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漂走的粉红猪

深夜寂静无人的中澜江公园。

他们俩打扮得仿佛鬼鬼祟祟出来抛尸的作案团伙,其实手里只有一只有些皱了吧唧的小猪佩奇风筝。

郑南初警觉地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人跟他们一样神经病地后半夜在公园溜达后,对庄淮禹道,“就在这儿放吧。”

看到那只咧着嘴的吹风机猪,郑南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我说你...的审美...这几年...变化得有点...”

郑南初托着腮,歪头啧了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庄淮禹作为一个拽王rapper,手里拿着一只小猪佩奇也深感离谱,出言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这风筝其实是我小侄子上个月来我这落下的。”

“哦~”郑南初随意点了点头,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庄淮禹更急着解释了,“我小侄子还是你的铁粉,每次来都吵着要看你演的电视剧。”

这下郑南初倒是信了,决定不再狙他的审美。

正好这时江边起了一阵风,郑南初便张开双臂感受了一下风向,向庄淮禹发出指示,“快,向着那,跑起来!”

庄淮禹得令,迎风跑去,昏暗的路灯照不清他的脸庞,但将他肆意飞奔的身影都斜映在了地面上,飞扬的发丝在倒影中像炸毛的铁丝球。

风筝真的跟着飞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吹风机猪在半空中飘扬着。

郑南初抬头,漆黑的夜幕中那一抹模糊的粉色,在这个荒谬的夜晚中格外自由。

她跟着跑了起来,就在庄淮禹身后,不知为何笑个不停,清醒地疯狂着。

庄淮禹将风筝轴交到她手中,然后一把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腕,迎着更猛的风向前跑去,“风更猛了,快跑啊!”

他身上穿的那件外套都随着飞扬鼓舞了起来,郑南初不知为何,两只手仿佛握住了很满很满的世界,满到充盈她全心的雀跃。

她希望,风再猛一点,把那只粉红猪吹得再高一点,把他们卷到没有人的荒野去。

风确实更猛了,把闪电雷暴都带来了。

郑南初很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快快快,收起来。一会雷顺着风筝线劈过来了。”

两个人慌乱地把粉红猪收回来,细密的小雨已经劈头盖脸地迎了上来。

很不幸的,粉红猪在回归的途中断了线,顺着涟漪四起的中澜江漂远了去。

雨下大了,一道闪电劈得照亮了他俩半边脸颊。

庄淮禹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两人头上。

他们在一个不算宽敞的遮蔽下,相互挤着狼狈前行,郑南初不知今晚被点了什么笑穴。

明明半边身子都被劈里啪啦的雨点砸得湿透,却偏偏好像跟淋了花瓣雨一样兴奋,鞋子被淋湿了她便无所顾忌地踩水坑,看着庄淮禹的裤腿全被飞溅起的水花浸湿,她便更兴奋了。

庄淮禹无奈却不拦着她,将外套更往她那盖了过去,任由自己被外面的风雨和旁边溅来的水花双重夹击。

一道闪电劈开,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轰隆的雷声,震得他们这个惊奇的夜晚更加得荒诞,更加得让人着迷。

郑南初水花踩够了,满意地看着庄淮禹膝盖及以下全湿透的狼狈样,然后突然停下来。

庄淮禹不知她又要发什么疯,面对着她停下,将外套整个盖在她头上,尽管郑南初的头发也已湿漉漉地滴着水。

而庄淮禹这早已是淋成了整个落汤鸡,要命的是他的内搭是一件无袖,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让人遐想无穷的线条。

而无数水滴顺着他的胳膊蜿蜒而下,而胳膊的主人还举着一件外套罩着她,郑南初抬头便可看见他从天而降的雨珠,打湿他额前的碎发,而后顺着他的眉骨、眼睫毛、鼻梁,最后是嘴角,一路曲折地从下巴坠落。

