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披头散发,灰色长发将整个脸庞都挡了起来,他低垂着头颅,似乎陷入沉睡一般。
段墨满脸不可思议,这真的是天神一族存活至今的人吗?
他看向盆地中满地的枯骨,这些该不会是此人吃剩下的骨头吧?
但是…老者如果是昨晚那名散发恐怖气息的人,为何会自困在盆地中,难道…是因为道落碑?
“这人…真的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有人突然打破沉默,轻声说道。
封六安和玉虚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盆地中的老者已经抬起头颅,朝众人的位置看来。
“呼……”
风声呼啸,下一刻,老者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凌空浮在盆地上方。
众人大惊失色,封六安和玉虚瞬间祭出武器,挡在了身前。
“前辈,我们只是途径此地,没有任何恶意。”
段墨惊疑不定看着老者,他发现老者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透过披头散发的间隙,老者眼眸黯淡浑浊,几乎没有神采。
“族人呢?我的族人呢?”老者抬头问道,神色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玉虚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前辈你在找族人吗?”
“我的族人都不见了,你们见过吗?”老者脸上似哭似笑,不断重复着族人的问题。
众人都看出老者的状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封六安和玉虚两人头也有点大,在斟酌着要怎么应对。
老者面上哭哭笑笑,口中在不断呢喃,想从他们这里找到答案。
“前辈…我们没有见过你的族人…”封六安试探性的说道。
“哈哈哈…死了,我的族人都死了…是谁…到底是谁…”
老者突然哭嚎出声,一股无形力量把盆地中的枯骨震碎了不知多少,无数骨粉纷纷洒洒扬起,又从空中飘落。
众人先是一惊,以为老者要发疯了,却发现无形力量蔓延到道落碑时,就无声无息散去。
所有人明白过来,疯癫老者果然是被困在盆地之中。
段墨也是这么想的,随后觉得不对。
昨晚黑夜中的恐怖气息弥漫八方,这道路碑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封六安和玉虚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将武器收了起来,随后决定绕过疯癫老者所在的盆地继续前进。
这时,疯癫老者突然停住呢喃,眼眸中神采似乎汇聚了一些。
“你们……不必惊慌,我已是个寂道之人,即便不清醒时,也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
“有谁能帮老夫把道落碑拔出来的?”
说完之后,老者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状态,又喃喃自语着什么。
“寂道之人是什么?”玄武圣山中,有人不禁问出。
“我们要怎么做?”落天书院的弟子带着震撼开口。
封六安和玉虚沉默,看着道落碑神情纠结。
“寂道之人,确切的说是陷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
许音姬轻声开口,说了起来:
“这位前辈无数岁月来一直被困此地,为了活下去,可能才选择成为寂道之人。”
“这种人心中有很深的执念,一身真正的道行枯寂在体内深处,若无法清醒过来,只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了。”
“可惜,能在道落碑破关,这是一名天纵之才,却浪费了无数岁月……”
“玉虚前辈,将道落碑拔出吧,我们不会有危险。”许音姬看向玉虚,在征询着意见。
玉虚还未说话,这时,银家几人中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银梦竹往前一步,道:“我不同意,如果拔出道落碑后生出变故,谁来负这个责任?”
许音姬轻哼,目光凌厉望向银梦竹。
但银梦竹根本无惧,笑了笑后话锋一转,道:
“要拔的话也可以,让这段墨来拨,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和我们三个势力无关了。”
银梦竹抬着洁白下巴,她得意看向段墨,意思再明显不过。
“银梦竹!”银千秋怒喝出声,没想到谈话后银梦竹依旧不死心,还在针对着段墨。
旁边,银儿脸上笑嘻嘻的神色也不见了,小脸绷了起来,神色变得冷冰冰,彷若生人勿进,她这是真的生气了。
银梦竹有点不敢直视银儿的目光,她微垂着头开口: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要拔道落碑的话,我们三方势力都不太适合,唯有此人去拔最合适。”
一时间,众多弟子纷纷望来,眼中带着异样之色。
段墨笑了笑,他之所以没有回话,是因为在心中慎重考虑,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不就是一座道落碑么?不就是一名寂道之人么?
就算是名完完整整的圣境,他也相信自己心中的直觉和判断。
“此人无缘无故被困此地无数岁月,光是这一点,我就想拔出这座道落碑来。”
段墨朝封六安和玉虚一笑,大步走到道落碑前。
他握住碑体,双脚一沉,将道落碑硬生生从山巅中拔出。
“轰隆隆!”
众人脚下的山体在不断摇颤,盆地中的老者似乎有感,双眸看了过来。
“族人…我的族人在哪…”
“出去…我要出去找我的族人…”
老者在盆地中跑来跑去,似哭似笑呢喃着,状若疯狂。
这时,盆地上空风云变幻,有雷光出现,一道道惊雷落下,开始劈向疯癫老者。
“轰轰!”
众人神情肃穆,看着疯癫老者在雷光闪烁中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极有可能就是天神一族之人…”玉虚一叹,看着疯癫老者离去的方向。
“他这一回去,血色城池怕是要生出变故了。”封六安默默道。
另一边,段墨看着脚下的道落碑有点懵逼,这神碑都不要了?
察觉到身后银梦竹目光看了过来,他嘴角扬起,将道落碑随手扔进空间戒中。
“哼,自古以来,唯有大势力才需要道落碑,你拿它做什么?”银梦竹冷冷的声音传来。
段墨转身,嘴角邪笑:“等碰到哪个不听话的小妞,就拿它当板砖来打这小妞的屁股。”
银梦竹神色一怔,气急败坏道:“你…粗俗!我就看你能不能守的住这块道落碑!”
“守不守的住关你屁事。”段墨没再给任何情面,直接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