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成皱眉不悦:“你要做个破罐子,别把我妹妹扯进来,她金贵的很。”
王川后知后觉的发现,好搭档似乎心情不大好:“怎么回事,有谁惹你了,这么上火?我就是随便说说,咱妹妹当然不一样。”
沈钰成目露嫌弃:“什么时候你还和我咱了?”
王川看着沈钰成,犹犹豫豫的试探:“儿啊?”
一开口他就挨了一顿毒打,捂着酸疼的鼻梁,他含泪震惊的看着沈钰成:“你这是想要弑父!”
沈钰成当即就要起身离开,把书房这个场合让给这个傻逼搭档。
王川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抱着他的大腿不让走:“沈大公子,我这次真的要靠你家妹妹救命。”
若是说一开始是有点不耐烦王川今日的装模作样,那现在就是猝不及防的吃惊了,沈钰成眉头拧着:“真这么严重?”
王川一见他愿意听,当即就点头:“可不是,我总觉得要带蛊虫的人是宫里头的人。”
什么样的人要夹带蛊虫,上报天听也不会出事?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圣上自己。
沈钰成惊得说不出话来:“话可不能乱说。”
他还想着王川怎么膝盖骨那么软,原来是事情足够大条,原本还想拉他起来,沈钰成默默松了手,“你再跪一会儿,我先想想。”
王川:“……”
不过几天,好搭档就变了,以前他就算是不帮忙,也不会看着别人跪在他面前不理会,一定会把事情掰碎了说个明白才会放心离开。
沈钰成坐下来,目光凝重堪称严厉的盯着他:“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事关我妹妹,她自己决定,她要是不愿意牵扯其中,你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原以为会被直接拒绝,王川照旧跪着,看着他点头:“这是自然,求人办事,别人当然有拒绝的权利,你妹妹已经仁至义尽,我本不该过分奢求,奈何贪生怕死。”
沈钰成没有听他继续动嘴皮子攀扯,而是起身来到门口,“老幺,你去唤大小姐过来一趟,就说是虫子的事情有音讯了,需要她过来自己下决定要不要帮忙。”
王川依旧是跪在地上,他以往性子散漫,能与沈钰成作为搭档,自是颇有手段,许久不曾给人下跪过,现在觉得这样还挺舒服。
没办法,攸关性命,他自己也躺在榻上等死过,实在是熬不住,惊觉自己一点都不想死,于是就过来求人帮忙。
要沈容曦牵扯进这种事情来,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早已做好会被拒绝的准备,跪在这里纯属愧疚。
要知道求人办事的人上门,本身就是一种麻烦,而他明知自己是麻烦,还上门来,可见是不道德的。
沈容曦匆匆过来,一打眼看到就是跪在地上的王川,她诧异的偏过身:“呦,这还没过年呢!”
王川略窘,原本觉得跪着更符合求人办事的姿态,现在听着倒像是之前他调侃沈钰成的那句‘儿啊’。
什么人过年才要跪拜,当然是小辈见了长辈才需要跪拜。
沈容曦的调侃和他的那句调侃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钰成听着有点不是滋味,为什么妹妹调侃起别人有种奇异的熟练,就像是有无数次占别人便宜的经验一样。
不过他暂时没空计较这细节,直接交代一下王川的话,随即当着王川的面直接道:“这件事我是不同意你参与进来,有关圣上的事情,若是出问题,查到咱们身上,该如何是好?”
沈容曦认真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回答:“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听。”
沈钰成正要转头与王川掰扯其中的风险,反应过来沈容曦说了什么的时候,脸都僵住:“你说什么?”
“哥哥,你又没有耳背。”沈容曦觉得这么近他一定是听得见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也没有耳背。”
所以不用那么大声!
沈钰成抬手捂住前额,原来给人气到真的会头晕。
王川都忍不住怜悯起好搭档,忍不住劝道:“沈家妹妹,这件事真不需要斟酌一二?”
拉人家一姑娘下水,他是怎么都不敢想,要不是等死的滋味太难受,自己砍死自己又下不了手,找别人补刀,又怕给别人带来阴影,他也不至于找上门来。
沈容曦顿住片刻,在他们二人屏息等待时,她再次开口:“我已经考虑过了,现在我还是决定帮忙。”
她看着眼前的二人,语重心长:“毕竟医者父母心。”
父母二字咬字格外的重,王川再次窘迫不已,总觉得是报应不爽,刚才他想要喜当沈钰成的爹,转头沈钰成的妹妹来他面前,就又是当爹又是当娘。
沈钰成下意识看向门口的位置:“老幺同你说什么了吗?”
沈容曦不明所以,双眼发懵:“她除了交代你说的那些话,还应该与我说点什么吗?”
沈钰成觉得要是就这么放过,上次他让采薇隐瞒的她,而她却惩罚采薇的举动很是多余。
未免心中存疑,他便将王川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沈容曦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凑巧,难怪觉得她哥哥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恍然大悟道:“没想到你们男人私底下也是这么相处。”
她同自家兄长普及一下,她对下人们的爹娘论,说完之后她就笑道:“我儿女多得是,哥哥放心,我是没有窥探他人喜好的习惯。”
王川听完下意识看向沈钰成,没想到兄妹二人还互相警惕成这样,换做他们普通人家,哪里还会有这种不过分干涉的想法。
一般都是理所当然的说:我是你哥,我就要管着你。
说笑完毕,转到正事上,沈容曦要帮忙,却不是随便帮忙。
“你得把人弄出来,找他们之中身上刺青最复杂的那一个带出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沈容曦才不会主动进入别人的地盘,这是大忌。
王川总觉得沈钰成担心妹妹会吃亏的想法完全就是白搭,眼前这姑娘,远比他想的要聪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