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瑚道:“我知道了,表妹,我婆婆想买个宅子,梁梅雪祖父介绍了一个,在八里坊,也在城西,正在重新修整,得明年搬家。”
八里坊,高兆知道,梁梅雪家里住六里坊,挨着娘家不远,八里坊快靠近城门那边。
吴海氏一家住的是吴迎春家里,以前是来帮忙,没打算来京久住。因为高家搬到京里,最主要是因为高兆嫁给公主府,吴家想守的近些,干些啥都好说。
有这个想法吴海氏给江氏说过,这是吴家的事,如果搬来,侄女离得近,江氏也能照顾。
所以高兆事先知道,但不知宅子已经买好。
“恭喜表姐,以后就离得近了。”
她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一张银票,十两面额。“表姐,这是我给你的,留着自己买个啥,给外甥的等我出远门买回来。”
江珊瑚虽然这几个没见高兆,但从吴迎春那已经知道表妹要出远门。
吴迎春每次见了高兆回去都会和堂嫂说一下,说说高兆最近如何。
江珊瑚推脱不要,“表妹,我有银子,再说我也花不着,需要啥婆婆都买回来。”
高兆塞给她,说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就是相公有你要还得伸伸手,这是大姑爱说的话。为何爹娘要给女儿置办嫁妆?就是给女儿的底气,表姐,给你你就拿着花,手头松快些想买些啥就买啥,别和我客气,表妹我啥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洋洋得意昂着头,每月府里给的月钱就是一大笔。
江珊瑚把银票收好,见表妹还是成亲前的模样,一点没变。
门外有吴迎春的声音,高兆站起来打开门。
“吴姐姐,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不在家,不够意思。”
吴迎春拿个团扇扇着风,脸红扑扑,一看就是晒的。
“兆妹妹又没提前说,不然我肯定留在家里等着你。”
高兆随口问道:“干什么这么忙?还天天出门?”
就见吴迎春脸红了下,高兆一下想起她八月二十五成亲。
“哦,我知道了,准备嫁妆是不是?嘻嘻!恭喜吴姐姐。”
她们这几个,吴迎春最大,就是出嫁最晚,因为男方比她小一岁。
吴迎春嫁妆早就准备齐了,就是未婚夫考中了秀才,她想陪嫁一些书籍,最近天天去京里的各大书店收集一些古书。
吴迎春难得的扭捏,高兆道:“可惜我参加不了吴姐姐的婚礼,下个月二十我们就出发了,不过我给姐姐的添妆我娘会帮我给的。等我去了南方给姐姐买礼物。”
高兆吐槽,还没走就到处许愿给人买礼物,看来回来的时候真的要带一小船礼物。
又说会儿话高兆告辞,吴海氏很想挽留她在家里吃饭,但是也知道现在她还是媳妇不能在外久留。
她和吴迎春一直把高兆送出大门,高兆上了车挥挥手。
然后又去城南桂花坊,佟家在那里,高兆一次都没去过。
钱玉兰比江珊瑚预产期要晚一个月,也是肚子大大。
佟钱氏也就是钱五姑太太热情迎接了高兆,先是专门空出屋子让高兆和孙媳说话,然后又立马准备了一些高兆小时爱吃的小食。
高兆走时拎着一堆,还有热乎的炸泥鳅,她满眼花。
回到府里,想想还是不用把这些分给公主婆婆了,自己院里分着吃了吧。
天热不能放呀,又没冰箱。
所以,中午,高兆让厨房少做点饭菜,把带回来的小食摆一桌,已经分了一半给丫鬟们,只有香兰眉开眼笑,说钱家的炸泥鳅最好吃。
高兆瞪她,生怕不知二奶奶是嘴馋之人,不然陪嫁丫鬟能吃这么胖?
油炸食物二爷不爱吃,几个清淡菜,鸡肉饺子。
如今厨房也不知从哪里听说,反正过几天就有鸡肉饺子,高兆很想说二爷爱吃的是香菇。
后面实在忍不住,让香兰去透露的,然后饺子固定成了鸡肉香菇,不然只是鸡肉没香菇。
最近高兆和二爷都可忙乎了,每天白天俩人见不了一面,今天不知怎么二爷在家。
吃了饭,吴长亮和大哥一道出去了。
吴长远已经知道这次他也跟着去福建,什么都没有说,让他干啥就干啥。
杨书桃反而松口气,就像母亲说的,又不是头胎,他不再跟前更好,踏踏实实的只管养胎,到时娘家母亲也能时常来。
吴长远自从那次受了惊吓之后,更加沉默,但和孩子们相处时间多了。
杨书桃看着儿女的笑脸,心情复杂,特别是长女小蝶,她明显的比以前笑的多,就算知道父亲要去福建,也没难过,反而悄悄对母亲说父亲以后都不会离开家了,说她能感觉到。
杨书桃紧紧搂着女儿,这个女儿从小敏感,这也是她一直揪着心的原因,怕夫婿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伤害儿女。
吴琼让母亲放心,她会照顾好弟妹,让父亲孝顺祖父祖母。
杨书桃想,为了儿女,她也得尽量维持这个家的和睦。
刚弟媳派人送来一些小儿玩意,每次弟媳出门,都会买一些小儿物件送来,说给将来的小侄子玩。
摸着肚子,她本来想提一个丫鬟给大爷,一路也得有人服侍。
可是母亲说,你先别动,看婆婆怎么说,她要是暗示你,你就挑一个,要是没说什么,你就装傻,如果将来要有,也别出自你的手,省得你不好多管,有个啥别人也说你自己挑的人。
母亲说别要那个贤惠名称,多为自己和儿女打算。
这次给大爷有了挑个人的想法,是真的不想伺候他,不管这胎是儿是女,已经四个,不想再生。
有庶出就庶出,家风在那,庶出的也翻不了天去。
事过十年,吴长远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家。
不是整个公主府,是自己的一家五口,还有妻子肚里孩子。
他开始用心和每个孩子相处,看着他们眼里的惊喜,和靠着他的依恋,吴长远回屋捂脸无声痛哭。
妻子眼里的冷漠他能感觉到,他不怨,一切都是自己造成。
不敢祈求妻子的原谅,但希望能弥补对子女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