郑南初盯上了其中一颗水珠,而后在它蜿蜒至嘴角的时候,一口含了上去。

凉凉的,但嘴唇是温热的。

就好像今晚的他们,是鲜活的。

庄淮禹双手摩梭着他的外套,仿佛能隔着衣服抚摸到郑南初的发丝。

大雨下得很要命,但这个吻更加让人沉沦。

他们复合了,在说着不相信爱情的年纪,却又被年少时那段赤诚恋爱的余烬卷起了热烈的火焰。

这件事依旧很隐秘,那时的ninec除了黑料不断的梁彦外都已各自成王,而ic girls早已天各一方,所以原本的几个知情者们对于他们的复合也知之甚少。

唯一能够给予关注的,只有当时已经秘密隐婚的陆北珩和叶蓝溪了。

知道他们俩又重新在一起时,叶蓝溪已经怀孕了。

叶蓝溪那时候状态很不好,知道这个消息却很高兴,还拉着郑南初兴致勃勃地要让她和庄淮禹做宝宝的干妈和干爹。

郑南初当然应了,作为宝宝的准干妈,叶蓝溪生产那天,她得知消息后急匆匆地便从剧组请了假赶到医院,见证了陆可安降生的那一刻。

说实话,刚出生的小宝宝,皱巴巴得有点不太好看。

这是郑南初看到怀中的陆可安时的第一想法,至于为什么是郑南初抱着宝宝,自然是因为陆北珩这个爸爸直接冲刺跑去看叶蓝溪了。

所以郑南初一直觉得陆可安之所以之后能长得这么水灵,肯定是受第一个抱她的人,也就是她干妈的颜值熏陶。

庄淮禹捧着花赶来祝贺时,叶蓝溪因为生产太累陷入了沉睡,而陆北珩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陪着。

刚出生的宝宝不哭也不闹,郑南初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逗着。

庄淮禹便静悄悄地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满眼都是欢喜地哄着宝宝,他突然觉得,他们也是时候迈入下一阶段了。

听说当初陆北珩向叶蓝溪求婚,整整求了九次才成功,所以庄淮禹更加谨慎地规划着这次求婚。

整整磨了好几个月,把陆北珩成功的或是失败的经验全部压榨干净了以后,庄淮禹又求助上了叶蓝溪。

毕竟现在他能找的最了解郑南初的熟人,只有叶蓝溪了。

那时,陆北珩不知为何,处处紧张着叶蓝溪,明明已经出月子了却比怀孕时更小心翼翼。

还是叶蓝溪自己答应了庄淮禹的邀约,才让陆北珩不得已松口。那天陆北珩有公事,将叶蓝溪送至和庄淮禹约定的地点后,嘱咐庄淮禹一定要把叶蓝溪平安送回去。

庄淮禹只以为陆北珩是患上产后焦虑症了,答应了他絮絮叨叨的要求后,陆北珩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叶蓝溪的状态似乎真的有些异样,但她一听到庄淮禹要准备跟郑南初求婚后,仍是兴奋地帮他参谋了整个求婚现场。

接近结束时,庄淮禹突然收到电话,说是他订制的那枚戒指出了设计稿问题,希望他尽快去当面沟通一下。

庄淮禹为难,他今晚就要飞国外赶行程,回来时若是戒指还没好必然赶不上求婚了,意味着他现在必须要先去把戒指的问题解决。

然而那个珠宝设计师的工作室和海边别墅是两个方向,一来一回必然是赶不及了。

叶蓝溪看出了他的为难,便道,“没事的,你快去解决戒指的事吧,我一个人回去也没关系的,别听阿珩在那神神叨叨的。”

庄淮禹凝思了片刻,觉得只有如此了。

他给叶蓝溪叫了一辆专车,目送那辆车远去后,才开上自己的车直接飙去那个工作室。

等他跟设计师沟通完戒指的设计稿细节后,便看到手机给他推送的那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而后,他和郑南初再相见,便是在叶蓝溪的葬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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