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符的创生之力十分玄妙,真真切切为元神量身创出一副身躯。
就好似元神夺舍,但却没有夺舍那些限制和后遗症。
如此一副活人身躯,自然是各种感觉兼备,饥饿也在其中。
尤其仙符运转功法,需要许多能量补给。
江休转头看看熊尸,摇摇头,双手燃起火焰。
“还好有神通……干啃尸体我可受不了。”
享用一番烤熊肉后,体内仙符再度开始运转。
…………
一年后。
洞府中。
“这方圆百里的野兽,都被我吃了个干净,却没遇到一个活人,不用多说,我又落在了荒无人烟的偏僻之地。”
江休拿着一个葫芦,喝着自己酿的果酒,口中的微甜难掩心中的郁闷。
如今的他,穿着一身斑斓兽皮衣,被匀称的肌肉撑得鼓起。
皮肤由偏白转为阳光健康麦黄色,看上去十分紧绷。
浑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窍内,都有一道真气符箓留存,隐约凝成气血龙旗的形状。
这一年时间内,江休不仅炼够三百六十张符箓,更用回血一针将最后五条气血长龙凝出。
三百六十五条气血长龙加身,那便是三千六百五十万斤巨力。
这还不算各种武道技巧和神通加成。
论境界来说,江休这副身躯还不算踏上修行之路。
但是论战力来说,江休可以徒手搏杀金丹真人!
“下一步,便是要把这副体魄,用周天符体功法炼入第一个大窍。”
“在此之前,要找到此界一部高阶武道功法。”
“否则按照周天符体所言,一旦完成体魄炼制,也就再也不能动用气血龙旗。”
江休打定主意,将葫芦挂到腰间,孑然一身离开。
数日后,依稀见到些人迹,却都是荒村之类。
不知荒废多长时间,路上只碰到几具骸骨。
这让江休不免有些担忧,莫非此界也是乱世?
哗啦啦!
一场瓢泼大雨落下,浇在无处躲避的江休头上。
他左右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索性提起大步向前飞纵。
行了数里,总算看到路边立着一座荒庙。
门前都被茂密绿草遮挡。
江休走到门前,却凛然一惊。
气血暴涨,体魄增强,耳清目明之下,江休隔着雨幕看到地上几个泥泞脚印,耳边还传来庙中十余个人的呼吸声。
终究是艺高人胆大,江休推推门,发觉推不开,索性一脚将门跺开。
庙中十余个身形彪悍、披甲带刀的兵士,正围在一起烤火。
不防有人撞开门,将顶门的长木都踢碎。
寒风哗啦啦灌进来,将火苗激得极高,吓得十来个兵士向后一仰。
江休右脚向后一勾,将门带上,又轻轻印了一脚,两扇门便严丝合缝定在一起。
他先往台上一看,供奉的是个半踏观音像,手上玉瓶中还有一株干枯柳枝。
江休再看看庙中人,没有光头,也就不作理会,对着观音像一拱手。
“劳烦,借贵宝地避雨。”
为首的兵士是个白面年轻人,闻言冷笑道:
“这人真有意思,活人不拜去拜神。”
另一个大胡子冷哼一声,“爷爷们堵门是好心放这厮们一条小命,没成想碰上个不要命来送死的!”
话音刚落,大胡子身形矫捷跃起,带起的风卷着条条篝火随行。
铿!
刀出鞘的厉声响彻小庙。
一个恍惚间,大胡子已如熊撞向江休,手中长刀寒光耀眼。
其余兵士见状不仅不惊奇,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对大胡子做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哗!
大胡子全力举起的长刀,斜劈在江休脖颈上。
随即在他急剧变化的目光中,长刀如同劈在金铁上,迸发一连串火星。
咔!
长刀崩碎,残存力量反弹回去,大胡子手臂血肉炸开,整个身躯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篝火上。
“啊啊啊!”
这惨叫声来自于被爆散流火燎伤的其余兵士。
大胡子本人歪着头躺在地上,七窍中流出鲜血。
赫然已经被刚才那一击震死!
呼!
为首的白面兵士手掌一挥,大股青色真气喷出,将周围同伴身上的火焰扑灭。
十余个兵士这才缓过来,看着地上大胡子惨状,一个个止不住战栗。
白面兵士抬手阻止同伴再动手,脸色凝重看着江休,“你是江家派来的人?”
江休抹去脖颈上一道白灰,闻言一愣,他还真就姓江。
不过他这个江,和那个江家显然不是一回事。
“在下只是个来避雨的过路人。
江休回道,随后自顾自走到一旁树桩凳上坐下。
不知是何人所伐,倒是便宜了他。
白面兵士看到江休这副有恃无恐模样,心中愈发忌惮,与四周几个兵士低声商量。
片刻后,白面兵士道:“这里让给阁下,我们走!”
十几个兵士向外走去。
就在江休低头的空当,白面兵士眼神一厉,手掌同时在腰间一拂,一枚飞镖出现手上。
指尖一旋,伴随青色真气爆发,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直打向江休头颅!
同一时间,十余个兵士各自出手,飞镖、飞刀、铁蒺藜种种暗器铺天盖地,锁死江休所有退路。
叮!
飞镖扎在江休头颅上,发出一声清鸣,掉落在地上。
江休抬头,与一众兵士惊愕眼神对视。
哗啦啦!
无数暗器打在江休身上,无一例外被弹飞出去。
在场兵士看着江休幽暗如深井的眼神,一个个当场失声。
还是白面兵士率先反应过来,面露凶相,大喊道:“动手!”
他并未感应到什么真气压迫,眼前之人八成是天赋异禀,类似有些人天生神力等。
这样的人物,在他们这些修出真气的人面前,不过是一头野兽罢了!
然而话音刚落,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庞大压迫力降临,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十余个兵士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休站起,用不快也不慢的速度走到面前,双掌按在两个同伴脸上。
嘭!
白面兵士丹田处一亮,身上爆发强悍真气,汹涌扩散开来,涟漪将压迫感消去。
天地仿佛霎时又快进起来,一众兵士这才反应过来。
嘣!
江休收回手,身旁两个兵士躺倒,头颅已经镶进高台中。
高台上,半塌菩萨像仅剩的一只眼睛中,透出难以言喻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