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的诊断并非毫无依据,但她也的确不敢确切保证。
李公子思索了好一会儿。
原来家里的羊还是他爹管着的时候,也发生过几回这种事,临到冬天的时候,羊开始不吃东西,连身上的羊毛也变得杂乱,后来还死了好几只。
李公子记得那时候他爹有多伤心。
如今虽然听见花眠说不敢保证,让他多少对千草堂有几分疑虑。
可是镇子上能请的大夫也就只有对面百草堂的唐大夫,而他又是说什么也不肯给畜生治的。李公子暗下决心,死羊也要当做活羊医,他就是不想相信花眠,也没法拿出更好的办法。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这样了。”李公子接过花眠拿过来的药粉末。
花眠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利用空间里的磨粉机将不少药材磨成了粉末,方便携带也方便使用,只需要拿开水一冲,效果倒也不比辛苦煎熬出来的差多少。
主要还是方便!
不过她此刻还不知道,除了方便之外,使用药粉也是极为保密的。
毕竟老大夫可以根据药渣形状看出用药,却不可能根据药粉来判断。
羊儿突然‘咩咩’叫了两声。
“嗯?又痒又痛的?”花眠又仔细的扒开了羊毛,结果竟然看见在羊毛的掩盖之下,羊身上竟然还长着许多像黑芝麻一样的蜱虫。
这些黑色的蜱虫趴在羊的身上吸血,藏在羊毛底下,又是十分隐蔽,一般人确实很难瞧得出来。
“你瞧。”花眠将手里抓来的两只黑色蜱虫递到李公子面前对他说道:“你这羊就算是肚子里没虫,这身上趴着这么多吸血的蜱虫,便是如同人一般,时刻失血,身体也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哎哟……那花大夫您看着,这蜱虫有没有什么药能除了?”李公子看见被花眠抠下来的两只黑色的虫子,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自以为平常照顾着这些羊儿已经足够精心,可没想到花眠这才看了几眼,就能够找出问题。
看来这千草堂的大夫的确是有些东西在身上的!
这可让李公子安心了不少,装进荷包里的药粉,瞬间变得金贵了起来。
花眠走进柜台,打开写着‘苦楝皮’的药柜抽屉,从里面拿了十来片树皮,用纸包好,交给了李公子,并叮嘱用量,“你用开水将这些树皮煮过,放凉之后再用它们给这些羊泡澡,若是温度不够再加些热水,但千万别把羊给泡熟了。”
“这……花大夫您说笑了,我哪会蠢到这个地步。”李公子笑起来。
“那就好,就是以后也最好每年给羊洗洗澡,做一个驱虫,你若是嫌那个药力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五毒粉,但若用这个你可得千万记住,别叫羊吃了去。”花眠又摸出一包粉末来递给李公子。
“好好好!”李公子立刻高兴的收下,然后立马就从荷包里摸出半吊铜板,放到了柜台上。
“不是说好了等有效果再给钱吗?”花眠把人叫住。
“害!”李公子摆摆手,“这钱您就当做是定金,若是真有效果,我就给您送诊金过来。若是没有效果,那就请您吃羊肉。”
他现在心里是已经相信了花眠能够给羊治病的。
“好。”花眠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并没有客气,将铜板收进了柜台里。
又重新被人认可的感觉,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等到李公子离开之后,花眠的目光收回来,正好落在依然趴在走廊望着外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路过小母狗的旺财身上。
旺财一身毛茸茸的。
于是想到刚才的羊,它身上都有蜱虫,这种虫子不仅繁衍能力强,而且遇见谁就能粘在谁身上的倒霉属性,也是被点满了的。
花眠顿时紧张了起来,觉得给自家养的这些小家伙们做个驱虫,也是特别重要的!
花眠迅速进入空间翻找了一下,找到好几份体内体外驱虫的药,都一块给拿了出来。
留了一些给季家人,准备晚上拿回去用。
毕竟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实在是不能强求什么。
“旺财!”花眠拿出两个白色药片和狗粮一起放在手掌上,招呼旺财过来。
旺财趴在台阶上,半天也没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白狗,听见花眠呼唤,虽然还有一些舍不得,但它还是跑了过来。
“娘亲,干什么?”
“吃。”花眠把手摊开在它面前。
旺财伸出舌头,十分高难度的将花眠手上的饼干全部吃了个干净,唯独剩下两片白色药片,格外显眼。
花眠:“……”
花眠:“吃掉。”
“娘,这个苦的,不好吃。”旺财想要拒绝,它刚才就已经悄悄舔过了,发现这药片剂没有狗粮好吃的味道,而且也没有狗粮香香的气味。
所以它果断抛弃了这种白色的药片!
这肯定不能吃的,娘亲一定是眼神不好,把药当成狗粮饼干一起给它吃了。
“不行,要吃掉。”花眠手疾眼快,趁着旺财开口拒绝的空档,直接把药丸丢了进去,然后捂住了旺财的狼嘴。
旺财惊恐:“唔唔唔……”
“小青,过来吃药。”
“喔。”小青游过来,吞下了花眠给它准备的那两片小药片。
旺财被迫吞下药片,被花眠放开了,它砸吧砸吧嘴,“娘亲,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呀?太难吃了……咦?娘亲你拿针干什么呀?”
旺财很快就看见花眠手里又多了一根针管,那尖尖的针头泛着银光。
“给你打个疫苗。”花眠的手已经按在了旺财的背上。
长大了的旺财没办法继续抓住后颈脖的命运。
“喔。”旺财被花眠按住之后还是乖乖的没有动,只是扭头去看她,很有求知精神的问道,“什么叫疫苗?”
还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旺财,睁大眼睛的看着花眠用针管吸了好几种药水,然后那根闪亮的银针就直接插在了旺财的屁股上。
“汪呜——”旺财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
可惜花眠上辈子在宠物医院对付猫猫狗狗早有经验,刚才就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了旺财的身体,让它怎么挣扎也跑不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管里的药水一点点减少,但是它扎针的地方的剧痛,却没有半点减轻。
等到花眠终于抽出针管,旺财趴在地上嗷嗷的指责:“娘亲……你不会噶了我的蛋蛋吧?”
娘亲她……终于还是对它出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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