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午时,吴长亮骑马来到武成县,姚师傅和两个护卫跟随。
如今他来高家,开门的都不用禀报,直接迎进去。吴长亮快步走进前院,看见岳父和高家祖父、江家外祖父都在,他行礼后说道:“恭喜岳父,中了!”
江季同首先就咧开嘴笑,道:“恭喜女婿,我就说能考中。”
高成继看了眼儿子,没出声,高文林问道:“多少名?”
“第六十八名。”
高文林这才笑了,明经科会试通常是录取一百名,他就怕考了末尾,是怕亲家私下帮了忙,那他就算考中,心里也不痛快。
“赶紧派人给你后院说一声,都等着哪。”江季同说道。
高文林招呼徒弟先坐下歇着,又让草根去后头传消息。
吴长亮却在想要怎么见师妹一眼,好久没和师妹说说话了。
后院,江姥姥早就喝了糖茶伸脖等了一个上午,高兆怎么耍宝也吸引不了外祖母的注意力,那一会一问:“怎么还没消息?”
还是巧云做针线扎了手,哭了,江姥姥才抱着哄半天,责怪女儿干嘛让小外孙女每天做针线。
高兆现在是对妹妹越来越服气,妹妹的存在就是衬托我的傻大白,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俩闺女都是傻大白,也够爹娘发愁的。
等魏枣儿进来说老爷中了,江姥姥首先拍巴掌:“我说女婿就会考中,看,中了吧!”
江氏大喜:“赏!今天给所有的人赏钱!”
高翠嘴要咧到耳朵根了,起身下炕,“我去拿。”
高兆抱妹妹下炕穿好鞋,一起给母亲行礼,说道:“恭喜母亲贺喜母亲!娘以后就是进士娘子了。”
“娟娘,以后会封诰命夫人吧?”
如今的江氏只能是举人娘子,因为身上没有诰命,诰命也不是所有的官家女眷都有,那得由朝廷颁布的。
“那肯定会有,外祖母,您老就等着吧,到时就有个诰命夫人的女儿了。”
江姥姥只会笑了,不想说话,美一会再说。
高兆想前院儿的师兄,师兄来信说过他会来通知消息,所以她找了借口出屋,让香兰叫来代秋,说她要去贾家看看。
贾家除了主子不在下人都在,杜嬷嬷还在坚守岗位,就是只有巧云一个学生了,年后巧云自己让魏枣儿送她去贾家,杜嬷嬷很喜欢高家这个小娘子,她倾囊教授,有心在高家当个供奉。
她也知道高家会进京,她准备给大娘子说,给巧云娘子当嬷嬷,反正她在公主府也没个具体事做。
杜嬷嬷原来在宫里,受过贾老太妃身边的秀嬷嬷之恩,公主进宫找贾老太妃要个嬷嬷来武成县,秀嬷嬷推荐了她。
来这知道是为了教导高家大娘子,可是大娘子……,没想到高家还有个小娘子,让杜嬷嬷看中了,心痒痒,就想一手教导。
高兆来到贾家,如今贾家的下人早就当主子一样对待,她进来后,有人领着直接去了吴长亮的院子。
高兆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等着。
这时杜嬷嬷过来,行礼后说了她的想法,又说她是怎么来到武成县的,教了大娘子这么久,早就知道她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否则大娘子不喜。
高兆没有马上说行还是不行,说回去给家里人说下这事。最主要得问下妹妹,那个小人精她心里有数。
不一会吴长亮来了,进来就开口道:“师妹:”
“师兄,最近忙什么?”
着急的高兆首先问道,写信也问过,可师兄说以后再说。
“目前还没有完,等下个月再告诉师妹。”
“哦。”
高兆虽然心痒痒,但没接着问,最早怕师兄是个妈宝男,接触后才发现,他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要说的事情会说,他不说的事情是怎么问他也不说的。
算了早晚会知道,那就不问了。
“师妹,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回京,有事给我来信。”
高兆看师兄递过来一个东西,结果打开一看,字帖!真是要晕倒,如今不送首饰了,改送字帖了。
看来是有点嫌弃自己的字写的太难看,他送的字贴,高兆有一半都给了妹妹,现在想想以后要好好练练字了,万一将来嫁人后每天要做的事情是练字那就头疼了,看尸兄这个架势备不住会。
微笑,给师兄眨眨眼睛,用无声说了声谢谢。
吴长亮笑了,看见师妹弯弯的眼,和弯弯的嘴,他凑上去香了一下。
高兆眼珠子转了一圈,院里没人,她伸出胳膊搂住师兄脖子,踮起脚尖,然后……
松开跑了,跑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把自己绊一跤,身后师兄说:“小心!”
高兆这才咯咯的笑着跑了。
吴长亮摸摸自己的嘴唇,刚才牙齿碰到牙齿,还有舌头,感觉……
他嘴角上扬,眉眼上扬,让悄悄进来的陶喜看到。
陶喜摸了摸嘴,心里恨,前几天喂猫的时候,被那个七喜给偷袭了,我还想留着给代秋的,我的初吻啊!
中午吃饭,吴长亮在前院,江季同非得订两桌席面,上回他要订,女婿没让他付账,这次他手拿钱袋,一副谁和他抢,他和谁急的架势,高文林只好让他付了账。
江姥姥在后院,开了一坛果酒,那还是过年大女儿家送的,冯家种果树,有祖传的酿果酒的方子。
“我说娟娘,要不要请客?我看梁各庄的娘家有一年哪个中了举人,都在村里请了客,摆了三天流水席,我们一家人都去了,你爹那个羡慕啊,说浩儿要是考了举人,那我们也摆三天流水席。”
自从那次父亲给江氏说了那段话之后,侄子江浩在县里学堂读书,江氏一次都没去看过,也没派人去送过食物,高文林有时会去看望,回来给江氏说一说情况。
“你爹这次是下了狠心了,你兄弟的三个小子全送到县里读书,都不让我去看,一个月回家一趟,不过这三个小子淘气归淘气,没那么娇贵,从来没叫过苦,说起来浩儿是家里人给惯的了,还好现在也习惯了。”
没有家里人的照顾和心疼,再说学堂里的学子都是那样,慢慢的江浩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