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万山诸国曾经1时无两的风流人物,眼下即便是缺手断腿,乌赤金仍能不怒自威的驾驭强大气场,此时他正走进金宝钱庄大门,丰采丝毫不逊于因为返老还童正值当年的寅6和尚。
金宝钱庄的伙记看着这个形貌如此萧瑟苍凉,却又不失卓然气度的人物走近,各个都放下手上的工作,静静地看着这个人来金宝钱庄所为何事。
当值管家立刻迎向前去,语气不卑不亢地问着:“阁下来此有何贵干?这里是金宝钱庄总铺,如果有生意要谈,还请到各地分铺,那里才是做买卖的地方。”
当值管家当然知道敢只身走进金宝钱庄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此人虽然缺手断腿,却能不失雍容气度,傲立挺拔地站在金宝钱庄的大厅之上,1时倒也不敢对他小视。
乌赤金对此人所言并未多做理会,1来是他不想浪费力气跟这些人多费唇舌,2来是寅6和尚随后就到,有什么该说要说的话,自然有他代劳。
当值管家见此人如此桀骜不驯,心想,该不会是来找茬踢馆的,但是金宝钱庄既不是武馆,又不是堂会,就算押人讨债也不至于跑来这里撒野,此人1语不发的站在这里,到底有何企图?
尤其此人能够站在这里,肯定是闯过了外头的层层护卫,但是刚刚完全不曾听到外头有半点动静,就连门卫都不曾进来通报1声,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就无声无息地走到这里?
“看座,奉茶。”当值管家知道此人必然来头不小,丝毫不敢怠慢地招呼伙记好生侍候。
乌赤金仍是丝毫不予理会,他对当值管家的招呼完全视若无睹,依旧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当值管家此刻只能软硬兼施地说着:“阁下来者是客,金宝钱庄自当以礼相待,若阁下1句话都不说,我们也很难将阁下视为贵客,这就请回吧。”
这时厅里厅外突然出现十数名劲装干练的黑衣护院,前前后后地将乌赤金包围起来,眼看就要对乌赤金动手。
这时寅6和尚总算快步从外头赶了进来,急忙对众人喝斥着:“都给我退下,这位是我的贵客,你们通通都退到屋外去…,不,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通通退到钱庄外头,没有我的指示,1概不得进来。”
当值管家担心寅6和尚的安危,随即说道:“大和尚,眼下欢喜佛与冥王都不在这里,我是不是留下来帮着大和尚招呼贵客?”
寅6和尚不耐烦地说道:“全都出去,就算看见欢喜佛与寅6和尚,也不准他们进来,这里我来招呼就行了。”
当值管家这时赶紧点头离开,他跟在寅6和尚身边工作已经不下2十个年头,几时见过寅6和尚如此神态,就连当年的荒野重偶尔驾临金宝钱庄,也不曾因而疏散过任何1人,怎么今天居然对1个缺手断腿的残废如此礼遇?
等确认了所有人都走出了金宝钱庄,这时寅6和尚才开口对乌赤金说着:“乌先生,请坐,我这就去请玄路出来与你单独1叙。”
乌赤金仍是沉默不语,此时他的心里正在经历天人交战,几个念头在瞬息间不断流转,每个念头都是攸关东牙山与万山诸国的生死存亡。
毕竟这里不但有赤烟7子的大脑金不换,还有代表着赤烟国的未来客他乡,如果自己就在这个地方设下1个结界,将他们两个永远圈禁在里头,这么1来,赤烟7子从此便将不足为惧。
尤其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放弃这次的机会,就等于是错过击败赤烟7子的最佳契机,比起东牙国与东牙山的生死存亡,自己这1点颜面根本微不足道。
就在这1阵犹豫之间,寅6和尚已经领着玄路与客他乡前来大厅拜会乌赤金。
对玄路与客他乡来说,乌赤金1向都是传闻中的人物,虽然在他们俩的成长过程中,乌赤金这3个字早就充斥在他们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里,不论是多闻与霍西亭,或是荒野重与金不换,乌赤金永远是他们绕不开的话题,但是直到现在,他们才有机会1睹乌赤金的庐山真面目。
首先走过来的是客他乡,1走到乌赤金的面前,他便对乌赤金深深地1揖到底。在他的心目中,乌赤金是穷尽荒野重1生以及赤烟7子每个人的青春所要对付的头号敌人,他亲眼看着这些人是如何度过那些难熬又诚惶诚恐的日子.能让这些个个足以只手遮天的伙伴如此战战兢兢,就是眼前这1个男人。
此时这1揖代表的是他对乌赤金的衷心佩服,不是你死我活的立场差异,也不是国破家亡的深仇大恨,就是因为有了乌赤金的存在,才让赤烟7子不得不变得如此强大,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乌赤金,荒野重根本不需要培养出如此优秀的赤烟7子。
“先生,有幸目睹真颜,客他乡荣幸之至。虽然过去我与先生从未谋面,但是先生却对客他乡却多有启发,客他乡在先生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在此对先生致上我的敬意。”客他乡恭敬诚恳地说着。
“你就是赤烟7子的老7客他乡?幸会,神秘的赤烟7子老7,对我来说,你1样是个传奇般的存在。
不论未来的你是赤烟国国主,还是步上荒野重的后尘,成为赤烟国少主,我都希望你能以苍生为念,别让万山诸国的百姓沦为草芥。”乌赤金用他那模糊难辨的声音,勉励着眼前这个后起之秀。
乌赤金之所以愿意对客他乡开口,是因为他从客他乡的眼中看见不1样的东西,他有着比其他赤烟7子更为清澈的眼神,以及嗅不到充满怨愤的气味。
“先生的训勉,客他乡必将牢记在心。”客他乡诚挚地说着。
