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甘泉宫之后,皇后娘娘便要上轿子,月白让尔心扶着皇后娘娘上软轿,这也算是给她一个认主的机会了。
尔心自是了然,小心翼翼的扶着皇后娘娘上了软轿之后,登然在皇后娘娘面前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
梁焕卿愕然,连忙让月白扶着尔心起身,但是尔心倔强,偏偏是怎么也不起来。
梁焕卿说道:“你赶紧起来吧。这是在做什么,你帮了本宫那么多,这不是应该的吗?”
梁焕卿亲自坐下轿子,弯下腰来抚着她,对她说道:“你以后就好好的待在本宫身边,从前答应你的事情,本宫记得,等到有机会就帮你完成,倒是你,一直还记得帮助本宫,这次事情要是没有你,本宫就真的要栽到苏答应手上了。”
尔心听着不由得觉得感动,原来皇后娘娘还记得自己的事情,皇后娘娘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这说明自己的牺牲还是很有必要的。
梁焕卿话语诚恳,也一改刚才那个严肃威严的样子,让尔心不由得心中一暖,随后月白也上前帮着一把手,将她扶了起来,笑着打趣道:“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
尔心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随后点头说道:“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梁焕卿笑着点点头,随后上了软轿,尔心跟在月白后面,这乾宁宫多少还是有一些规矩和别的宫里不一样的,毕竟主子的脾性本就各有不同,皇后娘娘宫里更是要严谨一些,有月白带着尔心,也好尽快的适应过来。
随着轿子的晃动,梁焕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刚才太疲惫了,自己就在崩溃的边缘游走着,若是苏尚卿再要多说一句,她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那样的她不是自己最熟悉的自己,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月白看出了皇后娘娘的不舒服,轻轻地说道:“娘娘,您不要多想了,这本就是苏答应的错,在场的人有目共睹,就算是皇上问起来也没有关系的。”
梁焕卿没有说话,尔心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随后也没有说话。
月白知道皇后娘娘此时很累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消化和缓解,现在在轿子上休息一会儿就已经是很好了。
于漳办事很靠谱,只要是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三两下便就将事情安排好了。
原先甘泉宫的宫人们都被送去辛者库了,虽说这些宫人们没有犯太多错误,但是遇人不淑没有遇到一个好的主子,这也是他们的命。
随后苏答应搬入甘泉宫侧殿,是一个偏僻的宫苑,肯定是比不过主殿的辉煌的,不过苏尚卿也没有再去计较,冷静下来之后,她倒是有一些后悔刚才的行为了。
身边除了有秀玉嬷嬷和郁英嬷嬷之外,还有几个太监和宫女,像她这个位份的小主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别的宫里当差的宫女来几个,再从御花园的洒扫宫女支配来几个,于漳便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但是苏尚卿肚子里好歹还是有孩子的,皇后娘娘也安排了一些太医每日准时去请平安脉,以确保她安心养胎。
苏尚卿坐在床上,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看着自己眼前的寝殿,一点儿也不如自己是淑妃时候的样子,这让她知道,原来就算是在宫里也是要勤勉的,位份低总是要比任何人都低人一等。
如今皇后娘娘下令给自己降了位份,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才能爬起来,果真真是入宫即是巅峰,只能期盼自己给皇上生下一个皇子,那样还能有复位的机会了。
苏尚卿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秀玉嬷嬷根本就不心疼她,一辈子都在教习别人规矩,寻常小主见了自己还是要叫一声姑姑的秀玉嬷嬷,怎么能容忍苏尚卿因为自己肚子里有孩子,就将规矩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呢?
秀玉一生都在捍卫宫里的规矩,哪里见过苏尚卿这样不守规矩的人,若是今日没有皇后娘娘在此,便就是乱了多大的分寸。
苏尚卿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到现在她还是提不起力气来好好的养胎,现在皇上也不见自己了,将自己禁足,皇后还将自己的位份给降了,今日之内什么都没有了。
秀玉看着她,上前说道:“小主,再不抄写地藏经,可就没时间了。”
苏尚卿泪流满面的看着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但是秀玉嬷嬷又不是男人,她铁面无私的说道:“小主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如今的下场,谁也不是小孩子了,谨言慎行还不明白吗?在这宫里最要紧的就是这个了。”
苏尚卿看着秀玉,随后愤愤的说道:“你究竟是皇后娘娘的奴才,还是我的奴才?”
秀玉低着头说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所有人都是她的奴才。”
这意思是很明显的了,苏尚卿现在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祈求能够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说不定还是有复位的希望的。
于是苏尚卿不做任何挣扎,在秀玉和郁英的搀扶下下床来抄写经文。
虽说位份降了,但是该有的优待皇后娘娘还是没有少她,现在年关将至,屋内还是有一些阴冷的,皇后娘娘让于漳给苏尚卿的还是上好的银碳,并且也是嘱咐于漳该给的都给,不能委屈了肚子里的孩子。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的是一个仁善之人,只有眼中有恨,心中有怨气的人看不到这一切。
乾宁宫拟好了懿旨之后,便就让于漳安排下去晓喻六宫,万寿宫那些太妃们倒是不稀奇,之前便就听闻了在皇后娘娘养病的时候,苏氏一直都是百般挑衅,不就仗着肚子里有那个孩子吗?
