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阿蛮在西疆的小姐妹,用特殊的传信方式。
虽然找不到阿蛮人,但讯息也能传过来。
无非就是大祭司有多么生气,竞选在即让阿蛮赶快回去。
阿蛮当年还是少女。
虽然年纪比如今的常湘她们还要大不少,但自幼在西疆长大,心思单纯,心性也稚气。
反到迫不及待分享了自己有孕的事情!
信寄回去,小姐妹大惊失色,连写了几封信,让阿蛮打掉孩子,速回西疆!
阿蛮跟着男人逃了,日后族里追究起来,无非就是处罚一番。
可如果就这么跟外面的男人搞大了肚子,族里的处罚,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具体如何处罚,阿蛮这辈的小姑娘没人知道实情。
但听说十分残忍。
母子都得把命,还给西疆地!
面对一封封的信件,阿蛮心情复杂,也没有理会。
一边是从小长到大的西疆。
从出生开始,阿蛮就没见过父母,是族人抚养长大的,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为大祭司。
为了一个男人,阿蛮放弃了从小到大的信仰和亲人。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可阿蛮也无法放弃腹中的孩子和常文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拖着。
好在常文轩妥帖,当年也是真爱阿蛮,体贴阿蛮为他独自背井离乡的不易。
阿蛮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两人的感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某天中午,常文轩照常回家给阿蛮做饭,随后出门和往常一样耕地。
但那之后。
常文轩再也没有回来。
阿蛮出去打听,才知道常文轩是常家来人接走了,开着豪车异常气派,和村子里的淳朴更是格格不入!
其实阿蛮早就知道常文轩的身世,是城里跑过来做生意的。
阿蛮还以为这次常文轩是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哪知道这一去,足足一个月,连半句话一个字,都没有给阿蛮捎来!
阿蛮等得起,可肚子等不起了。
阿蛮开始去常文轩嘴里的老家江城找人。
好不容易下了火车之后,阿蛮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然而那张脸却出现在广告牌上。
“北木世家公子常文轩,兴宏家居千金林霜霜喜结连理,强强联合!”
一行大字落下。
阿蛮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女士?女士?您没事吧?”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乘务员焦急的脸。
……
等阿蛮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西疆了。
一睁眼,就对上大祭司冷冷的视线。
以往阿蛮还是个姑娘家的时候,对大祭司是又爱又怕。
爱是爱大祭司是师父,如师也如母。
怕是大祭司严厉,练功也好私下与人来往也不好,不容她有过错。
打手板,抽藤条,丢进毒虫洞……
犯了这么大的事,大祭司竞选在前怀了外男的孩子,如果之前,阿蛮早就吓哭了。
可现在看到大祭司,阿蛮居然心里毫无波澜。
只是一片心死如灰!
“嬢嬢。”
阿蛮歪过头,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过。
“您杀了我吧,活着也没意思了。”
“出息!”大祭司恼怒,抬手便是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抽得阿蛮头内嗡嗡作响。
“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可知道你是大祭司的人选,全族的希望!整个西疆都指着你——”
“选举在前,你居然就这样跑了,还被人丢在火车站,让人活活看笑话。”
“西疆女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阿蛮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族内对这种行为的处罚,是要乱棍打死,尸骨喂虫的!
阿蛮爬起来,抓住大祭司的衣摆。
“嬢嬢,嬢嬢你救我,我不想死,文轩肯定不是有心的,他肯定是被逼的,他说要和我过日子的呀……”
“糊涂啊!”大祭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沟壑都写满了哀怒。
阿蛮坐起来,捂着肚子低声痛哭。
“文轩怎么会一声不吭的跑呢……”
大祭司看着阿蛮,久久不语。
片刻后,才长叹一口气。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是族里公认最有天赋的,我和族老商量,免得乱棍打死了。”
“不过,你得去一个地方。”
“阿蛮,你要是有命活着出来,你和孩子,都能活。”
……
“那就是你说的万蛊噬心?”
听到这,袁波忍不住开口问道。
麻姨点了点头,随后苦笑了一声。
“是啊,万蛊窟,万蛊噬心……我不过撒些虫子,你们就觉得可怕。”
“可知道我当年被扔进万蛊窟,足足千米之深,没有吃喝穿度,只有一把匕首。”
“当年我还是个孕妇,就算以前天天和虫打交道,也没见过那般架势。”
“万蛊窟里,都是争蛊母成功,但本性暴虐至极,无法驯化为人驱使的蛊虫。”
“族中刻意培养,万蛊窟里的蛊虫酷爱饮心口之血。”
麻姨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
其他几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的确。
光是这些虫子,就让他们头皮发麻。
万蛊窟里,可都是爱吃人心血的蛊虫……
而紧接着,像是有意逃避似的,麻姨言简意赅道:“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我真的带着孩子一块出来了。”
常湘下意识追问道:“那孩子呢?”
麻姨转了转眼珠,看向常湘。
“孩子?呵,孩子……”
“你可知道,我本不是有资格进入万蛊窟的。”
“是我师父和族老力争,三个候选人当中,只有我最适合继任,即便有错,也足以将功补过!”
“其中的一个候选人是族长之女,为了保我一命,师父不得已退让到让我进入万蛊窟这个条件,以证明除我之外,没人更适合做这个大祭司!”
“交换的条件,就是我师父她,身为上一任大祭司,以命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