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同学今天跟吴爸爸吴妈妈去走亲戚。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否则两个人一起。拍出來的照片视角不同。会更加的全面。
不过。看一看走在前面。一脸深沉的江大少爷。安然又淡定了。如果这回他们的买卖成功。以后这所房子换了主人的话。都是自己人。她和吴泽荣还不是想怎么拍就是怎么拍。老房子也少了一重被拆毁的风险。
在这种场合中。江杰云和赵真旭一般都是当跟班。充当应声虫的角色。主角都是专业砍价高手姜成卓。整个过程就听他在那里细细致致的跟房主你來我往的耍心眼。尤其是将从安然那里听來的鬼故事和信息好好的加以利用。沒过多大一会儿。房主的脸色就变得微妙起來。言语间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信心满满。虽然力图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游移的目光和不断迟疑的话语还是让人看出他的心虚气短。
姜成卓一见他的表情。便立刻乘胜追击。连连出招。弄得房主有些狼狈的仓促结束了这次见面。大概事先沒有想到姜成卓他们这几个毛孩子会得到关于这所房子往日的那么多详尽的信息。现在只好先草草终止这次见面。回去再想想办法。看是不是能化解不利于自己的传闻。
房主的想法并不出乎江杰云他们的意料。他们原也沒想着一次就把事情敲定谈妥。姜成卓说。据他的经验來看。这事怎么的。再折腾个两三回能谈妥就不错了。反正现在他们不急。着急的是房主。这样的鬼屋遇上一份像他们这样毫不在意的买主也不容易。
鬼屋的房主见瞒哄不成。三个少年买主简直比他想像中的要精上百倍。最后只能匆匆忙忙的落荒而逃。他们也不得不随之结束了这趟别有意趣的鬼屋之旅。
从鬼屋返回家里。休息了一会儿。转眼就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
安然是中午才吃了一顿大餐。下午又跟着江杰云他们跑了一趟鬼屋。有些懒得动弹。便想弄点简单的。三个吃货表示。简单不简单的。他们其实并不在乎。老规矩。你知道的。有肉就成。
于是安然便按着自己的心意做起了大锅的高梁米水饭。这季节吃正合适。又爽口又去火。
主食确定下來。其它的副食和配菜也就容易了。
早上姜成卓新买的。新下來的大穗粘苞米。黄澄澄的烀上一大锅。新鲜的苞米味道极好。就连水蒸气里都带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地瓜。土豆。大茄子。芋头。南瓜正当时。也都满满的烀上一锅。
地瓜。南瓜直接去皮。切了就吃。绵软的芋头沾着白糖。或是浇上槐花酱、玫瑰酱什么的花酱。果酱吃又是另一番风味。
又面又起沙的土豆薄薄的一层麻皮。最好是趁热剥开。这种烫爪的工作一向是属于江杰云他们三个吃货的。
熟得透透的大个儿西红杮切吧切吧。拌白糖。酸甜可口。一点不比真正的水果差。
新炸的辣椒酱。土豆拌茄子。最朴素最天然的好味道。是高梁米水饭和烀苞米的最佳搭档。再配沒有。
水嫩嫩的生菜。小白菜。红艳艳的樱桃水萝卜。生嫩的绿皮茄子。脆生生的黄瓜条。乱蓬蓬的苦苣洗净切成一大盘。直接沾酱吃。最下饭。
用李彩凤的话说。秋天的黄瓜最好吃。最清香。最脆生。每年这时候。不吃上两三回。就觉得好像沒过着秋天一样。大锅里放上油。加上一勺调得稀稠正好的大酱。把淖过水的豆角放进去翻炒。再狠狠的放红烧肉。再配上长而劲道的宽粉条。豆角。红烧肉中浸满了浓郁的酱香味道。而粉条则将豆角的清香和红烧肉的香腻都饱饱的吸收起來。肥而不腻。素而不柴。厚重浓香。这是最地道的东北菜。红烧肉那香喷喷的味道让三个吃货围在锅前。怎么都不肯动地方。
清香扑鼻的黄瓜切成细丝。生嫩的葱叶用手撕成细条。放上两大勺鸡蛋酱拌一拌。又是一道东北传统的夏秋季凉菜。如果再拌上点儿头一顿剩下的。放凉的炖豆角又是一种特殊的风味。
最后再來上一道开胃又好喝的酸辣汤。就算是彻底齐活儿。
一声“开饭”。属于这个季节的简单菜肴霎时便摆了一桌。中午的大餐固然精致好吃。但这些朴素平凡的味道也一样让人食指大动。满口生香。精致的做法让菜式更加的新颖。味道也更加的丰富。有层次感。但是这种普通的作法。却更能发挥食材本身的特点。吃出天然的好味道。
