“那他的耳朵……”
贾先生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哈哈大笑。
“这个呀,我解释下,我外甥小时生病,他娘听说把儿子当闺女养就能平平安安,所以呀,就给他穿了耳朵,六岁后才换了男装,那几年对外都说生的是闺女,所以就有了两个眼,但现在也基本长合了,你怎么就看到了?”
高文林无语,看着贾先生,心里想你一家人都奇奇怪怪的,谁能想到是为了这个?
“那么请问贾先生,你让你外甥跟我学什么算学,是对我高家有所图?”
他想的是不是为了什么传说中的宝藏,虽然之前也怀疑过和大女儿有关,但又觉得不可能,高家和兆儿不值得一个京里的人来此大费周折,那就是因为宝藏了。
贾先生一噎,这个不好回答呀,撒谎不是我性格,实话说你会不会把我轰出去?
他看了看高成继,回答说:“一切都是缘,关于这个问题,我和你父亲曾讨论过,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你父,我在这是个教书先生。”
高文林在父亲和贾先生脸上来回的看了看,见俩人都是面色平静,只好退下了。
回去看到吴长亮已经算好了题目,王荆州今天看不让他学算学了,就开心的在书写。
高文林心想,反正你贾家让你来这也不是真心学算学的,还耽误我功夫,干脆给你一本书照着抄好了,也随意拿出一本书交给吴长亮,让他照着书写一遍,然后回里屋看自己的书去了。
外面王荆州伸脖过来一看,表叔打开的是一本齐民要术,没等问哪,就见高文林急忙从里屋出来,给表叔换了本春秋,把那本齐民要术拿进去了。
吴长亮还是面无表情打开春秋,铺好纸,开始抄写。
高文林进屋坐下后,觉得既然父亲没说什么,那他就不再操心贾家的事了,反正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抓紧时间复习课本哪,至于女儿的事,那就等明年的院试在看看了,反正女儿是个听话的,她自己也不是个糊涂人,不会被什么美男计所诱惑,你再装,我高家不上钩,你也没辙。
想通了的高文林就开始苦读自己的书本了。
……
第二天贾西贝又来了,高兆看到她就气鼓鼓,贾西贝纳闷,不知她又生气什么,昨天走的太匆忙让她看出什么了?
“兆妹妹,谁惹你生气了?”
高兆也不招呼她坐下,叉腰瞪眼问道:“我先问你,你是真姓贾还是真假的假?如实招来!你到底姓什么?”
贾西贝摸不着头脑,什么真呀贾呀的,这又是怎么说?
“我就是姓贾,行者多商贾的贾,我爹姓贾,我爷爷也姓贾,怎么了?兆妹妹听说什么了?”
“你发誓?”
“发誓就发誓,我贾西贝姓贾名西贝,要是胡说就让我烂嘴巴!”
高兆听她发了誓,不像是假装,也就糊涂了,那爹之前说的,对了,继续问她。
“白无常真是你表叔?”
贾西贝不愿意了,怎么这么说她表叔,她也叉腰瞪眼,“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白无常?你是黑无常吗?还是疤拉脸的黑无常,我表叔就是表叔,你这话怎么这么难听?”
高兆是说完就后悔了,不该当人面这么称呼,这就是自己的不对。
“对不住,贾姐姐,是我口误,口无遮拦,我道歉。”
跟进来的玉青瓦看她俩这架势,在一旁不敢出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那以后不能这么说我表叔,不然我就不原谅你。”贾西贝还是瞪眼。
“我保证不再说,这次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说我疤拉脸,不然我和你断交!”
这时高翠进来,问道:“你俩又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