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密密麻麻的刺痛后,夏帝于迷雾枷锁中陡然清醒,看着床边的人竟流下眼泪,林玥儿也松了口气,幸好鹊舞给她准备了通俗易懂的自编医书。
云霄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但是抿嘴犹豫挣扎后,还是往前挪了挪,“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夏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扫了一眼云霄身后的人,“又是你,哦,这次还多了一个,宁樾?”
林玥儿收到夏帝的眼神,又和长孙曦相视一眼,“正是在下,王上。”
“嗯,好,”夏帝没有时间多说,让老管事取来遗诏给云霄,“我知道你需要我站出来助你尽快掌握边境军权,但是现在看来我要永远长眠于地下了,这个遗诏也算是个助力。”
夏帝说长了就要缓口气,老管事就代为往下说,“王上说边境军权需要尽快处理,而且眼下正有一个好机会。”
说到这里老管事看了长孙曦一眼,挺起胸膛,“启皇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必回出兵大夏!”
林玥儿是没听懂,但见长孙曦听完后严肃对夏帝行一礼,想开口说话时被夏帝打断。
“你是他儿子,又挺聪明的,应该知道我所说的不是信口胡诌!”夏帝停下歇口气,“而且,我也相信,四殿下是个君子。”
长孙曦没说话了。
“所以我借此机出征,前往边境以稳军心,这就是收军权的好办法?”
“后面的那个疑问可以去掉,儿子,”夏帝疲惫的合上眼皮,“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
辰时三刻再次回到那个长条形饭桌,还是同样的位置。
但是夏帝去了,启国可能已经发兵了。
“你父皇还真是好算计!他是怎么做到算的分毫不差?”云霄把遗诏丢在桌上,双手抱胸,“你们现下是无论如何都别想走了!”
“我父皇他也没有算全,”长孙曦淡定地轻揺折扇,“按照原本设想,等你收到消息,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兴师问罪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林玥儿在出夏帝寝宫后已经了解到全部,“二王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们走,而且我们还需要提前赶回去。”
“呵,”云霄敲敲桌子,“咚咚”声响,“你要本王子把你们这两个人质平安放走?”
“若是扣下我们,局面将无法挽回,势必会有一场决出胜负的大战,父皇算计如此多,这就意味着他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大夏局势动荡,内忧外患,你们赢的几率有多少,二王子你心里清楚。”
“切,既然不会赢,那就索性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二王子莫说气话,我们二人身亡无所谓,但是这一定会激起启国民愤,大夏承受不了,”长孙曦收起折扇,“哗”一声打开一阵沉寂。
“咚、咚、咚”云霄连着怒敲三下,“老子第一次见就知道你们那个启皇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君王就是这样。”
战事传到王都时,云霄拿出遗诏,以新任夏帝之名出征,得到全程百姓祈祷祝福,而从启国来的使团被关在宫里的大牢,时刻接受来自百姓的诅咒。
同时启国京城,朝堂上争吵不休,百姓在天黑后都闭门不出,宁家私塾的学生一天天减少。
但是和他们直接有关的灾难还未到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三皇子府,鹃语的脖子上架着两把剑,下巴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优雅的笑容被扯得变形。
“在宫中的大殿小宇之间行走多了,发现的东西也多了,比如御湖边静谧的紫苜花香。”
长孙昱加重手上的力道,咬牙切齿显得原本就邪气的长相更添阴狠可怖,“你再多说一个字,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鹃语从没想过死时会有葬身之地,就像流苜姑娘从没想过自己死时会是那种形态!”鹃语除了说话时声音模糊不清和有点吃力,还是往日那个风姿绰约的明可人儿。
“你竟敢拖延本王的时间!”长孙昱一甩手,幅度过大,鹃语的脑袋往旁边偏去,白皙的脖子上鲜血淋漓。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与主上早就失去联系,他们身处何处我不知道!”鹃语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只能任由鲜血染红白衣。
长孙昱负手背对,“是吗?宁家私塾建的如此精巧,机关重重,本王竟然至今都未能攻下,你们会轻易断得了联系?”
鹃语向来是笑不露齿,但今日却放声大笑起来,“我们建宁家私塾已是倾尽所有,何能处处留心!”
“押下去,暂且留着。”
就在满朝文武为一声不吭的伐夏在朝堂大打出手,突然,宫人就来报说三皇子反了!
犹如晴天霹雳,竟有官员当场哭了!
想跑,宫门被控制住了,宫外传来一阵阵爆响,房屋被毁,街道狼藉,乱糟糟一片。
“陛下!”
最后大臣们乖乖回来,找长孙启求救,像一群受了惊吓的孩子找父亲倚靠。
“老魏,外面什么情况?”长孙启一步未离。
魏总管跑下去抓着小宫人一通问,慌张回来禀明,“陛下,宫门被皇卫堵了,听说宫外满大街都是三皇子的反军,街坊都被火药炸的不成样子了!”
“什么!”长孙启终于站了起来,双手抓着魏总管的肩,“他哪来的兵器和火药?”
“这……这老奴……不知。”魏总管也摸不着头脑,他从没听过陛下有这方面的打算,也被长孙昱炸懵了,这是个什么发展走向啊?
长孙启又一屁股坐回去,眉头皱成一团,思考,沉重且飞快地思考。
“曦儿呢?”
“被大夏那边扣下,还没音讯。”
“宁家私塾?”
“情况还未可知。”
最后,长孙启才问:“长孙昱呢?”
“刚才回来了一只信鸽,三皇子去了宁家私塾,现在那里火势最猛。”
“别叫他三皇子!”长孙启从未这样大声地对魏总管吼,“皇卫统领呢?闻统领呢?”
“他在皇宫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