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杨的离开，三姨娘淡淡道：“走吧。”
袁波很快回过神，还以为三姨娘说的是买衣服的事。
早就没心思了。
但三姨娘既然要去，袁波也不可能扫兴。
很快跟着坐上车。
汽车却开向和商场背道而驰的方向。
袁波有些疑惑道：“三姨娘，咱们这到底去哪啊？”
三姨娘淡淡道：“去场子里。”
袁波啊了一声：“去那干嘛？”
三姨娘冷笑了一声。
“知道啥叫家破人亡不？”
“老杨儿子只是断了两条腿，手还没断，手断了，还有嘴。”
“场子里是什么地方，老杨今天能还二百万，场子里回头还会继续想办法榨油水，不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是不会罢休的。”
“要帮老杨，不是给二百万就够的。”
好人做到底。
如果今天只有三姨娘自己，从一开始的二百万，三姨娘也不会掏。
看在老杨跟她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能帮老杨躲好就不错了。
但今天不一样，袁波在。
借钱是一方面，尾巴也得处理了。
这样，才能真正的让老杨对袁波感恩戴德！
袁波闻言，皱着眉若有所思。
三姨娘继续道：“不过小波，你记住，既然帮忙了，就不能偷摸的。”
“我们干了什么，老杨必须知道的清清楚楚。”
袁波很快问道：“我跟他说？”
三姨娘噗嗤一声乐了，揉了揉袁波的脸：“你说啥？得让他自己悟！”
“等着看吧，该轮到你的时候自然就轮到你了！”
说完，袁波点了点头。
“都听三姨娘的。”
三姨娘抿嘴笑了笑，看向窗外，笑意渐渐收敛。
小波今年十七，暑假过完还要回学校上学。
自己不是不能跟着小波，往市里发展。
可是能跟他一辈子吗？
如果事情发展的不如意，恐怕都看不到小波结婚。
自己得尽快把能教的，都教给小波。
这样，在自己和袁正道离开的那天……小波才不至于束手无措，莽着头跟人家硬干！
……
片刻后。
十里镇。
车很快停在了老百货门口。
这种地方是北方城市二三十年以前最繁华的商城，地位可以说是首都的CBD，十里城的商务中心。
袁波记得自己小时候，大概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跟师父来一趟。
但今天跟着三姨娘走进商城，一楼的商铺半死不活，不少都已经停业，用帘子遮住。
袁波忍不住咂舌：“老杨他儿子就是在这种地方输了二百多万？”
三姨娘淡淡道：“不然呢？开在新街？活腻了？”
新街是如今十里镇最繁华的地方，三姨娘的会所就开在新街边上。
而很快，三姨娘和袁波还没走完二楼的台阶，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胖男人踩着皮鞋跑了下来。
“三姨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三姨娘淡淡道：“玩两把，老孙跟他媳妇人呢？”
胖男人点头哈腰，笑得一脸谄媚：“那当然是二十四小时恭候三姨娘啊！三姨娘，还要给您叫人吗？”
三姨娘朝袁波的方向努了努嘴：“不用，他跟我一块。”
胖男人诶了一声，随后很快带着三姨娘和袁波上楼。
不多时。
三人来到四楼的电玩城。
刚上四楼，袁波就隐约听到了音乐声和人吵嚷的声音。
但一抬头，面前的电玩城不少机器都已经停运了，上面落满了灰，款式也是早就不玩的款式。
声音是从哪来的？
袁波疑惑地看了三姨娘一眼，低声道：“是这吗？”
话音落下，胖男人推开一道消防门似的铁门。
袁波本来以为，那里是四楼杂物间或者仓库一类的房间。
结果打开之后。
轰！
“出，出，出！”
“我草！”
“哎——”
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声，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乐声传来。
消防门后是一个规模俨然不小的游戏厅，闹哄哄一团，除了打渔就是老虎机和推币机。
而在机器前的人，在袁波眼里都是同一张面孔，一个个红着眼睛青筋暴起。
都是红了眼睛的赌徒。
袁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很快，袁波就在其中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并没有参与其中，反而像是在找什么人。
这，正是之前袁波在三姨娘办公室看到的那两个人。
养赌鬼的！
袁波忍不住皱紧眉头。
“三姨娘，他们……”
或许是游戏厅里太过吵闹，三姨娘像是没听到袁波说话似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朝着对方微微点头。
“没啥事，路过玩两把。”
很快。
三姨娘和袁波被请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麻将房。
角落里摆着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中间则放着一台麻将机。
老孙坐在麻将机旁，点了根华子。
“三姨娘，今天玩多少的？”
三姨娘淡笑道：“和上次一样。”
“任直今天咋没来？”
“今天小波跟咱们玩。”
三姨娘说完，拍了拍凳子示意袁波：“坐。”
袁波朝着老孙点了点头，坐在了三姨娘旁边。
老孙和他媳妇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
女人眉头紧锁，盯着袁波看了一会。
三姨娘见状笑道：“咋？余丽萍，上回搞到我三十几个，我刚开胡就跑，这回不想跟我玩啊？”
老孙的媳妇，也就是余丽萍闻言，勉强笑了一下：“三姨娘，上回不是有事吗。”
“这小伙我看岁数不大，能玩得起吗？要不今天……算了？”
余丽萍一边说着，语气犹豫。
明显是摸不清袁波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