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一结束,星月王子便令人将高冷峻带来问话,他的着急,一来是害怕有人先对他下手,尤其是自己的父王,二来是如果没人对他下手,就此任其离开,只怕他所讲的那桩悬案会从此成为万山诸国茶余饭后的笑柄,永远烙印在鲲鹏国的身上。
为什么高冷峻对星月王子如此重要?因为高冷峻或许能带给他困惑已久的释疑,随着这些年来不论是鲲鹏国或是自己的一帆风顺,他对身边许多无端消失或无端发生的麻烦益发感到不解。
他似乎永远没有需要解决的难题,或着应该说,总是在许多麻烦即将遭遇之前,它们总会毫无缘由的及时消失;除此之外,许多问题的发生,也让他找不到原因,他们总是就这么发生,就这么无疾而终。
他知道这当然是父王或其他兄长、文武百官在背后的操弄,但是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麻烦?那些麻烦又是被怎样的方式所解决?自己不愿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未来他成为一国之主,此刻就更不能对此得过且过。
文载道此刻快步走了进来,低声的对星月说:“高冷峻已被国主的人提走,正被送往国主的书房。”
星月心想,果然是父王,他担心下一步便是要灭口,眼下诸国宾客还在王城之中,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闹得人尽皆知,父王怎能如此草率?
星月又急忙对文载道问道:“知道父王书房里现在有谁吗?”
文载道摇着头说:“不知道,少主不妨召牧欢牧大人来问问,相信他一定知道。”
就在文载道这么建议星月王子时,牧欢正好走了进来,对星月王子说道:“国主请您到御书房议事。”
星月王子问道:“父王有交代是什么事吗?”
“国主只交代让少主立刻前往,其他的并没吩咐。”牧欢又接着对文载道说道:“国主只请少主一个人过去,文大人就不用随侍了。”
星月王子随着牧欢快步走向国主御书房,这是第一次由牧欢领着自己去见父亲,看着牧欢的背影,星月王子有种奇特的感觉,因为对自己而言,牧欢一直以来就是父亲的代言人,他说的话就代表父亲的意思。
尽管名义上是父亲在自己身边安排的左膀右臂,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总会习惯性的经过牧欢的认同,有牧欢在身旁协助,诸事总能办得妥妥贴贴,却总有一口气憋在胸口的窒息感。
到了国主御书房,见高冷峻就坐在火麒麟的下首,这与自己原先的想象有所不同,看来高冷峻颇受火麒麟的礼遇。
高冷峻身后所站的是火麒麟的侍卫统领,看他所站的位置,主要是确保能实时控制高冷峻的一举一动,避免他对火麒麟突下杀着,站在火麒麟身边的是神探霍西亭,看来应是让霍西亭来负责彻查此案。
火麒麟等星月王子进来坐定后,便直接对高冷峻说道:?年轻人,请你到我书房来,就是让你知道我的诚意,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要杀你灭口以杜绝后患,这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管你信或不信,现在我正式指派鲲鹏国的王储与神探霍西亭一起彻查你所说的案子,这个谕令,明天同时会张贴在鲲鹏国的每个角落。
从现在开始,要论涉案层级,有星月帮你压阵做主,要论案情复杂,有霍西亭帮你排除疑难,你只管对他们俩开口,我承诺务必帮你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高冷峻怀疑的对火麒麟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火麒麟道:“如果你所言属实,代表鲲鹏国里有人背着我这么干,而且干这件事的不会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分工清楚、组织严谨的人,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件小事。
再说,如果他们今天能这么掀翻七色国,明天说不定就能依样掀翻鲲鹏国,若真有这么一号人物或这么一群人,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尤其你已经一把火烧到我的身上,我得亲自把这火给灭了。”
高冷峻反问着:“你是想告诉我,这事不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火麒麟回道:“是不是我,等你彻查完自己判断,我就不多说了。我让星月来帮你,就是告诉你尽管查,就算这事是我指使的,星月也有能耐查得出来。”
星月王子接着说:“父王说得对,关于这件事,我们和你一样想知道真相,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把真相揪出,即便涉案的是承恩道师,甚至是国主。?