乌赤金点了点头,这些话也许不过是徒劳无功,他知道对方已经沉浸在仇恨下生活了2、3十年之久,绝对不是自己的3言两语就能改变什么,现在唯1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年轻人的心里种下1颗种子。
乌赤金接着看向客他乡身后的玄路,只见玄路眼神中充满悲愤,浑身不停地颤抖,就像是立刻要起身去找谁拼命1样。
“寅6和尚!你们这些混蛋!到底都对乌阁主做了什么?要杀要剐不过就是1句话的事,你们至于把好好1个人折磨成这样吗?”玄路终于看到闻名已久的乌赤金本人,虽然他与乌赤金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长年在多闻与霍西亭的耳濡目染下,心里头自然而然地早将乌赤金视为自己人1般地看待。
此刻见到1身伤残的乌赤金,别说他是多闻与霍西亭的挚友,即便只是个素昧平生的普通人,玄路同样也会发出不平之鸣。
“你怎么又来了?之前我们不是才有过共识,这是1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伤亡死残在所难免。想当年在3十年山水大战,多少赤烟国人无缘无故地惨遭屠戮,就连少主都不免失去手脚,怎么当时你不为他们发出不平之鸣?”寅6和尚无奈地说着。
“我要是活在那个时候,我1定跳出来斥责那些造成杀孽的人,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去对待别人。
更何况是乌阁主杀了赤烟国的人吗?是乌阁主让荒野重断少断脚的吗?你们把这股怨气出在乌阁主的身上,难道就算是报仇雪恨吗?”玄路怒不可挡地说着。
“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但是你得知道,这是战争,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们不是说好要1起努力,尽量将这场战争的伤亡降到最低吗?”寅6和尚为难地对玄路解释着。
“真是笑话,既然你说这是战争,怎么我只见到赤烟7子的人在对乌阁主下手,在对天涯令主下手,就是没看到东牙山的人在对你们下手呢?
难道东牙山的人找不到你寅6和尚在哪?找不到百草回生在哪?找不到雷娘子在哪吗?如果向天峰的灵蛇山主真要对你下手,难道你旁边那对黑白无常能抵挡得住吗?
你们不就是认准了东牙山的人不愿轻启战端,1再对你们容忍,这才4无忌惮地对他们下手,你还好意思说要尽量的降低什么狗屁伤亡!”玄路怒不可遏的对寅6和尚指责着。
“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些,乌先生好不容易1趟来到这里,是有话想对你说,我把时间留给你们俩私下聊聊,有什么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寅6和尚此刻不想跟玄路夹杂不清,只能先将这个暴跳如雷的玄路交给乌赤金。
“你别想逃避,就算你逃得了今天,你也逃不了明天,你逃得了老天爷的处罚,你也逃不了良心的谴责,你除了嘴上讲得道貌岸然,其实…。”玄路仍是心有未甘的对寅6和尚骂个不停。
“行了,歇歇吧,他人都走远了。”乌赤金这时突然对玄路说着。
他看着玄路为自己、为东牙山打抱不平的模样,那脾气像极了年轻时的多闻,难怪这孩子是多闻最心爱的弟子,果然是1个模子刻出来的。
“走…,走远了?心虚的人才会想逃!堂堂1个金宝钱庄的东家,居然夹着尾巴逃跑,真是贻笑大方。”玄路不死心的再补上1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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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1定很喜欢你,你跟你师父的臭脾气1模1样,这些年若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大了,否则他的火气比你更大。”乌赤金温暖地对玄路说着。
“我…,我这哪是臭脾气?我这是正义之鸣!”玄路被乌赤金说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能感受得到,你跟你师父1样,都是1身正气的人。所以我现在有几件事要让你知道,不论未来状况如何,你都得帮我、帮万山诸国做到这几件事。”乌赤金把握时间地对玄路说着。
“我知道,我1定会全力以赴。”玄路猛点着头。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确认你的身份,因为我之前并未见过你,1时还不能确定你是否真是多闻师傅的弟子。”乌赤金思虑周延地说着。
“好,你想怎么确认?”玄路随即认真地说着。
“你说说你师父最小的儿子,当时是怎么死的?”乌赤金脱口而出,问着不久之前与天涯令主1模1样的问题。
“你们…,你们怎么问的都是1样的问题?”玄路没想到现在居然又从乌赤金的嘴里,听到1模1样的问题,于是百般无奈地回应着,毕竟这是多闻师父最不愿提及的痛苦往事,但是他居然3番两次就被问起这件事,而且还非得回答不可。
“怎么?难道还有其他人也问了你同样的问题?这件事除了多闻的门人以外,只有我跟另外1个人知道。
