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陷落以后

秦燕功成六年,初夏,南港陷落。

主将危风带几名士兵堪堪逃出,其余人等全部战死,无一幸存。

南港就此到达了海寇手中,秦燕国主欧阳少杰闻之,大怒,派人抓捕危风归案认罪。

而又有消息传来,司徒之子通敌,造成海寇攻破南港。

欧阳少杰直接派出御林军逮捕司徒全家老少,尽接斩首。

一时间京城又陷入了血雨腥风之中。

但是这个时候,霁林却还在练自己的那本武功。

“呦呵,还练着呐?”

老人家看到霁林站在屋子外,没事来几个把式,练得很起劲。

这也是霁林的伤快好了,他之前的几天也只能盘腿练练内功罢了。

不过,让老人家很惊讶的不仅仅是霁林出人意料的回复速度,还有他的学习能力。

虽然是简单的招式,就是基础的内功。

但是学习这么段时间,不足一月,居然尽数掌握。

看起来,霁林也算是个武学天才了。

只是没有童子功,算是缺憾吧。

霁林见到那位老先生走过来,停下了自己的名字动作,笑脸相迎。

“老人家,您来啦。”

老人家点点头,示意霁林继续。

“练得不错,伤好的也快。果然是年轻啊,给我这个老头子,磕一下,碰一下,也要修养个一年半载呐!”

老人家拿着壶茶品了起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以前没喝过。

那这那堆金银给自己开开荤,尝尝鲜。

“老人家说笑了。”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

老人家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对霁林说。

“你知道,南港兵败了吗?”

霁林一听,心中大惊,满脸写着不相信。

南港在抗击海寇的地位他是懂的。

南港丢失,也就意味着,东南沿海的大门被打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真,真的吗?”霁林的语气有点颤抖了。

“是啊。”老人家点了点头。

“我听这片的樵夫说,是危风将军一个姓赵的手下,好像还是什么司徒之子,打开的城门,放海寇进来的。”

“他娘的有毛病吧,脑袋被驴踢了吧!”

霁林愤怒了,恨不得将这个人千刀万剐。

是多有毛病才能干出这种有毛病的事儿啊!

不过,霁林冷静的很快,又道:“能细说一下吗?”

“听说,是海寇夜袭,危风拼死反抗,两方交战,状况极其惨烈。

不过,南港守军占上风。

可是自从那个姓赵的开门以后,状况急转直下,不出一个时辰,南港陷落。

不过,听那个樵夫说,危风将军逃出去了。

至于逃往哪里,无人清楚,应该回唐都复命了吧。”

那个老人家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听说,那个姓赵的是司徒的儿子。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说司徒有反心,联合海寇,想要篡取江山,气的皇帝杀了司徒全家。

不过,老爷子我啊,觉得这件事啊,有点像海寇传出来的。”

“为什么说是海寇说出来的呢?”

“那个姓赵的是司徒之子这件事应该不假。

这些公子哥从小娇生惯养的,指不定干点啥事儿呢。

估计触犯军法了,然后怀恨在心什么的。

不过确实开门放敌这种事,实在是人神共愤,死不足惜。

不过,关键不是这里,关键是他家的背景。”

“不是司徒之子吗?”

“对啊,司徒之子。司徒这个官可大,位列三公呢,所以这个是关键!”

“什么意思,老人家,你讲明白一点。”

“南港是边防重地,南港一失,朝廷一定要找一个人出来顶罪的。

不然你让皇帝怎么做啊,不可能皇帝说是自己的过错吧,有损威信。”

“是,确实需要一个人顶罪。

可是,如果这样说,危风将军熟悉对海寇作战,也深得军心。

若是全归结于危风将军,危风将军必然被斩首以平民愤。

对海寇来说不应该更好?”

“对,你说的没错。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仔细想来,我突然觉得,海寇要比我们之前认为的聪明的多。

以后你面对海寇啊,千万别小看他们!”

“这,怎么说?”

“你看,我说的关键此时就在这里。

危风啊,这个人是熟悉对海寇作战,深得军心。

只不过吧,他怎么说也只是一个边将,死了只是让海寇少一个与之抗衡之人。

朝廷如此,不会派下一个新将军啊。

危风将军熟悉海寇作战,反之,海寇也熟悉危风将军作战。

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听老人家这么说,霁林好像明白一点了。

确实,危风将军死,对海寇来说,意义有,却不是那么大。

当危风将军死去,对于海寇是少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但是同时,也少去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对手。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另一个问题便随之出现了。

为什么说海寇要将司徒之子的事情透出来了呢?