高冷峻冷笑说:“你们不用在我身上着力,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在我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七色国人,你们招降我、安抚我一个人,不过是白费力气。”
星月王子回应道:“恕我直言,阁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父王会对此案如此上心,那是要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如果鲲鹏国真的有人如你所说的干下这等大案,无论如何,鲲鹏国都得先自清门户,这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要找你?一来是因为你们已经调查出了一些头绪,接着继续往下查,对大家都省事,二来是只有我们能帮你查出真相,你没有理由拒绝我们,你也没办法拒绝我们。”
高冷峻看了一眼身边的神探霍西亭,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素闻神探霍西亭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我想请教一下,此案若涉及你的国主、星月或是其他王族,你真有一查到底的胆识吗?”
霍西亭站起身子,直言道:“刚刚国主与少主都已示下,高先生尽可放心,霍西亭必将全力以赴,给国主与少主一个交代,也给高先生、七色国一个交代。”
火麒麟接着站起身来,对着星月王子与霍西亭说道:“如果一个七色国平民都能在鲲鹏国查出如此滔天大案,你们俩身居要位却反而无法据以破案,就把这身官配撤了,回家读书种田去吧。”
火麒麟说完便做个手势让霍西亭与高冷峻先行离开,留下星月与牧欢继续待在书房之中,火麒麟极为罕见的露出严肃而为难的神色,想必在他心中,这个案子或有令他难堪之处。
“星月,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案子?”火麒麟问道。
“不管是当年七色国的时疫事件,或是随之而来的白色家族被灭,以及这几年六大家族的明争暗斗,有太多的耳语都直指鲲鹏国而来,这对我们可不是癣疥之疾,而是要命的心腹之患。”星月语重心长的说。
“牧欢,你怎么看?”火麒麟继续问。
“背后操作这些事的人,只怕有夺权造反之心。”牧欢简短笃定的说。
“星月,你认为呢?”火麒麟再次问着星月王子。
“夺权造反这事我没想过,我一直以为……”星月突然面有难色。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那些事是我在背后指使的,要在你接任国主之前吞了七色国,帮你把所有肮脏事都扛下来,让你成为一个没有污点的盛世明君?”火麒麟目光锐利的看着星月王子。
星月王子听到父亲如此冷峻的语气,紧张的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对火麒麟说:“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火麒麟没让他把话说完,马上又接着说:“是的,帮你把所有肮脏事都揽下来,是我一直以来的做法,我更希望将来后世知道的星月国主,是一个毫无黑历史的明君,这些都没错。
我更直接明讲,灭白色家族我出了点力,但是我并非主谋,我连从犯都算不上,主谋另有他人,这点你大可不用担心,这件事与鲲鹏国无关,反正我也阻止不了这件事的发生,顶多是做个顺水人情。至于六大家族的狗咬狗,跟我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你几个兄长在后面搞的鬼。”
“父亲……”星月还想说话。
“你等我说完。关于我们与七色国的恩怨情仇,在你们几个兄弟里,只有你,才有资格贯彻我的意志,也只有你,才是唯一适合的人,这也是我选择你做为王储的原因。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辛苦的。你的上面有许多优秀的兄长,他们也都是我一手精心培养的孩子,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尤其你又是最小的弟弟。
但是你要记得,作为君王,你必须耐得住寂寞,你必须舍得了亲情,在你这么多的兄长里,将来有些会是你的左膀右臂,当然有些会成为你的生死寇雠,现在,是时候去做取舍了。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是你人生的最重要的一道功课,你要借此机会拉拢能拉拢的手足,至于不能拉拢的,你也必须趁此机会做个了断。?
“儿臣知道。”星月王子五味杂陈的说着。
“有些话我从来不曾对你说过,以前你还小,许多事情不见得能听得明白,既然现在要你学着去做取舍,也该清楚地告诉你了。”
星月王子听父亲这么说,知道这是要将多年来一直困惑自己的问题解开。
“我这辈子共有十三个儿子,连你在内,只有七个儿子长大成人,但是幸运的是每个儿子都出类拔萃,换句话说,让任何一个王子来继承大位都说得过去,但是你知道为何我就是独钟于你吗?”
