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彼时,盛瀚已经锒铛入狱,盛家财产也全?部被清缴,其?余老小被赶出盛宅,可以说是流落街头,这次自然也没?有人出面帮助,最后还是盛灏搁下脸面跟往日的所谓朋友东拼西凑借了?有点钱,带着一家老小准备离开海城,去国外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

盛灏离开的那天,海城忽然下起了?雨。

周梦岑收到?他最后一条信息:抱歉,伤害了?你和书颜,祝你余生,永远幸福。

周梦岑心神复杂看着那条信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沉默良久,点了?删除。

他们此生,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驱车回家的路上,雨势渐大,青禾那边也突然打来电话,她看着电话号码,右眼皮忽然跳了?跳。

感觉有不好的消息要发生。

因?为平日里?,东阿婶并不会?给她电话。

果然,接通后,传来东阿婶悲伤的声音,说秋阿奶今天没?有出门摆摊,她们去敲了?门,才发现,老人家躺在床上,安详走了?。

周梦岑忽觉悲伤。

没?想到?,自己会?来不及跟老人家见最后一面。

她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心中难过?,像是堵了?一口气?,出不来,想要发泄,却不知怎样发泄。

车子进入小区,苏琪看她神色悲伤,小声问她要去哪。

秦墨前两天去纽约出差,她跟书颜便回了?8号公馆。

但今天也是秦墨回来的日子。

“55号。”

她忽然,很想很想他。

想去他家,等他回来。

秦墨刚下飞机,得知周梦岑心情不好,便片刻没?留,直接自己开车赶往家。

推开门,却看到?周梦岑正在厨房煮面条。

看到?他风尘仆仆归来,惊讶抬头,晦暗的眼眸,也亮起了?一丝光。

“你回来了??”

“嗯。”

秦墨放下车钥匙,走过?去拥住她问:“在做什么?”

“我想给你做顿晚餐,但是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那些,我觉得煮面条会?容易一些,可是……”

他侧头吻在她耳边,声音沙哑:“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她是高贵的女王,永远不需要为他洗手做羹汤。

“我知道?,”周梦岑抿了?抿唇,“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她刚刚一个人坐在这偌大的别墅,越发觉得孤单。

不禁想,他为了?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海城,人前风光无限,可回到?这清冷的家,应该也很无聊吧。

秦墨点头,目光看向台上的面,问:“都是给我煮的?”

她心虚地瞥了?眼台面,已经出锅的几碗面,不是糊成?一团就是水面分离,清汤寡水的没?有食欲。

她仰头看他,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好像没?法吃……”

秦墨笑着关了?火:“没?关系,可以先来点开胃的就好。”

“开胃的?”

周梦岑还在想是准备红酒还是牛排,下一秒,就被拦腰抱上流理台。

男人高挺的身躯压下来,头顶的水晶灯光暗了?些许,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气?息。

秦墨双手环抱住她,绕到?身后,解开了?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围裙,脱下来。

不太?平稳的呼吸在她耳畔沉沉萦绕那一刻,周梦岑才反应过?来。

自己就是那道?开胃菜。

她心中一动,仰起头,他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也刚好落下,她闭上眼。

一切都刚刚好,水到?渠成?。

又或者说,是两人都已经隐忍了?许久,趁今晚无人打扰,所以迫不及待。

修指缓缓扣入她浓密的发,即便一秒都不想多等,可他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动,只温柔地吻住她唇,鼻息交融间?,一点一点嘬着、含着,再深入齿间?,探寻美?味。

周梦岑双手勾着他脖颈,借力挺直了?身板,唇舌很快被吮得酥麻,她也不甘示弱去回吻过?去,咬住他的,试着同样的方式吮吸。

意乱情迷的轻吟声和水声在寂静的屋内彻响,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被她扯了?下来,端正的袖扣也被摘下扔到?地上……

秦墨一时竟不知,究竟谁是谁的菜?

