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趣，都是老套路，居然没有创新。”
“对罢，或许正应了那句话所言，套路不怕老，就怕用的少。”
悄悄跟着黑熊尊者的妖身熊霸在九玄皇都转了一大圈之后，铁无涯就失去了对熊霸所布的棋局的兴趣。
用脚趾头都能推测出他们的计划。
不就是九龙争霸，让皇朝气运汇聚一人之身，最后让他们选定的人捡便宜嘛。
铁无涯还真是高估了他们的布局能力。
也对，熊憨憨能想出什么精妙的计划呢。
能够维持现在的局面，已经是那九位人族谋士能力的巅峰了。
换做任何地方，都是人杰一般的存在。
失去了九玄皇都的兴趣之后，铁无涯就返回了神墟内虞显的道场。
既然已经完成了找到徒弟的目的，那么这具神念灵身就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当铁无涯回到神墟道场之后，三十年不见的夜玄已经长大。
星眉剑目，俊朗不凡，而且道法高深，修为更是暴涨道了凡人九阶层次。
或许用不了几年就能渡劫成仙。
铁无涯返回道场并没有同夜玄照面。
而且道场之内，他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和那些性格迥异，道法不同的傀儡师兄们相处的还算融洽。
虞显并没有手下他为入室弟子，仅仅是在讲道时让他和那些傀儡弟子一起听道。
可就算如此，夜玄的收获也是满满。
甚至以《红尘渡世经》为根基，创出了适合他修行的功法。
这份天资，虞显都暗自羡慕。
同时，也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夜玄虽然可以同他有交集，却不能有因果。两者的天赋相差太多，并不适合成为师徒。
当铁无涯返回道场之后，虞显就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师尊，弟子觉得应该让夜玄下山了。”
“想通了？”铁无涯淡淡的说道。
“弟子想通了。恻隐之心，不过是修行路上的小感动，阻道之仇，才是修行路上的大因果。弟子一旦收下夜玄，一定会埋没了他的天赋，从而让他变成弟子修行路上的劫。”
虞显静修多年之后，看待问题的层次也得到了进化。
终于明白了收徒弟最终意义。
并不是让天才弟子拜自己为师，就是成功。
有时候，反倒是累赘，对师徒双方都是累赘。
铁无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想通就好。千里马就该伯乐调教，驽马自有马夫驾驭，这是天地运行之道，也是万灵和谐并育之本。能够审视自身，不强行驾驭超越自己能力范围的人和事，就是一种正确的修行。”
虞显点头道：“弟子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讲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本门的秘传，并不适合传授给他。”
铁无涯道：“你再传他两种护道神通，然后就打发他下山吧。”
虞显点头说道：“弟子明白，不过弟子手中并无强悍的护道神通，还望师尊赐法。”
铁无涯一指点出，一套《破天枪诀》和一套《神火护身咒》就出现在虞显的脑海中。
虞显品读之后，都为之震撼，《破天枪诀》练到巅峰，可以发挥出修士的十倍战力，而《神火护身咒》在大成之后，更是能够将对手的全部攻击原路返回。
两门神通，都可谓是强悍至极，堪称天阶护道神通。
其实，他们的本质就是天阶护道神通，因为他们是铁无涯根据开天斧大道真形和天罡三十六法中的回风返火神通改编而成的功法神通。
自然拥有莫大的威力。
可是想要将这两门神通修至大成，却不是简单的事情。
九层功法的神通，能够修炼到第三层就是神通小成，能够修炼到第六层，就是神通大成，能够修炼到第九层，就是出神入化，堪比铁无涯领悟的金仙层次的对大道的领悟层次。
到了金仙境界，铁无涯才知道，道无止境的真正含义。
才知道，“道行”一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才明白，当年封神之时，为何孔宣仗着自身有万丈道行，而不将圣人放在眼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铁无涯初入金仙，如果将自身的大道按照实体道行的表现方式（大道天柱）表现出来，那就是拥有九丈道行。
