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他有些意外于裴玉真还关注这些事。
他接着方才的话题道:“如今李家大部分东西在我父亲那里,我母亲的东西要拿回来,咱们接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裴玉真站了起来,他视线跟着上移。
“怎么了?”
裴玉真缓缓道:“这件事我已有对策,回头再聊。”
李不言:“不是你干啥去啊?”
裴玉真拿起油纸伞往楼下走,声音传来。
“去救野猫,积功德。”
“嘿,你拿我的伞,那功德算谁啊。”
李不言挠了挠头,余光扫到楼下一抹熟悉的倩影。
想到方才裴玉真的样子,他“啧”了一声。
搞半天,英雄救美去了。
裴玉真这家伙看着无欲无求的皮囊下,想的全都是野心勃勃的事情,居然还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真有意思。
墨看着这一切走了出来,有些冷冽道:“公子,要不要盯着他。”
李不言端起茶盏吹了吹,嘴角噙着笑意。
“不用,既然是盟友,就该相信对方,我相信裴玉真是个聪明人。”
白雾自眼前升腾,李不言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
大雨滂沱,雨水砸在身上带起疼意。
桑桑眼前被雨水模糊了视线,只能半眯着眼睛,防止雨水流进眼中。
恍惚间,一抹极淡的青色闯入眼前,来人手执青伞,长身玉立行走于大雨中,向她而来。
郎君的身形高大,桑桑只能抬着头去瞧,却怎么都瞧不清楚,眼前天旋地转的。
她晃晃脑袋,想要看清他。
晕眩感陡然加重,让她稳不住身子猛地向前栽进郎君怀中。
“蠢货,这么大的雨不知道避一避吗?”
裴玉真冷眼看着怀中的少女,一手扶住她的手臂。
冷冽的皂角香混着清苦的药香盘旋在鼻尖,唤醒了她的记忆。
她抓紧他的衣衫,若可怜兮兮的狸奴,在他胸口蹭了蹭,眼含泪水,眼尾通红。
裴玉真听见她说。
“阿言哥哥,我好难受啊。”
桑桑说完这句话就一头栽进他怀中,失去了意识。
耳旁是雨水无情溅在青石路的声响,滴答滴答,吵得人心烦意乱。
裴玉真忽然很想,将人就这么丢在地上。
小白眼狼。
大雨倾盆,天河之水似要倒灌人间,不眠不休的下着。
裴玉真有些头疼于怀里的麻烦,后悔刚才的决断。
“真是疯了。”
他一手拿着油纸伞,半蹲着身子,面无表情的将少女扛了起来,大步走向最近的医馆去。
梦里是无尽的黑暗,桑桑再次梦到了在窑子里的那段时光,奇怪的事,明明是黑暗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可周身始终传来熟悉的气息,指引着她跃入光明,大梦一场。
桑桑醒来的时候,屋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她眼前还是晕乎乎的,头轻脚重,只能撑着身子半坐起来。
“哎哟,快躺下快躺下。”
裴母端着药刚进门,看到桑桑坐了起来,连忙招呼着让她躺着。
“大夫可交代了,你得好好静养,不然要落下病根的。”
裴母说着吹了吹碗里的汤药,转着药勺准备喂桑桑,桑桑不习惯的接了下来。
看着黑乎乎的药,她皱紧眉头,深吸一口气,一股脑的喝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舌根蔓延开来,弥漫在嘴中,直冲天灵盖。
桑桑五官都皱成一团,控制不住打了个颤栗。
“对了,婆母,我是怎么回来的啊?”
桑桑只记得她在雨中走着晕过去了,还梦到裴易言了,只不过冷着一张脸有些奇怪,跟裴玉真那家伙似的。
想到裴玉真,桑桑晃晃脑袋,不能想不能想。
谁知下一刻,她就从裴母嘴中得知。
“这啊,你要多谢玉真,他办事路上正巧碰见你晕过去,还带着你看了大夫,一路背回来的。”
其实说是背,倒不说说是抗,只不过这样说有些奇怪,裴母干脆就换了个说法。
这话落在桑桑耳中,不亚于在脑海里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