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萧逸尘慷慨激昂的痛诉吴家,大声指责吴家兄弟无能,最终导致战败。
却不料,太子萧屿当着众朝臣的面站了出来,躬身向皇帝行礼说道:“陛下,既然边关危急,儿臣虽无能,但也想为陛下分忧,愿自请而去!”
哗——
瞬间整个朝堂都沸腾了起来,如同一滴水滚入热锅,滚烫热烈。
丞相连同几个老臣站了出来,“殿下,这如何使得?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您如此身份,若是去了边关,出现任何意外,那可如何是好?还请殿下三思!”
无力的坐在龙座上的萧恒,目光沉沉的看着下面人议论纷纷。
除了那些纯臣不愿意沾边的人之外,其他不论是年老的太子党还是四皇子党,竟然都不约而同的认为不妥。
太子党的人和丞相他们想法差不多。
如今皇帝萧恒年老重病,虽然表面上没有一个人敢点出这一点,但实际上他们都心知肚明。
也许明天,后天,又或者是下一个月,萧恒随时可能会病逝。
到那时候太子如果不能够镇守京中,一直留在京城里的四皇子反而可能趁机捡漏,登基为皇。
毕竟皇帝本来就喜欢他。
那么这是极有可能的。
而四皇子党的人则认为,太子萧屿之前也没有想要领兵作战的意思,现在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定是为了打他们四皇子的脸!
这坚决不可以!
于是两边的人为了同一个目标,竟然也能成功的吵了起来。
不得不说,太子党和四皇子党的人在文绉绉的吵架方面,的确都是颇有天赋。
“够了!”萧恒终于缓慢地开了口,“既然太子有此心,那朕自然也不好阻止,我希望太子千万不要再让朕失望才是。”
“是,儿臣必当全力以赴!”萧屿领了旨意。
众人:“……”
太子党和四皇子党的人却依然怒目而视,都觉得是对方的过错,才让陛下选择了让太子领兵出战。
不过,这两边的人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也只不过是更看不顺眼。
下朝后。
太子党的老臣们想要过去安慰太子萧屿,却看见萧逸尘大步挤了过去。
让其他原本走在萧屿身边的臣子们,纷纷避让。
“大哥,难不成这就是你的计谋吗?想领兵出战,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萧逸尘咬着牙冷笑了一声。
他也觉得萧屿的确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丢脸。
哪怕陛下不会怪他。
可是朝中的其他大臣们呢?
想要卷入党派之战的大臣毕竟还是少数,那么那些大多数的纯臣呢?
他们是否会觉得,自己这个四皇子不如太子勇武?
可分明这家伙才是那个弱不禁风!
萧屿长相斯文,身上穿着太子常服,个子高却显得颇瘦,笑起来的时候也带着几分腼腆。
面对着自家弟弟萧逸尘气势汹汹的问话,萧屿也是满脸无辜:“四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实在担心天宗疆域,这才想着出一份力的,四弟弟若是不愿意,要不然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收回成命!
萧恒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宣布的消息,现在却要收回成命?
那岂不是在告诉所有大臣,自己能够左右陛下的意思?
萧逸尘怒火上涌,如果不是周围结实穿着官服下朝的大臣们,他真的很想抓住这个大哥的衣领子,让他把脑子里的水给倒出来。
全他娘的是绿茶!
“大哥,你想什么呢?我也不过是想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而已,毕竟你前些日子办的那些事情全办砸了,如此无能,难道在军营方面就能有所建树?大哥恐怕还不知道,军营那种地方比你想的还要肮脏呢?像大哥长得如此瘦不禁风,只怕是更得他们喜爱?”萧逸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神凶狠而阴冷。
萧屿却像是没听懂一般,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那就盼望真如四弟所言,我也能够帮着咱们天宗国收回一些地方,若是父皇知道了高兴,说不定身体就好了,也是我做儿子的一番心意。”
“哦……”对于他哥这番绿茶发言,萧逸尘只是报以冷笑。
“那大哥可千万,别让父皇失望了!”萧逸尘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狗腿这么远去。
萧屿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个被弟弟欺负过的哥哥。
这一幕落在那些老臣眼中,可谓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太子殿下就是如此纯良,所以才会被四皇子那嚣张的家伙欺负到这个地步。
他们恨不得能够齐心呐喊:太子殿下,你振作一点啊!欺负回去啊!
但是萧屿没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而是慢慢的踱步,眯着眼睛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夜凉如水。
东宫的气氛向来是有些过分安静。
尤其是如今萧恒病重,所有的宫殿里恐怕除了荣贵妃那里,已经没有别的地方敢随意展露笑颜。
而被御林军重兵把守着的东宫,更是如此。
萧屿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习惯了这种被人监视着,随时被告发的生活。
因此他按照往常的时间温习过书籍之后,上床休息。
结果在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手臂一疼。
“???”
什么玩意儿?
萧屿连忙爬起来,就看见两颗绿豆大小亮晶晶的珠子正盯着他。
并且这两颗绿珠子还会随着他的动作转动。
“!!!”萧屿更加惊慌失措。
在灯火的照耀下,一只半大的老鼠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这只老鼠,下一瞬间从肚子里掏出一卷信,萧屿觉得自己手里的油灯就已经砸了下去。
“……”但即便看见了这封信,他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虽然知道这碧落国来的叶妃娘娘不拘小节,连他父皇都能够被吓得屁股尿流,他好像也没什么例外。
可是,送信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选用老鼠这种东西?
不埋汰吗?
萧屿用冷漠掩盖了自己的嫌弃,正准备从这老鼠的爪子下面拿过那一卷书信。
结果,这只过分聪明,并且会送信的老鼠就瞪着眼珠子,把信又藏进了自己毛茸茸的肚子里面。
萧屿:“?”
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