金仙以下的修士，如论自称道行有多高深，其实在金仙看来都是笑话。
因为不朽的道行才是真正的道行。
铁无涯此时，只能确保自身九丈道行不朽，所以他的道行严格来说，只有九丈。
并不是他所能呈现出来的大道天柱只有九丈高，而是大道天柱中只有九丈高的道行是不朽不灭的，其他部分都是随时可以被强大的外力影响的道则。
唯有修成金仙才会明白，修道之路才算刚刚开始。
各种神通法术，甚至天罡大神通，都不过是护道的手段罢了。
修行他们，与自身道行的提高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只要金仙大能想要一心创造金仙以下的修行功法，那么他们就一定可以创造出无数让普通凡人修士，乃至低阶仙人为之震惊的神通法术。（毕竟，就算用时间磨，也终归能够磨出惊才艳艳的功法。而金仙大能只要不遇到大劫，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可是，没什么神通法术能够让低阶仙人，直接成为金仙。
所以说，神通法术，对金仙大能来说，用处不大。
当然，金仙大能的才情如果足够高，高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层次，那么也有可能开创出，直通大道的功法神通。
到那时，天罡三十六法，就可以增加了。
天罡三十六法，就是上古大神通之辈，创造出来的直通大道的护道神通。
可惜，借助神通之力，终究不是正经的修仙路子。
对于，铁无涯赐予如此强悍的护道神通，虞显震撼过后，问道：“师尊，赐予如此强悍的神通，合适吗？夜玄本身就传承有佛门的至强经文。”
铁无涯说道：“不赐予他强大的护道神通，如何化解将来你们之间的因果。你要记住，气运之子的因果最难化解，一旦你先占了他的便宜，将来是要付出十倍代价才能偿还的。”
虞显从小就是听着铁无涯讲述各种开挂人的故事长大的，自然明白铁无涯指代的是什么。
世间的任何东西，冥冥之中早已标定了价格。
钱货两清还好说，就怕拿到货物不给钱。
那么有些东西的利息可就堪比高利贷了，越是不想偿还，拖得越久，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所以，提前付款，才是最保险的东西。
到时候，如果对方不发货，那么付款一方可就能吃利息了，未来能够享受到的货物将会更多。
这个道理，虞显是懂得的。
就好比，他和蛟龙太子之间的友谊。
在他弱小只是，接受了对方的资助，可是当他用那些东西成长起来之后，所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了那些东西的价值。
甚至差点因此丧命。
其中的因果关系，就是如此玄妙。
在洪荒三界，任何人都超脱不了因果纠缠，除非修成混元大罗金仙超脱出去，变成因果不沾的无上人物，否则因果的力量不容小觑。
强如西天如来佛祖，都要在因果劫难到来之际，主动坐化，让出万佛之主的位子。
可见，洪荒三界，绝不是那种可以只享好处，而不付出代价的地方。
基于铁无涯身负的两种强大的足以传世的经文开发出来的护道神通，足以换取虞显从夜玄身上分润来的功德和气运了。
毕竟，虞显和铁无涯师徒一体，气数相连，铁无涯所传给他的本命神通级别的神通，他自然能够用他们换取足以改变自身命运的好处。
师徒二人商谈完毕之后，虞显就退下了。
翌日，讲道之后，虞显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消失，而是开口问道：“夜玄，你来道场多久了？”
夜玄回答道：“掐指一算，已有半甲子时光了。”
虞显说道：“三十年转瞬而逝，可是对普通凡人来说，足够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成长为家中的擎天白玉柱了。你来道场听道也有三十载，如今根基稳固，道法精熟，是时候经历大世的风风雨雨了。”
夜玄哪里不知道，这是虞显在赶他下山。
当即对着虞显叩拜道：“弟子多谢祖师多年来的庇护和教诲。”（他口中的祖师，只是对虞显的一种尊称，那些傀儡弟子也口称祖师。）
虞显见此，接着说道：“听道三十载，却没有传授你任何神通法术，伱心中可有怨气？”
夜玄沉默了片刻，说道：“刚来的几年，心中却有怨气，可是后来，随着听道的时间久了，怨气也就没了。”
