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大帝细细思虑道:“北平,山西,陕西,河南,河北,甘肃等地方,其他的江南地带,天气比北方能好一点,所以需要的银两并不是很多。”
朱雄英轻轻点头问道:“不知朝廷能拿出多少钱来?”
:“朝廷估摸着在三百万两左右吧。”
:“既然朝廷拿三百万,那我也提供三百万两吧,另外,明年开春以后,我打算修建京师内的道路,等随后再修建京师通往其他地方的官道,所以,明年爷爷您缺钱的话,就不要找我了。”
洪武大帝嘿嘿一笑说道:“大孙你放心,明年爷爷绝对不找你要钱了。”
朱雄英撇撇嘴说道:“爷爷,您说的话,也就您自己听听就行了,到时候遇到灾荒,国库没钱,您指不定又找我。”
洪武大帝哈哈大笑一声说道:“谁让你有钱呢,你若是没钱,爷爷我也不会找你的。”
朱雄英无语道:“我有钱,难道有错吗?”
:“你没错,错的是咱成不?”
洪武大帝笑呵呵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叹了一口气说道:“爷爷您放心吧,明年国库的收入肯定不会低的,最起码要比今年多。”
:“你说的是赋税改革能提高国库的收入?”
:“这个是自然的,虽然百姓缴纳的赋税降低了,但是商业赋税提高了,而且商业的赋税要比百姓缴纳的税还要高,所以国库的收入自然会提高的。”
朱雄英又看着洪武大帝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您务必要在年底前落实。”
洪武大帝问道:“你又要改革?”
朱雄英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改革,只是建议爷爷提高官员的薪酬。”
谈到官员的收入和生活水平,不少人都认为必定十分富足。这样的想象主要受两种文学与历史记忆左右。
其一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所咏的“朱门酒肉臭”,认为读书人一旦为官,自然收入丰厚,生活富足。
其二是历史记载所言的“田连阡陌”“雕梁画栋”,断定做官者必然家中富有田产,广有宅第。
事实真的如此吗?这或许道出了部分官员家庭生计的真实,却难以反映官员真实的全貌。
以明代官员为例,其有热官与冷官、富官与贫官、贪官与清官之别,收入与生活水平也是高下、贫富不一。
明代官员的收入构成,大致分为以下两大类:一是正常收入,以俸给为主。
二是额外收入,包括正常的额外收入,以及灰色收入、黑色收入。
明代官员俸给,分为本色、折色两种支取。本色支取的俸给,又可分为三种:一是“月米”。
大致为每位官员每月支取1石。这是官员每月生活的基本保障。
二是“折绢米”,即以绢折米,官员俸给每年有2个月支取的是折绢米,通常为绢1匹,折银7钱。
三是“折银米”,即以银折米,每年有10个月支取的是折银米。
明代官员禄米俸钞之数,最初确定于洪武五年。到了洪武二十五年的时候,又重新更定官禄,从正一品每年的俸给米1044石,一直到从九品每年的俸米60石,随之成为一代定制。
明代官俸之薄,堪称历代之最。从俸薪来看,明代与唐及五代相比,显然低了许多。
根据于慎行《谷山笔麈》一书的考察,明代宰相(即内阁大学士)的月俸,还不能达到五代北汉时的一半,与唐代相较,更是相差甚远。
内阁大学士的官俸尚且如此之薄,至于那些下层官员的俸薪就更显低薄。据吕坤《呻吟语》记载,仓官每月的俸粮,只有1石;
驿丞的俸金,一年也只有7两银子。如此低薄的官俸,甚至不如普通的衙门服役人员的工食银,难免导致这些下层官员出现“不足供饔飱”的生活窘况。
为了让官员维持还算体面的生活,洪武大帝思来想去只好在常俸之外,给官员一些额外的津贴。
尽管在明代尚无“养廉银”之说,但这些津贴目的还是为了让地方官员“养廉”。
如今官员津贴,主要有以下三项:一是差旅津贴,包括官员上任时的“道里费”,地方官员朝觐时的“盘费”。
“道里费”的多少及其等次,大致为知府50两银子,知州35两银子,知县30两银子。
地方朝觐官员的“盘费”,道途远的多达100两银子,近的则为50两—60两银子。
二是柴薪银。这项“柴薪银”津贴,实际上往往多于官员的月俸。
举例说明,某人在任福建按察司佥事并出巡地方之时,一个月内,衙内诸如鱼、肉、蔬菜的开支,共计银子2两余。
这还不包括家眷的生活开支在内。可见,一个地方官员维持基本的生活开支是每月2两余银子,一年大概需要24余两银子。
这仅仅是地方官员的生活开支,若是在京城,号称“桂玉之地”,百物皆贵,再加之各种必需的应酬开支,官员的家庭消费,明显会高出许多。
京城官员的消费,即使颇为俭朴,也需要每年将近100两银子,若是不加节俭,更是高达每年600两—700两银子。
又据历史上李延昰《南吴旧话录》的记载,稍为普通的读书人,八口之家,在京城维持一年的生计,大致需要花费银子50两。很多初任官员无不陷于困顿的窘境,甚至导致“京债”的盛行。
以某些考中进士留守京师做官的人为例,他们的生计已是相当“空乏”,甚至不得不向他人“称贷”。
至于那些在京城候选末职的官员,更是穷困潦倒,很多甚至依靠做裁缝度日。为了偿还这笔债务,官员上任之后,除了“剥下”之外,只能“借库银以偿之”。
官员贪贿索赂,甚至盘剥百姓,盖有其因。毫无疑问,无论是穷官、冷官,还是清官,明代官员的家庭生计,仅可称之为“清贫”,实则与普通民众之“贫困”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换句话说,官员生计的清贫,是一种相对的贫困化,有时甚至是文人士大夫喜欢“哭穷”的习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