这个问题对星月来说,可没那么好回答,几位王兄的确如父王所言,不但出类拔萃,而且功勋卓着,自己在他们面前经常也自惭形秽,若真要扪心自问,只怕是父王私心偏爱而已。
“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们都知道,在三十年山水大战之前,鲲鹏国一直都是万山第一强国,也因此在山水大战时付出最多,受创最重,这才将万山第一强国的宝座让了出去,就连我的母亲,你的祖母,也让七色国给抢了过去。
以上,是我经常对你们耳提面命的说法,以下,则是我从未告诉你们的真实情况。尤其当年知道详情的人现在也都死光了…”
星月听得国主此言,一时颇感不解,难道这件只有自家人才能知道的秘辛,背后竟然还有其他人不知的秘密?
火麒麟接着说:“事实上,你并非我所亲生。”
火麒麟此话一出,星月当场就炸锅了。怎么可能自己不是父亲所生,他很清楚自小就感受到国主对自己的诸般偏爱,国主对自己的用心与关怀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情表露,如果不是亲生父子,断不可能有此血浓于水的感受。
“国主…,父亲…,我是做错了什么?”星月害怕的问着。
“不,孩子,你静静的听我说,我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你并不是我所亲生,你的真实身份是七色国红色家族琉璃公主的孙子。同时也是鲲鹏国已故的祥瑞公,就是我的胞兄,他那一脉唯一单传的男丁,而我之前所谓的敬贤王妃,她并不是我的祖母,而是我的母亲。
当年,我的父王原本是将王位传与你的祖父玉祥瑞,我在知情之后,便趁父王领兵出战万水诸国时,悄悄派人杀了玉祥瑞,从此我就成为王位的唯一继承者。
当时的玉祥瑞与我不过都是十五、六岁的懵懂少年,都还是黏腻在母亲身边的孩子,我当时对王位一事不过是一知半解,只是在身边权臣的不断撮弄下,竟胡里胡涂的铸成大错。
这件事让身为母亲的敬贤王妃深感痛心,便带着当时尚在襁褓中的琉璃公主远赴七色国,琉璃公主是玉祥瑞所生的女儿,也就是你的祖母,敬贤王妃要为玉祥瑞保全那唯一的血脉,因此并发誓永不再回鲲鹏国。
然而,我当时不知道母亲竟从此不原谅我,更甚者,宁愿永远不见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这让我悔不当初。我多次派人前往七色国恳求母亲回来,我愿意抛弃王位,只求能与母亲再享天伦,但母亲只以此身已另托他人,不复再续天伦为由,断然回绝了我的恳求。”
火麒麟说到此处,眼眶中已隐隐泛红,可知这段往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火麒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久后,战场上传来消息,父王在一场战役中不幸战死,很快的,我就在重臣拥簇下登上王位。
一个十六岁的国主,身边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权臣,我日夜惧怕他们也会像对待玉祥瑞一样的对待我,这样的日子,我是天天如坐针毡,因此心里对母亲更是百般思念。
那个时候,我几乎是日日一封信的对远在七色国的母亲诉苦,但是母亲依旧不为所动,许久之后,母亲才托人传来口信。
她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心疼我现在的处境,但他无法原谅一个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人,即便那个凶手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既然你选择了荣华富贵这条路,那母亲就只能选择保全另一个孩子的天伦之情,用一辈子去照顾他遗下的后代。
我能理解母亲为何要带着琉璃公主远走他乡,他不能让琉璃公主经常面对这个杀父仇人,只有远离我,母亲和琉璃公主这辈子才能过得平静与心安理得。
于是,我回信告诉母亲,为了母亲,也为了对胞兄赎罪,我愿意将王位让与玉祥瑞的后人。只要玉祥瑞的后人中,一有男子成年,我便无条件让位与他。
这个承诺,终于让母亲松动了念头,但她说道,琉璃公主是玉祥瑞唯一留下来的后代,即便日后生子,要有男丁长大成人,那也是二、三十年后的事了,更何况母亲也不能确定我是否会信守承诺。
于是,母亲做了一个让我终身都无法解脱的决定,她以自杀来代我向玉祥瑞赎罪。如果多年后我违反了今日的承诺,而母亲现在却选择原谅我,与我再享天伦,她将永远无法面对已经死去的玉祥瑞。
