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恶!和那个人类一样可恶!”
触手怪掐着地上男人的脖子,整个鬼都骑在了男人的身上。
虽然看起来很凶残,但它没用多大的力气,这么做,只是为了警告这个人类而已。
它现在十分生气,本来有机会摘下口罩的,都怪这个人类,害得它不得不继续戴着口罩一段时间。
底下,安海拼命挣扎,“救命!救命……救……”
“你的反应真搞笑,在喊怪物救你?”
触手怪嗤笑着开口,心里却郁闷难受。
被人类控制的感觉真不好受,但它没有之前的记忆,不清楚环筱为什么会圈养它在身边。
环筱的目的它一无所知。
偏偏在这时,安海撞在了枪口上,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了触手怪泄愤的对象。
“白痴。”
轻声啧了一声,低头看到了男人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的脸。
触手怪眼中是没有散去的凶狠,但手上的力气却松开了。
“赫……赫……”被放过的男人大口地喘气,死里逃生地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没等男人开口,触手怪就恢复了之前老实的样子,对安海说:
“让你受伤了,我也不想,但控制不住。”
毫无反思的语气,安海却心有余悸,不敢再像之前一样狂妄。
对方不会被他的鬼气伤到,现在的他,对男孩来说,相当于是会点杂耍的普通人。
因此,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礼貌。
“所以你……为什么要突然掐我?”
还有,为什么他的鬼气对男孩无效?
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现在的危险处境?该死的,等他重新获得力量,他一定要把这个讨人厌的小鬼给杀了!
安海心里记恨,眼中暗潮涌动。
就见触手怪指着口罩,说:
“是这个东西让我变得暴躁,它还困住了我的自由。”
“……真的?”安海心里七上八下。
一个口罩,还能有这种作用?难道是道具?
但问题是,女生为什么要给她弟使用这种有问题的道具?听起来就不合理。
却听触手怪叹了口气,然后放出惊天大雷。
“你可能不知道吧?另一个人不是自己走了,而是被姐姐杀死了。”
“什么?!”
安海震惊。
文东玉的离开竟然还有蹊跷?不是主动离开,而是被杀害了!?
触手怪:“姐姐能控制怪物,我亲眼看到,是怪物在姐姐的指挥下,把那个人类给吃得一干二净的。”
没想到,这句话却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你确定她能控制怪物?可笑,说谎不打草稿!”
听到触手怪说环筱能控制怪物后,安海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在胡说八道。
真是亏他信了男孩的话,原来都是瞎编的。
他就问了,哪有玩家能控制游戏里的怪物?难道怪物是这么好控制的?
别说普通玩家了,就算是御气者都做不到,男孩说的话就是荒谬!
“是真的。”
触手怪见他不信,用暗沉的眼神盯着安海看。
那双不同颜色的眼珠子,看久了让人心惊。
安海也是才发现,小孩的眼珠子竟然是异瞳,红色和琥珀色的,比一般的瞳孔颜色亮,就像是人为制造的颜色。
看久了,有种要被眼珠吸进去的错觉。
安海皱着眉,移开视线,那抹红色让他想起了鬼。但是,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男孩只可能是用了某种办法改变了瞳色,这倒是可能的。
触手怪见他不答,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是真的,你信我。”
如此严肃,让安海心里也开始将信将疑。
他沉默了一下,问:
“……你能证明吗?不管是你姐姐杀人的证据,还是她能控制怪物的证据,亦或者是她不正常的证据,你能拿出几样?”
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他又怎可能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而轻信。
死在谎言之下的玩家不计其数,要是他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还犯错,那可真是脑子被乌鸦啄坏了。
无脑听信他人的话,只会被埋进坑里。
触手怪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不相信,指着门口说:
“你可以去试试,姐姐等下回来后,你大叫一声,准没有怪物过来,它们都被姐姐控制住了。”
这话说得笃定。
如果怪物来了,男孩一定是累赘,这么做对男孩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安海心里的天平开始偏移。
他想了想,摇头:“不行,换一个。”
要是男孩骗他,他一个无法移动的残废,又该如何自保?
触手怪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你等着她回来杀死你吧。”
安海心里的天平立即偏回来了。
他心想,原来男孩什么都不知道啊,说不定只是为了挑拨他和环筱的关系,才这么说的。
那口罩也不是囚禁自由的道具,而是隔绝鬼气的道具,所以他的鬼气才对男孩不生效。
这么一想,这个小男孩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典型的白眼狼啊!
安海为自己竟然差点被男孩骗了而感到懊恼,他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了,就连一个小孩都信,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闭上眼睛,安海对触手怪说道:
“我休息一下,你别打扰我,让我静静。”
伤者本就应该多休息,都怪男孩擅自打扰他,害得他现在脑袋痛。
等女生回来了,一定要让她好好管管她的弟弟。
“你会后悔的。”
触手怪冷哼一声,眼中不甘。
安海全当它在吹牛,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环筱回来了。
安海不知怎的,在对方走进来的前一秒就突然从梦中惊醒。
见到近在咫尺的男孩,以及头顶收起的黑伞,他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衣服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女生的声音带笑,似乎心情很好。
可是,安海却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奇怪声音。
他心里一紧,僵硬地扭头去看,惊悚发现,对方手上拿着的居然是一把电锯!
正在转动的电锯缓缓向他逼近,头顶传来一阵剧痛……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他只能看清自己头颅与身体的断面。
血淋淋的,就像三分熟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