万寿宫的太妃们大多也是怀有过身孕的人,但是一直都没有子嗣,她们如今却也是知道大多都是明贤皇后和梅贵妃做的恶,在当时仪春殿大火的时候,她们都说是梅贵妃的报应,就算是做了太后,也是没有能留有一个全尸,梦想着与先帝死后共穴而眠,可是到最后连尸首都没有能够留下。
现在那个苏尚卿是有了身孕,但是没有生下来之前,究竟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如今是被降了位份了,那是皇后娘娘的下马威,若是那苏尚卿还是不懂眼色要这么瞎搞,最后孩子生下来归不归她都不知道了。
要知道,皇后娘娘终究还是皇后娘娘,她身后有梁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上就算是要怎么样,还是得忌惮梁家,也就只能是鸡蛋里挑骨头,要真的做什么,在这种乱世还是要仰仗梁寂的。
消息自然也是传到勤政殿的了,何誉将这件事告诉皇上的时候,也是一点儿都没掺假的去说,没有避重就轻,就将于漳说的苏答应说的话做的事说了出来,也将皇后娘娘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何誉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大概就是这样的了。”
何誉还以为皇上会很意外,但是谁知道他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何誉之后,就又低头去看奏章文书,说道:“朕知道了。”
何誉楞在原地,想着皇上可能还有别的吩咐呢。
齐景钦意识到何誉没有走,最后抬头看着他,说道:“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皇后统御六宫,处置不守规矩的妃子,本就是在她权力之内的事情,这算不得逾越,苏答应那边,禁足这段时间好好养胎就是了,该有的你也都安排下去,她说话太过分了,等皇后消气了自会再做处置。”
何誉点点头,说道:“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尚卿如今这般处境,也是她自作自受导致的不值得任何人去同情。
而此时,姬子启和沈姝见完面之后,梁寂带着姬子启出宫,迎着晚霞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轻松和惬意。
梁寂问道:“现在见到了沈太妃娘娘之后,还有当初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冲动吗?”
姬子启笑着说道:“那不是冲动,是决定,是决心。”
梁寂笑道:“最不稀罕跟你们这种文人讲话,可抠字眼。”
二人相视一笑,有许多话没有说出口,但是都了然于胸。
他们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回到府中去。
姬子启刚一进门,简禾凝就站在门口,一身轻粉华衣淡裹柔软腰肢,素白纱衣轻披在外,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隐约现出,更显娇俏可人。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被浅银发带束起,斜插银亮的蝴蝶钗,两缕青丝看似随意地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营造出娇嫩的可爱,明眸属于苍蓝色,浅浅一笑能吸引住千万人,身后总散发着淡淡悠悠、清新自然的薄荷香。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一袭月白宫装,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素色裙幅逶迤身后,简约雅致。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使乌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唇边漾着淡淡的浅笑。烟绿宫装,外披一层薄透的银纱,宽大衣摆上紫薇开得正盛,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水滴形紫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镂空飞凤金步摇随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可人之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乌发用一根浅蓝丝带笼在腰间,行走间随摇步微晃,纤弱之感尽显。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朱唇樱红,无需点绛,细长柳眉轻挑,不扫自黛,樱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却生出隐隐寒意。一袭素衫,天蓝色的彼岸花暗纹在行走间忽隐忽现。用湖蓝织锦的绸带轻轻束腰,简单的高发髻和额前迎着微风摆动的凌乱刘海显出一种随意,一支纯净的白宝石钗,散出灿烂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犹如结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巴掌大的娇小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有着最澄净的深蓝双眸,拥有让人嫉妒的最美丽的蔷薇色飘逸长发。因自小服食过其母调制的凝心丸,以至于身上散发浅淡的花香。一袭象牙白曳地长裙,外罩镶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秀发挽如半朵菊花,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显得面色如春,樱唇大眼,鬓发如云。两边各簪了两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www.九九^九)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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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的笑容洋溢在简禾凝脸上,如今她已经想清楚了,不要去拘泥于姬子启究竟爱上,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姬子启不得不娶自己,而简禾凝不愿意再等了,她今晚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子启哥哥今天去哪里了?问阿瞳也找不见你。”简禾凝笑着迎上来,二话不说就要挽住姬子启的手。
姬子启尴尬的抚开简禾凝的手,说道:“跟梁将军入宫有一些事儿,你找我有事吗?”
简禾凝掩嘴一笑,说道:“子启哥哥这话说的,禾凝来上京城就是为了哥哥,见不到哥哥,禾凝心慌。”
姬子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眼神看着自己身边的阿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