母亲留下遗言,她说这一死,代表自己已经原谅我了。她唯一留下的遗憾,就是琉璃公主和我所许下的承诺,今后,这两个遗憾都要靠我来维护周全了。”
火麒麟一口气将这段往事说出,像是完成今生最大的愿望一样。这件事深埋在他心头六十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只有如此,他才算是对母亲与胞兄完成赎罪。
火麒麟指着一旁的牧欢,对星月说道:“他的祖父就是当年我派去七色国世代照顾、保护琉璃公主的亲信,当牧欢得知琉璃公主的后人有了男丁后,也就是在你出生的当天,便立刻将你连夜送回鲲鹏国,由我亲自抚养长大,未来,也将会把一个强大的鲲鹏国交到你的手上。”
星月听父亲说到这里,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与纠结。这个对待他如自己亲生骨肉的人,竟是自己的仇人!更是害自己骨肉分离的恶人!但他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在陷害自己,而是全心全意为自己好,这让星月一时陷入极大的矛盾。
此时星月很想说些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火麒麟看出星月此刻的心情,继续说道:“不论你是否愿意原谅我,你都要知道,你原本就是玉祥瑞的后代,那个本该是鲲鹏国国主的人,你有责任替你的祖父扛起这个担子。
你知道这几十年来我最怕的事是什么吗?我怕我撑不到你的出现,我怕撑不到你的成年,要是我早一步死了,我对母亲、对胞兄的承诺就从此失信了,就算死后,我也没脸去求得他们的原谅。
为了等到你,不管我的亲生儿子们再有多么优秀,再有多少功勋,我也不能选立他们为王储,只能任凭他们兄弟互相猜忌,互相争斗,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只能咬牙忍下,因为那个位置只能留给当时尚属未知的你。
是的,鲲鹏国所有的肮脏事都是他们为你扛下的,不过你也不用觉得愧疚,因为那是他们欠你的。他们今天得享的荣华富贵,本就是从玉祥瑞身上取来的,那本就属于你的,他们只是运气好,先占去享用而已。”
听到肮脏事这三个字,星月才恍如隔世的清醒过来,他本来想知道七色国瘟疫之事,鲲鹏国是否沾了鲜血,此刻国主再度提及此事,星月刚好顺势问道:“七色国这事,也是哥哥们做的肮脏事吗?”
火麒麟想了一下,稍带犹豫的说道:“看这手笔,的确像是他们所为,尤其事涉承恩道师,不是你的哥哥们,没人能让承恩道师出手。但这不是我下的令,因为你身体里另一半的血肉是来自七色国,我不会让你背着这样的血债去面对自己的亲人。”
“那白色家族的灭门呢?你说跟你无关,跟哥哥们有关吗?”星月突然想起白色家族的灭门,虽然不是自己所属的红色家族,但是白色家族的灭门惨绝人寰,星月从三年前就一直害怕这是自己的哥哥们干的。
“不是,那件事,是件没人阻止得了的事,你的哥哥们也是事发前一刻才被通知全部撤离白色家族,免得被无辜波及。”火麒麟无奈的说。
“这世上还有父王也阻止不了的事?”星月无法置信的问着。
火麒麟欲言又止的看着星月,他知道此刻对星月坦白一切是非常适当的时机,但是并非什么事都能坦白,有些事,知道了只会给他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但是眼下,为了取得星月对自己的谅解,他又能隐瞒哪些事呢?
“孩子,这世上多得是无可奈何的事。真正的强者,你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致千里以外的人于死地,甚至是致国家于灭亡,有些你以为的强大,只是表面让你看到强大,其实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这跟白色家族被灭有什么干系?”星月不解的问。
“要灭掉白色家族的势力,是连我们也招惹不起的,所以,尽管我们已经预先知道了那件事,我们也无力阻止他们。”
“居然有这种势力的存在?连父王、连鲲鹏国都惹不起?”星月颇为讶异的问着。
“你想想,所有人都知道我火麒麟全力支持你星月接任未来国主之位,为什么你那些哥哥们却又各自拉帮结派,有意无意的对你掣肘呢?你得知道,他们实际上抗的不是你,而是我。
问题是,整个鲲鹏国都是我的,他们凭什么来对抗我?但是,他们就是有源源不绝的本钱。不但如此,你那些哥哥们还行有余力的去支持七色国的各大家族,七色国这几年都已衰败如斯,各大家族还能在你几个哥哥的支持下,继续呼风唤雨,整天斗个不亦乐乎?你当你哥哥们的本钱是打哪儿来的?”
