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裙女面前的,是红队的一个男人。
她还记得,这个男人和红队唯一的女生发生过矛盾,因为他们吵了很久,所以印象深刻。
谁想,这人会是她第一个正面遇到的对手。
或者说,黑裙女不希望遇到任何一个红队的成员,他们的思想比她要冷血很多。
“你、你居然在三楼,是在等我吗?”
因为紧张,黑裙女说话毫无道理。
毕竟怎么可能呢,男人又不知道她之前在二楼,也不知道她打算上三楼。
她可以肯定,之前在另一条楼梯见到的,应该不是这个人。也就是说,三楼有两个红队的成员。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她打算等对方回答。
她心里希望能多拖延一点时间,好让她找机会逃跑。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手上拿着一个闪着反光的物品。
是一块碎瓷片!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上面还有半面的恶魔笑脸,和黑裙女在二楼找到的硬币一样的图案。
对方没有一句废话,见到她,就凶狠地扑了上来。
一边动手,一边喊道:
“去了地下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谁让你这么弱!”
就像一只披着人皮的野兽,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
手上的瓷片猛地向下扎去!
顷刻间,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度。
“啊!不要啊!”
黑裙女恐惧地叫喊出来,不停往身后退。
由于没有注意脚下,危险发生了。
她一个踉跄,在楼梯踩空,“扑通”一声滚了下去!
“砰”
“砰”
“……”
连滚几阶楼梯,她最后停在了离男人五米远的距离。
男人的瓷片刺在了楼梯的扶手上,发出“叮”的一声。
“居然躲过去了,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杀死吗?”
他脸上没有一点恼羞成怒,反而带着猫对老鼠的戏弄。
因为他太清楚了,黑裙女的力气和体格根本没法和他比,在他面前,黑裙女只是一只待宰杀的羔羊。
羔羊就算幸运地跳出了围栏,也迟早会被他抓住。
因为,这只羔羊太弱了啊,让他根本害怕不起来。
左不过那么一点力气,又能干什么呢?
掉下楼梯的女生手上没有武器,赤手空拳,能怎么蹦哒?
就算女生冲上来打他,又能怎样?那么点力气,给他挠痒痒都不够。
面对没有多少威胁的人,男人心想,他就连一点负面情绪都没办法产生。
他握着瓷片的手微微发抖,看见黑裙女脸上的害怕和惊慌,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简单了,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简单的任务!
在得知他这次的任务地点是鬼怪世界时,他以为自己要完了,生命就要止步在这了。
因为这可是鬼怪世界,无数人丧命于此的地方,是玩家听了就胆裂魂飞的地方。
谁知道,反转来得这么快。
任务居然是杀三个没有经历过死亡、没有在死亡中激发过身体潜能的原住民,期间不会有鬼怪伤害他们,简直太轻松了。
如果每次任务都是这样,他都不敢想自己会多快乐。
“不要反抗了,你主动过来,我还能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男人把玩着手上的瓷片,第一次觉得鬼怪世界的恶魔这么顺眼。
就连恶魔的笑容,也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胜利欢呼鼓掌。
与他的从容不同,黑裙女简直要吓死了。
从楼梯上滚下来,她现在浑身都痛。
而目前最大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她必须得面对想要杀死她的人,孤立无援,没有任何人帮她。
见到男人像疯子一样的笑脸,她打了个寒颤,试图沟通:
“等等,你先等等。我们好好说话好吗,不一定要你死我活,我们可以——”
“不,只会是你死,我活!”
男人快速打断她的话,一步步往楼下走。
似乎是为了近距离欣赏黑裙女死亡前的恐惧,他走得很慢,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
每一步,都像踩在了黑裙女的心脏上。
黑裙女双手撑在两侧,往后面退。
迎面走来的是和她一样的人类,但她只感觉这个人就像没有人性的野兽,冷漠、疯狂、残忍。
在男人即将走到她面前时,黑裙女总算记起来她应该从地上爬起来了。
于是,她弯着腰,手肘支撑着身体,艰难地从地面站起来。
刚起来,头脑晕眩,视线模糊。
等她眼前画面清楚后,只能看见男人几乎贴着她鼻子的脸。
那双骇人的眼睛里出现了她的倒影,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惊恐表情。
还有,余光瞥见的熟悉白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黑裙女立即倒在地上,然后翻滚身体。
“呼——”
男人再次扑空,瓷片扎在了空气上。
就像是为了嘲笑他先前的傲慢,他亲眼看见即将被他抓住的羔羊,滚下了楼梯,滚到了二楼。
这下,他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冷静了。
虽然羔羊很弱,以他的能力能随意宰杀。但遇到不听话的羔羊,会让他感觉自己没脸。
只是一个不了解鬼怪世界,连玩家都不是的弱小人类,居然连续两次用同一种办法躲过了他的攻击,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一定会被笑话。
“又躲开了,你以为你能一直滚到安全的地方?做梦!”
男人这次没有再放慢速度,他快步跑下楼,将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的黑裙女抓住。
他提起女生的头发,凶狠地喊道:
“还敢不敢跑?我问你,你还敢不敢跑?!嗯?”
手上用力摇晃,粗暴地抓着头发将人提起来。
“啊——!放开,你放开我!”
黑裙女浑身都是滚下楼梯后造成的淤青,她没有规律地拳打脚踢,多数都踢空了,只有几次踢中男人。
对男人来说只是挠痒痒的几脚,就像踢到了什么开关。
男人一把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往地上砸。
“砰”
“砰”
“……”
连续几次,黑裙女的额头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
虚弱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放开……放开我。”
男人听了,没有一点收敛,反而更加兴奋了。
弱者的哀嚎对他来说就像美妙的乐曲,能让他短暂地忘记他是被诡游戏压迫的可怜虫,他在面对比他更弱的人时,心里生出了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只有折磨比他更惨的人,他才能发泄在诡游戏中遇到的恐惧。
就在他打算继续动手时,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够了,给她一个痛快吧,不要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