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听到王庆说那具尸体的衣裳是与当地的山匪没什么区别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沈蓉望着窗外的天喃喃自语道。
沈蓉乍一听到那具尸体时,手都忍不住发抖,直到王庆说那人衣着跟土匪没区别,她这才缓过气来。
王庆想了想,还是将他在长生落水的地方的水潭里的,发现告诉沈蓉。
他在见到那处深不可测的水潭时,怀疑长生是通过那水潭被冲到了别处,便寻了当地人打听了一番。
得知那处水潭底下与地下暗河相接,底下深不可测。
他不甘心,找了几位善于泅水之人下了那处深潭。
只可惜,那些人下去一遭,只得了个潭中深不可测,潭侧边还有几处暗流的结果。
其中更是有人直言,若是不小心落入暗流之中,被卷入地下河,找不到尸体也实属正常。
这些,王庆都没有隐瞒,将他一路做的事都给一一说了一遍。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沈家夫妇俩听到王庆回府的消息,忙来到了前院。
二人原以为多少能有点儿消息,可没想到一进门,便听到王庆在讲那潭中有暗流,暗流又直通地下暗河,人很有可能被卷进了那暗河之中。
爷爷和奶奶两人脸色顿时一白,接着便有些站不稳。
二人身边的丫鬟一把扶住了,这才没有跌倒。
沈蓉眼尖,忙将两位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慰道:“奶奶,我记得周大人说的消息是,长生当初落水时,是被那山匪暗算,才落入山崖下,周大人可没有说长生那时受了伤,长生没有受什么伤,落入潭水中,凭他的浮水的本事,定不会出现在水里上不来的情况。”
沈蓉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两位老人想起长生以前在桃花村的河里接二连三救村子里孩子的事,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可是…不是说了那里面有暗流吗?”六奶奶忍不住道。
她倒不是盼着长生出事,只是,长生若是好好的,也不能这么久不露面,说到底,长生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沈蓉再次看向王庆,“王大哥不知那暗流是否湍急?”
王庆将那潜入水中几人的话想了想,才道:“对方只说有暗流,水流往似乎不小……但……好像也没到把人卷进去的地步……”
不然,那么一点大的水潭,若是水底下暗流湍急,那些人只怕没那么容易脱身,被冲进去也有可能。
王庆记得,那几人从水里出来时,仍旧面不改色,一看便是没被那暗流影响。
沈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看向奶奶,“奶奶,您听到了吧?那下水之人能毫发无损回来,长生水性那么好,他在水里,定不会有事,所以,长生定是被什么绊住了,这才没有回来。”
沈蓉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
六爷爷听了沈蓉的话,眉头依旧紧皱。
长生失踪这事,可不是三娘不承认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袭爵圣旨已下,除非大家见到长生这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不然,在外人眼里,长生现在就是个死人。
在皇上眼里也是如此。
圣旨已下,皇帝金口玉言,在圣旨中言明长生因公殉职,这才让平平袭爵。
如今不管长生是死是活,平阳侯府中这一场白事,不能再拖了,不然就是抗旨了……
六爷爷将这一切的利害关系给沈蓉一一道明。
沈蓉听到后,沉默了半响,道:
“那就……办一场吧!”
刚开了年,平阳侯府便一前一后办了两场丧事。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平阳侯府着实倒霉。
沈蓉给长生建的是衣冠冢。
她办得极为低调,没有给京城任何一家报丧。
就这样,在一个阴雨天的日子,长生的衣冠冢给立了起来。
因为知道长生不会出事,沈蓉全程都没有哭。
等一切仪式都结束后,沈蓉看着那湿漉漉的坟茔,忍不住暗道:
这样也好,若是长生久不归家,在他回来之前,这也算是她一点寄托。
丧事办完后,不管沈蓉愿不愿意相信长生是真的没了,她再次过起了闭门守孝的日子。
平阳侯府出事,张六娘和曲莲依旧在盯着陈园。
这不,二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将军府内的消息,一个盯着陈杨两府外,试图找到对陈园或者陈家下手的机会。
而被人盯着的陈园丝毫没有感觉,她病了,病还有些严重,她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杨城的面了。
因为杨将军冷落陈园的缘故,府中下人对她也敷衍了起来。
陈园面容枯槁地靠在榻上,看着窗外的秋色,满脸不甘。
“夫人,该喝药了。”绿珠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走到陈园身侧。
陈园一听吃药,嘴巴就发苦。
她也没别的病,只是一些妇人的带下病。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病竟如此难治。
她想到这些日子就差没将苦药当饭吃,身体却不见好转,心中一阵烦躁,抬手便打落了绿珠手里的碗。
“喝药,喝药,我都喝么多药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还喝什么?”陈园面上带着几分狰狞,抬手便给了早已经跪在地上的绿珠一巴掌。
“傻冷着干什么?你看你怎么做事的,端个药碗都端不稳,还不感觉滚出去!”
绿珠的脸立马肿了起来,她不敢抬头,慌里慌张地去收拾地上的瓷片。
陈园一通发泄下来,心里的这口气终于顺了下来。
绿珠不敢多说话,收拾了地上的石片后,爬着从屋里出去,然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无声的哭。
因这一事,陈园院中的人一时间都不敢上前,三三两两蹲在角落里议论起了他们的将军夫人。
“要我说,这位将军夫人可真比不上前面那位。”
“嘿!谁说不是呢!这撒几次火了?我看那屋里的几个大丫鬟都不敢去主子面前露面。”
“进去一个就被收拾一个,谁敢进去?反正我是不敢。”一个婆子缩了缩脖子,一脸后怕道。
她刚才可是看到了,那叫绿珠的丫鬟,手都被瓷片割破了,流了不少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