火麒麟此言不假,星月也对此早有耳闻。只不过星月向来一直以为这是父王之意,哥哥们不过是听令行事,否则这么明目张胆又大动干戈的行止,难道不怕父王怪罪?现在听父王这么说,才知道原来并非如自己所想。
“既然不是父王的意思,那又是谁的意思?我是说,是谁在背后支持哥哥们?”星月反问着火麒麟。
“这…,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他们是群惹不起的人,他们的势力滔天,能不与他们牵扯上,就千万离他们远一点,最好是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连他们想干什么也别知道。”火麒麟无能为力的说着。
“父王,如果你将来要我接这个国主之位,而这些势力又与我哥哥们有着牵扯不清的干系,我怎能对此一无所知呢?”星月不解的问着。
“这件事在我死前,我会帮你一一摆平。他们现在搞的是比鲲鹏国主之位还大的事,一旦搞成,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是谁来当这个鲲鹏国主,我们唯一要提防的是争储这件事弄假成真。
现在,他们要的只是一些让他们在万山诸国行事方便的名衔,你的那些哥哥们,也不过是他们手上的棋子而已。另外,争储只不过是他们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他们只是透过这个幌子去掩人耳目罢了。
而我呢,只要给他们现在所需要的支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许他们假意争储,换得他们将来对你的支持,这就够了。等他们大功告成,哥哥们就会各自离开鲲鹏国,不会再对你有所威胁。”
“比鲲鹏国之位还大的事?鲲鹏国现在已经重返万山第一强国,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事?”星月讶异的问道。
“孩子,既然有比鲲鹏国更为强大的力量,自然就有比鲲鹏国主更为重要的事情。你想想,三年前在你上东牙国之前,东牙国的地位是何等崇高,乌赤金又是何等威风,让人一阵玩弄后,现在的东牙国处境如何?现在的乌赤金又沦落何方?
所以,不要轻信你看到的强大,更不要瞧不起你以为的平庸,他们不会把不希望你看到的一面,让你看到。”
这些道理星月都懂,但他知道国主就是把自己当个孩子,他想帮自己把所有乌漆抹黑的事先排除掉,让自己别去沾惹那些麻烦事,单单纯纯的当个明君。但是,这可能吗?
“国主,我没法带着那些疑问当这个国主。一边是从小照顾我的哥哥们,一边是我血浓于水的七色国族人,我不能……。”
火麒麟没等星月说完,就直接打断他的话:“我理解。这样吧,他们实际上到底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他们也不会让我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从高冷峻这个线索去追查七色国瘟疫的真相,我相信捅破了这个谜团,就能碰触到他们的核心。
不过,我虽然支持你去追查这个真相,却也不希望你矫枉过正。这趟浑水里,有你的哥哥们,也有那背后恐怖的势力,这都不是现在的你该招惹的,一旦你了解到你该了解的,切记急流勇退、见好就收,他们会承你情的。
切记,不要想着除恶务尽,恶,是永远除不尽的。尤其那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等到有天你足够强大了,等到你有把握一击以毙之的时候,你再去想这个问题还不晚。”
“父王,往事种种,不是我能左右,我也无权置喙,就让我把该做的事做好吧。我会把七色国瘟疫的事查个水落石出,不论是谁做的,终究会让他们受到该有的处罚。”星月王子很快就从自己身世的泥淖中走出,此刻他不急着追究那些是是非非,也不急着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以后他有大把时间去弄清楚。
眼前他只有自己该做的事,不能让那些恩怨情仇来徒增伤感,他必须专心一致的把七色国这桩血案查个清楚,这件事无关七色国是否是自己的祖国,而是数十万条的人命,总得有人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