霁林先是点点头,便是明白,随后又示意让老人家说下去。

“司徒是三公之一,其必在朝堂之内根深蒂固。

皇帝愤怒杀了三公,必要让之前亲赵家或者本身就是依附赵家势力之人,心中不安。

保不齐这些人就做出点什么事情呢。由此可见,此时朝堂必乱。

而且此刻朝堂混乱,无暇顾及海寇,海寇此时就可以尽情修整了。

人家也明白,此时他们根基不深,咱们重整军队还是很好夺回来的。

如果他们修整完毕,加固防御,那再想夺回南港,就难了呦。”

霁林听着,不禁对这位老人家另眼相看。

老人家思索极深,目光也毒辣,想的全都是他想不到的。

他心中大喊,学到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老人家,看起来,我要走了。”

“确实,你这伤好的也差不多了,确实要走了。”

老人家并没有出言挽留。

霁林此刻也没有练习武功的心情了,而且他也练得差不多了。

至少以后面对海寇,能有和他们拼杀的资本了,不再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白丁了。

而且,从那本武学之中练习到达基础内功。

他领悟过后,竟然真的修炼出了一丝丝内力,虽然少之又少,但是总比没有强。

刘十夫长见到他一定会刮目相看的。

他的那个拳法也因为内力的加持,增加了一倍威力。

他相信,胡百夫长这种老兵,可能已经打不过他了。

练功果然有用,但是穷文富武。

不是他因祸得福,像他这种普通孩子,一辈子都不能看到武功的书籍,碰不到功法的影子。

像刘十夫长,胡百夫长这种善战老兵。

他们的功夫都是从一次次的战斗,一次次的拼杀中得来的。

根本不需要,也不能够练习的,都是他们本能求生的反应。

若是所有士兵都和他一样能够修炼功法,该多好啊,战斗力瞬间提升不知多少。

可是这只能想想,且不说厉害的功法要不是和隐士一起归隐根本只存在于传说中。

要不是就被世家大族藏起来,专门服务于自己家,或者就是江湖门派传派所用。

他们这些战士,只能随着军队操练提升自己。

霁林也算是上天眷顾了,让他有这种机遇。

不过,这时候,朝廷确实忙的不可开交。

“国主,因为危风之前作战的关系,将东部沿海守备军分成了南北两支。

南部他来统帅,现以全军覆没,而北部则是他的副将郝霈统领,尚在北港守备。”

在欧阳少杰的书房中,一个老臣汇报到。

欧阳少杰此刻眉头紧皱,靠近鄾国的一座城池的太守害怕司徒之事的牵连,居然投降了鄾国,叛逃了。

这件事让他又愤怒,又发愁。

真后悔当初一怒之下,处死司徒全家老少,株连九族。

现在好了,一发不可收拾。

以前和司徒有旧的人,好一点的上书憋清关系;坏一点的,正如刚才那个人一样,投敌了。

朝廷上下,乱作一团。

可是欧阳少杰心里苦啊,换个人听到有人要篡位,而且还造成了自己军队大财,都会怒不可遏,想杀人的。

如今,稳住东部局势才是大事。

“东部所有防务,由这个郝霈暂领。告诉他,不求收复失地,只求别在给我丢东西就行!”

“是!”

“对了,危风什么时候来朝!”

“臣不知,不过距离南港陷落,已有七天了,快到了吧。”

“到了以后,一定要让他面见我。”

“是!”

“对了,司徒的事。传寡人旨意,凡是没有参与南港之事的,一律不追究。唉,朝廷不能没有大臣啊。”

欧阳少杰也叹了口气,如今的他很无奈,没想到一个司徒的能量这么大。

看起来,他要进行一下改革了,必须将人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才可以。

“是!”

欧阳少杰摆摆手,便是快去干活吧。

当那个大臣下去,留他一个人在书房,他先是继续读底下呈上来的奏折。

又是那边需要拨款了,又是那边需要建设了。

他快速的批阅着,时不时写上自己的建议。

不过,有一个奏折吸引了他的眼球,是写东南沿海居民的。

上面讲述了东南沿海居民因为南港陷落人心惶惶。

许多靠近南港的村落的村民,举家迁徙,临近的几个城池难民都快把城池内挤爆了。

面对如此境况,欧阳少杰十分无奈,只好先给出建议。

建议将难民先内地疏散,并且各城开仓放粮,保证难民的生活吧。

“唉,世人皆说国主执掌天下,掌握臣民生杀。

但是殊不知,国主一睁眼,全是天下百姓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那无忧无虑,成天舞文弄墨,整些雕虫小技的懒散不作为的国主,也只有鄾国的国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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