虞显露出了微笑，说道：“看来，你终究还是悟透了修行的真相。没有被神通法术所迷惑，心灵也没有被心中的仇恨所蒙蔽。修行之士，贵在悟道，大道不悟，任何神通法术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夜玄说道：“多谢祖师教诲。”最近随着他自己悟出来的修行功法和护道手段逐渐丰富，渐渐的也明白了对于修士来说，自悟功法，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功法，才是对自己来说最强的功法，才是能够不断进化的功法。
虞显说道：“道理既然你已经明白，那么现在修行护道神通，当不会在影响你自身的修行之路。下山在即，今日贫道就传你两门护道神通。”
随后，虞显就将《破天枪诀》和《神火护身咒》传授给了夜玄。
夜玄本以为虞显只是随便传授两门法术就将他打发走了，却没想到竟然是两门如此强大的神通。
放眼整个原生大界，都是堪称天阶的功法。
起码他在白虎殿阅读相关功法介绍的典籍时没有看到过能够将自身战力瞬间提升十倍的功法。
“多谢祖师赐法。”夜玄稍微震撼之后就连忙谢道。
最后，虞显说道：“好了，明日你就下山去吧。”
翌日，夜玄没有同任何一个同门道别就径直下山了。
这样虞显略微有些奇怪，就向铁无涯问道：“师尊，他是不是发现了那些同门都是傀儡了？”
铁无涯说道：“一起生活了三十年，如果还分不清是否为人，你觉得他还有资格成为气运之子吗？”
其实，虞显道场内的那些傀儡，如果说刚开始还是万万全全的傀儡的话，现在已经有大半生出了独立的灵智。
就想好，那些大能道场中被点化出来的童子一般。
这是虞显和铁无涯共同推演后，做出的选择。
另外一边，夜玄在走出了神墟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神墟。
心中不禁生出了重重疑惑，“祖师，你到底是什么人，门下弟子居然有大半是异类得道，还有大半竟然是傀儡之身？”
夜玄也就能看出那些诞生了独立灵智的傀儡不是人族，却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跟脚是什么。
对于修士来说，任何拥有智慧的生命都是可以交流的同道，并不会因为他们是异类出身就排斥他们。
毕竟在洪荒三界，一块顽石都能诞生灵智，化作仙道大能，更何况有血有肉傀儡。
不过，夜玄知道，能够在神墟之内，修建道场的存在，肯定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寻根探底的存在。
将心中的疑惑压下之后，夜玄就去拜祭父母了。
就在夜玄来到刘员外父母墓碑前的刹那，远在九玄皇都，供奉在九天殿内的皇朝玉玺突然释放出了无量金光。
好像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似的。
看到无量金光透射出九天殿，照亮了大半个皇都，身在皇都的熊霸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终于现身了。”
随后，他就发出了九道指令，根本落入了九大王府中的九位谋士手中。
不多时，九玄皇朝的皇都就传出了战死在笔架山上的九玄皇主即将转世归来的消息。
而拜祭了父母的夜玄也隐隐感觉到皇都方向好像有对他极为重要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皇朝玉玺，本该只属于当世皇主。
可是现如今九玄皇朝的皇朝玉玺，却在当年被九玄皇主祭炼成了本命法器。
因为他之前偶然得到过一篇运朝残法。
将皇朝玉玺祭炼成本命法宝之后，既可以调动皇朝气运镇压敌人，也可以凝练皇朝气运，不让气运无故流失。
所以，才有了皇朝玉玺感应到他的戏码。
至于运朝残法自然是惠岸行者暗中送给九玄皇主的。
否则，他怎么可能意外得到如此珍贵的法门。
而这一切都是他们为夜玄准备的礼物。
同时也是对夜玄的一次考验。
考验他对待天下，对待修道，对待万民的态度。
而且考验的结局也已经注定。
他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按照惠岸行者设定好的路线前进。
否则，黑熊尊者的妖身熊霸，就会出手，将夜玄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
以此来完成他的红尘历练之路。
其实，当夜玄选择以《红尘渡世经》为根基修行之时，前路就已经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