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姥姥看女儿没选定的人选,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是没合适的,我给你说个,就是这也是我自己琢磨的,都不知梁家什么意思哪。”
“是哪家的?”
“就是咱村梁家的,我是听说梁家留在村里的一房,到了年龄,这家人一直在本村,知根知底,虽然没有考出去的,那儿郎父亲只是个秀才,就是给浩儿他们教书的先生,当家主母是宣庆府嫁过来的,人很少外出,但也没啥不妥的,家里两个儿郎一个闺女,这个是最小的,明年和浩儿一同下场,不管能不能中,梁家是个好选择,就是一辈子在这也是官家之后。”
江氏自小在梁各庄长大,对梁家自然熟悉,村里的小娘子哪个不盼望能嫁到梁家去?就是人家门槛高,不会随便选个村户当亲家,就是这个教书先生,比她大不了多少,记忆里总是读书,不爱说话,当初他娶亲时,江氏还没嫁人,知道是娶了个宣庆府一私塾家的闺秀。
她感兴趣的问道:“娘,梁家那儿郎多大?性子如何?她娘怎么说?”
“比浩儿大一岁,明年也浩儿一起下场,我是听你大嫂说的,他娘想找个武成县的。”
江氏思索了下,说道:“为何要找县里的?要是那儿郎能中了,哪家不是等到中了秀才后再下定,更好结亲了,他娘就是宣庆府的,怎么没想在娘家找一个的?”
江姥姥也没想这些,就以为找个家乡的儿媳好和自己亲近,“那等我问问你大嫂再说。”
“对了娘,浩儿怎么定了刘家的?等过了明年,再定也不迟。”
江姥姥叹口气道:“原本是想定下兆儿的,这不是不成了吗,你二嫂原本就中意她娘家侄女,就是想,就算将来浩儿能中,到时娶个城里的,再看不上乡下的婆家,不如娶她侄女哪,将来婆媳也和睦,浩儿能进一步,她跟着当老封君,媳妇是侄女,只有孝顺她的,要是外头大户人家出来的,那就难说。”
江氏听了母亲的,暗合她刚思索梁家的,就说道:“那梁家的备不住也是这么想,梁家主母是宣庆府嫁过来的,没准当初看中梁先生能中举后跟着当个官家太太,谁知梁先生只是中了秀才后就没考中过举人,只好在乡里教书,那梁家主母没打算找娘家人,就怕和她一个结果,这要是找了县里的,将来她儿和他父亲一样,就是县里的嫁到梁家也是愿意,我是怕有的主母是想找个家乡的,打算将来儿媳在乡下服侍公婆,儿子在外再纳二房。”
“不会吧?那我得问清楚了,你大嫂算和她熟点,那也是你大嫂绣活好,那梁家主母绣活也不错,这俩人才这么多年熟悉了点。”江姥姥听女儿一分析,赶紧说,她当初听儿媳说后,只是觉得梁家是个好选择,没往深处想。
“娘,那梁先生媳妇嫁进来十几年,和村里人都不熟悉,也很少出门,我出嫁前没见过她几回,出嫁后就更没见过了,肯定是个清高的,要是有这么个婆婆,当媳妇的也受罪,兆儿让她爹宠的没那些大家规矩,所以我为了这也头疼,就没那高攀的心,怕兆儿嫁了受苦,哪个大户当婆婆的不是用那规矩来衡量媳妇的?”
“女婿他爹怎么说?”江姥姥对老亲家也好奇。
“公爹说都别操心,兆儿的姻缘天上来,兆儿她爹就说随其自然,该来就来了,我当娘的能不愁吗,难道到了岁数让官媒胡乱定个?”
江姥姥笑了,说道:“那你就别瞎操心了,老亲家这么说就没啥事了,你爹对你公爹最信服,当初给你定下时,你爹和老亲家说了阵话,回来也不告诉我,反正就说老亲家算的准。”
对公爹,江氏嫁进来十几年,接触的很少,一般都是听夫婿说些,她没婆婆,刚好大姑子在娘家,有啥都是大姑姐去前院。
娘儿俩说阵话,巧云醒了,嘟着嘴,江氏抱起她,穿鞋下炕,“肯定是要如厕,不然还睡哪,这个小的就和她姐相反,兆儿是从来不午睡,觉也少,巧云就跟瞌睡虫似得,自小就好带。”
老太太也下了炕,说道:“我去拿个马桶来,就在屋里吧。”
江氏感激的笑下,别说巧云,就是她嫁进到县里多年,也习惯了马桶,回到娘家,看到那茅厕,都不知道以前都是怎么受得了的。
农家,家家都有茅厕,只有县里的人家才用马桶,还有人每天挨家挨户的收购,高家好歹是官家,江氏嫁进来来刘家的就在,杂活什么的都是她做了,久了也见不得乡下那些污糟。
可就是高兆怪了,自小来这就没挑剔过,所以江家老两口格外喜欢她,有的家里也有嫁到县里的,就是个平民,外孙们回来都嫌弃乡下条件不好,几乎是不回来的,回来一趟都是每天黑着脸。
这会高兆姐俩进院,她就带妹妹来了表妹屋子,每次来外家,她都是和琥珀表妹住,要不然见表哥江浩次数多,难怪江氏会觉得女儿能肯看上侄子的。
晚上睡觉时,江氏给女儿端了热水来,让女儿泡脚,因为江家没下人,江氏不好麻烦嫂子,她亲自端来。
“娘,以后我自己来,我都这么大了,那还能让娘来。”
江氏把木盆放下,试了下水温,“你也知道自己大了,以后可要注意了,去河边了?不能再碰凉水了,喝水也要喝热水。”
“我可没碰,娘问表妹?我知道的,我要是大娘子了。”
江氏是看了眼女儿,不知道女儿懂不懂什么是要大娘子了,等回了家,要给她说说女儿家的事了,也该让她准备些备用品了。
高兆边泡脚边看着表妹,不知道她月事来了没,但看着那幅娃娃脸,估计是没来。
可江琥珀在姑母走后,神秘的凑到表姐跟前,悄悄问道:“表姐,你那个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