三个吃货一手一穗新出锅的苞米。面前摆着满满一大碗高梁米水饭。另一只手的筷子不停的翻飞。一个个的一言不发。只有三双筷在满桌的无声厮杀。就见那一盆盆冒尖的菜以让人惊心动魄的速度。噌噌地的往下下。
今天的菜很对李彩凤和安国庆的胃口。煞口。应季。用安国庆的话说。就是过什么季节就得吃什么东西。夏秋的时候。吃这些新鲜的蔬菜就最对口。现在有了蔬菜大棚。四季的菜都不缺。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但大棚里头种出來的菜味道完全不能跟大地里自己长出來的菜比。沒滋拉味的。根本就吃不出菜味來。不好吃。
安然觉得老爸的话十分有道理。就像十几年后那些专家说的。最好的养生方式就是要顺应天时。在什么样的季节。做什么样的事。老祖宗的生活方式看着落后。缺乏一切科技手段。但是他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饮食菜谱随着四季的变化而变化。不会跟大自然唱对台戏。
当然。十几年后的专家总是在强调这个。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反季节的蔬菜里总是含有大量农药和膨大剂之类的化学药剂。
但是这个道理却是不会错的。
安然本人也是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也沒泡茶。直接将烀苞米的水一人盛一大碗喝。原汤化原食。水里含着一股清甜的味道。淡淡的。很好喝。安然一点都沒舍得扔。
安国庆和李彩凤喝的是热的。热乎乎的一碗下去。胃里暖哄哄的。很舒服。
而安然他们几个则嫌热的不够爽口。一人往苞米水里加了好些碎冰。弄得凉凉的。一口气灌下去。抹抹嘴。那叫一个爽。
一大锅烀苞米的水。一点都沒剩。被三个吃货彻底包圆。喝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怎么说。养着三只吃货。别的好处沒见着。反正是不带浪费食物的。有多少都能给打扫干净了。
这不。号称是吃完了饭。可这仨家伙。一人嘴里还叨着一穗好大的苞米。一边收拾善后一边啃。美其名曰为闲着沒事。吃点“零食”巩固一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巩固什么玩意儿。
本來。安然烀的那一锅苞米是带了明天一早的份儿的。不成想。这哥儿仨这一巩固。一会儿一穗一会儿一穗。还沒等到晚上九点。整整一大锅。全叫他们给“巩固”沒了。
安然对着空空的大锅。无言两秒。然后释然的道。“看样儿。今晚的宵夜是可以省了。”
话音儿还沒落。那三个顿时急了。一脸的委屈加悲愤。望向安然的眼神让她瞬间有一种变身旧社会地主老财。还是那种恶霸地主老财。跟半夜鸡叫里的老头一样。不给长工饱饭吃。
得。看这眼神。也不用多说了。一切都在不言中……晚上的宵夜还得做。死了都要吃。
人家江杰云也说了。苞米这玩意既不顶饿。也不禁吃。一顺嘴就沒了。
听听。这嘴大的。他好意思说。安然都不好意思听。什么叫苞米这玩意既不顶饿。又不禁吃。还一顺嘴就沒了。它是很多地区重要的粮食作物好吗。据说。想当年三年灾害的时候。还曾为本省百姓乃至全国百姓的肚皮立过汗马功劳呢。到您少爷这儿。就嘛嘛不是了。您真是够可以的。
不过。安然早已学会节约自己的嘴皮子了。像这类吐糟。她早八百年就懒得往外说了。只在脑子里转悠一圈。就算拉倒。否则。每天这么高频率的吐糟。她上下两片嘴皮子早晚得为此磨沒了。到时可沒人赔她。为了自己那美丽水嫩的嘴唇。某臭美人士表示。沉默是金是一种绝对的美德。
晚餐过后。公鸡兄便闪烁着一双铮明瓦亮的眼睛。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兴冲冲的把安然的那本写有本城各处老建筑详细资料的笔记本借走了。
安然觉得这厮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透着股让人牙疼的猥琐。不由得深深的为那些“鬼屋”的房主们担忧起來。
有了之前关于大范围投稿的决定。周日的时候。安然再度拿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带着她那厚厚的笔记本走进了图书馆的阅览室。在管理员的帮助筛选下。开始对着各类杂志期刊做起笔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