到?最后,女人柔软扫过?喉结时,秦墨狠狠咽了?下口水。

哪哪都是她香甜的味道?,一点一点挑战着他的克制力。

周梦岑很喜欢这种忘乎所以的缠吻,仿佛把她内心的忧伤一点一点抽离出来,她渐渐沉浸其?中,心中那口淤堵渐渐散开,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可好像又还不够。

她还想要更多。

但秦墨却突然抽离,喘着气?,揉着她脑袋按在心口。

“先吃面?”

喑哑的嗓音,已经染了?浓浓的欲,如同外面漆黑的夜,浓稠得化不开。

周梦岑低头喘息时,无意瞥到?黑色西裤下,高高耸起的地方,明显感觉到?男人要把持不住了?。

她脸颊一热,咬着唇转过?头,深埋入他胸膛。

刚亲了?这么久,面估计已经坨了?。

“……你要是不饿……”

“不,我很饿。”他咬着她耳朵,意味深长?说了?句。

周梦岑嗔了?他一眼。

他低笑着,又问:“要一起吃吗?”

周梦岑摇了?摇头,下午刚好有一场饭局,她多少吃了?些,现在还不饿。

“好,那去餐厅等我。”秦墨揉了?揉她的脑袋。

可周梦岑试图下地的时候,才发现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一个吻而已……

周梦岑深呼吸蹙了?蹙眉,没?好意思去看他。

秦墨看出她的窘迫,喉间?发出一声宠溺笑声,直接将她公主抱去了?餐桌,转身走时又趁势啄了?啄她的唇,打趣说道?:“周总这体力,得练练。”

这瘦弱的身子板,全?靠冷冽的气?场撑着,他怕日后自己一用力,就会?将她揉碎。

周梦岑听懂了?他话里?意思,忽然想起allen曾经问她的问题,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厉害?

当时她没?告诉allen,七年前那晚,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这个男人放纵得很,真的做到?天亮才放过?她。

而今晚……

周梦岑下意识摸了?摸滚烫的耳朵。

不敢想象分别七年的秦墨,会?如何折腾她。

正垂着脑袋胡乱想着时,秦墨端了?一碗尚有余温的面过?来。

“这碗不错,还有鸡蛋。”

周梦岑撑着下巴看了?过?去:“……”

那个鸡蛋,好像没?熟。

但秦墨吃得津津有味,说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面条。

周梦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看着他满足的笑容,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房子,你签了?多少年?”

“三年,”秦墨抬头,问:“怎么了??”

周梦岑唇抿了?抿:“没?什么。”

三年是颐和公馆最低签约年限了?,一年六百万,三年就是一千八百万!

吃完面条后,雨还未歇,像极了?七年前未迟居那晚,要将两人困在一起。

“今晚还回吗?”秦墨收拾完厨房,顺便冲了?个凉换上睡衣。

周梦岑正懒懒靠在沙发,看着窗外的雨发呆,闻言回头看他。

“这样的夜晚,让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残忍?”

“你说呢?”

秦墨走过?去满怀拥着她,带着一身清雅的气?息。

周梦岑在他怀里?用力嗅了?嗅,像是嗅着安神香。

“怎么了?,有心事?”

他揉了?揉她脑袋,觉得她今晚格外温软乖顺,可一点不像平时冷然。

周梦岑箍着他腰,坦白?说:“盛灏出国了?。”

秦墨挑眉:“嗯,我知道?。”

“秋阿奶也走了?。”她声音有些沙哑,下巴搁在他肩上,像是寻找一个依靠。

秦墨抬手轻抚她后脑勺,知道?她很难过?,又听到?她继续说。

“突然发现,好像从前认识的人,不论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甚至是憎恨的,都已经从我生活中陆续离开了?,我这人啊,生性冷淡,从前生活在父母的宠爱中,对周身不屑,后来又活在仇恨中,更是冷淡一切,哪怕有了?书颜,也很少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人和自己相处的时光,我甚至想不起来,这些年的周梦岑,究竟是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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