想来,问你这个问题的另外1人…,这样吧,你不用告诉我你师父的小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只要告诉我另1个问你相同问题的人是谁就行了。”乌赤金知道要让玄路说出这件不愉快的事,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如果他能说出天涯令主的名字,大概就能确定这个玄路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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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就是天涯令主,他是在…。”玄路正要继续说着天涯令主当天对自己的交代时,却突然让乌赤金给打断。
“你不能就这么轻易相信我是乌赤金,你得千万记着,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十足的信任,尤其是那些你平常最是放心的人。
你现在也该问我个问题,好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乌赤金,然后你才能判断是否将该告诉我的事让我知道。”乌赤金提醒着玄路。
“你说得对,我的确该确认1下乌阁主的身份。”玄路1经提醒,立刻醒悟过来,于是说到:“如果你真是乌阁主,就1定知道洛小园最爱的1件事是什么?”
“好孩子,真是聪明,这个问题很好,既隐秘又直指关键。小园最爱的是下棋,5兽棋。”乌赤金立刻回答出玄路的问题。
这时玄路立刻从身上掏出天涯令给乌赤金,这些日子以来,这块天涯令让他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尤其他身在金宝钱庄这个虎穴中的虎穴,他每天1早醒来,第1件事就是确认这块天涯令是否还在身上。
“给,这是天涯令主临终之前的交代,他让我将这块天涯令牌转交给你。”玄路立刻对乌赤金说着。
此时乌赤金并未接下那块令牌,而是认真仔细的看着它,当时是他亲手将这块令牌交到6合国主的手上,没想到短短数年,1切便都物是人非,这块令牌却辗转又来到自己眼前。
“玄路,你是否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我是说,天涯令主在临终之前,还对你说过什么话?”乌赤金突然问着玄路。
“天涯令主在临终之前,还对我说过什么?我不懂乌阁主的意思?”玄路1时无法确定乌赤金的用意。
“我的意思是天涯令主在将这块天涯令交代给你时,除了告诉你将这块令牌交代给我,1定还跟你说了其他的事!”乌赤金胸有成竹地说着。
“他…,他就是…,就是交代我将这块令牌交给你。”玄路吞吞吐吐地回复着。
“我跟天涯令主相交了1辈子,我很明白他为人处事的风格,他敢将这块令牌交到你的手上,就代表他对你的信任。
如果他连这块令牌都敢托付给你,1定是认为你有能力承担天涯令主的重责大任,你是不是隐瞒了这句话没告诉我?”乌赤金就像当时也在现场般地说出这些话。
“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不过是第1次见到天涯令主,我们俩根本就不认识彼此,他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能力承担这个位置呢?
关键是当时事发突然,他必须赶紧将这块令牌交到我的手上,才不至于让金宝钱庄的人给拿走。”玄路试着解释当时的状况。
“为什么将这块令牌交到你的手上,就不会让金宝钱庄的人给抢走呢?他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转身就将这块令牌交给金宝钱庄?天涯令主1定是相信你能好好保护这块令牌,才会在临终之前,将这块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到你的手上。
至于你提到在此之前,你们根本就不认识对方,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否具备承担天涯令主的能力。我想告诉你的是,过去我也不认识你,今天我也是第1次见到你,但是我跟天涯令主有着1模1样的想法,就是你,正是下1任天涯令主的最佳人选,不,应该说是唯1的人选。”乌赤金1边说着这话,1边将天涯令塞到玄路的怀里。
“这…,我不敢…。”玄路1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乌赤金。
“听着,我跟天涯令主这辈子都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我们1眼就能看出谁是那个能承担起重责大任的人,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你就是那个我们1致认同的人。
读者身
当然,没有人能够逼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即便是你的师父多闻,也不会强迫你来承担这个责任,你有绝对的权利拒绝天涯令主当时对你的托付。
如果你真不愿意接受这块令牌,你大可以将天涯令主这个重责大任交给另1个你认为合适的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也绝对不能是我。
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我有没有能耐当好这个天涯令主,也别说我有没有能力保护好这块天涯令牌,就说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天,我自己都没有任何把握。”乌赤金明明白白地让玄路知道现实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