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凶案再起 !

二月二十四日,夜,晚上八点。

因为冬季的缘故,日照时间短,刚到七点,天已经全黑了。

两辆警车开着双排警灯,往海江区的西北方向驶去。

不到一个小时,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后,蔡晓静发现命案现在并不在水泥厂,而是在厂子南边的野地里,距离厂房的围墙有半公里远。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因为水泥厂的工人刚下班,听说旁边发生了命案,许多工人闲着没事儿,就跑来围观,站在外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蔡晓静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地势开阔,野地上堆放着数不尽的水泥管,圆柱形的水泥管一层层的往上堆放,竟有数米之高,可能怕最上面的水泥管滚落下来,两边还码着砖头。

没用、打算废弃的水泥管被随意丢弃,空地上大大小小有好几十根。

这些水泥管两边开口,有半米高,主要是用来当做城市的下水管道。

蔡晓静和杜峰低头钻过警戒线,派出所的所长顾大勇赶紧小跑过来。

“杜队长,蔡队,请随我来,被害人在这儿。”顾大勇说道。

没错,命案又发生在他的管辖地区,他刚准备下班,就被叫来了这里。

顾大勇脸色苍白,神色不太自在,他和蔡晓静的寒暄都省了。qula.org 苹果小说网

三个人走到一处水泥管前,顾大勇指着里面道:“你们看,人就在里面,死的太惨了!”

因为水泥管的直径只有半米高,蔡晓静和杜峰不得不蹲下身,埋头往里面瞧。

不过,他们首先注意到的是水泥管的对面,对面竟然被水泥给封死了,而他们现在站的这边,应该也是被封死了的,能看见刚破坏的红砖和水泥残渣。

顾大勇递给蔡晓静一支手电筒,她扭开后,往里面一照。

霎那间,她整张脸都白了,胃里像是吃进了铁块,沉甸甸的。

杜峰也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不禁微微皱眉。

水泥管的管壁里全是干涸的血迹,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蜷缩在里面,已经看不出人样。

红色羽绒服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露出十几处破洞,管道里散落着白色的鸭绒,鸭绒和血迹混在一起,黏在管道里。

女儿脖子和脸庞黑乎乎的。

因为她的脑袋刚好朝着开口这边,所以蔡晓静能清楚的看见她脖子和脑袋像是被野兽啃噬,缺失了大块血肉。

女人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胶带一层一层的裹住,死前根本发不出声来。

现在是二月,气温低,但依旧能闻到一股高度腐烂的臭味。

说明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

蔡晓静站起身,忍住胃里的不适。

杜峰拿过她手里的手电筒,还在低头观察,为了看的更仔细一些,他单腿跪在地上,捂着鼻子,把整个脑袋都伸进去了。

因为女人的脸全被啃掉了,所以根本看不出她的相貌和年龄。

这时,技侦科的主任赵明问道:“杜队,我可以开始勘察了吗?”

“可以了,赵主任,交给你们了。”

赵明今年四十岁,戴着眼镜,身上穿着蓝色的背心,后背写着‘痕检’两个字。

他和两个下属已经架起了探照灯,准备拍照和提起命案现场的线索。

海江分局有两个特别牛叉的人,一个是赵明,他毕业于名牌大学,不仅学历高、做事认真,而且经常发现别人看不见的物证线索。

市局多次想把他挖走,但他都没心动过。

除了他之外,海江分局还有一个老宝贝,便是此刻站在蔡晓静身边的赵法医,赵春来。

赵春来资历太高了,从他做法医以来,解剖的尸体已经超过了八千具。

从事这份工作三十年,几乎一天半都要解剖一具尸体。

当然,他的工作不仅限于海江分局这边,其他分局、包括市局,也会请他去。

市局自然也想调动他,不过他没同意。

原因很简单,赵明是他儿子!

父子俩,一个是法医,一个搞技侦,而且都把自己工作做到了极致,也算是很牛叉的两父子。

不过,两人性格不太一样。

赵明做事一丝不苟,不苟言笑,但他爸赵春来就不一样了,虽然话不多,但有点毒舌。

蔡晓静刚调来海江分局时,杨乾当时还担任刑警大队长,和他吵架最多的人就是赵春来。

不过,他拿这位老宝贝没办法,只能在心里憋着火。

杜峰站起身,向顾大勇问道:“顾所,很明显,被害者是被动物啃噬的……”

顾大勇一拍脑门,立即道:“对,对!我差点忘了……你们跟我来!”

杜峰和蔡晓静赶紧跟在他身后,绕了几个弯,他们看见一个民警手里牵着一只流浪狗,站在不远处。

民警手上的绳子并不是狗绳,而是麻绳,应该是刚套上的。

民警很年轻,脸色苍白,刚从警不久,他远远地站在一边,似乎很害怕蹲伏在一边的流浪狗。

杜峰用手电筒一照,原本安静的野狗立即凶狠起来,它四条腿发力,像是要扑来。

要不是它的狗嘴被塑胶扎带给捆住,肯定已经嚎叫起来。

这野狗的毛发干枯,毛发和狗嘴全是干涸的黑色血迹。

不用想,杜峰和蔡晓静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顾大勇捂着鼻子,向一边的下属招招手。

“你去,把报案人叫来。”

“好的,顾所。”

不多时,两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男女被带了过来。

两人显得很害怕,男人还算镇定,但女人的年龄才二十岁出头,嘴唇发白,像是刚刚呕吐过。

见到野狗,女人吓得一哆嗦,根本不敢看那只狗。

顾大勇指了指两人:“就是他们报的案。”

杜峰微微点头,向那男的问道:“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这……是这样的。”男人吞了一口唾液,定了定神,回答道:“我和我女朋友下班之后,准备在这儿待会。我们刚来,就听见狗叫声,我觉得奇怪,就在四处找了一圈……”

男人指了指技侦警员正在勘察的水泥管。

“最后,我发现狗叫声在水泥管里,我就好奇,以为是谁把狗关在里面了。而且,这水泥管两头本来是空的,但是两头却被人砌了红砖,还浇了水泥,我觉得奇怪,就用地上的砖头把堵着的那头敲碎了。

因为里面有狗,我不敢全部敲掉,只露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然后用激光笔往里一照,我……我看见这只野狗蹲在里面,正在吃人!”

即使男人还算镇定,但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那场面太吓人了,这畜生满嘴都是血,那一双眼睛盯着我,直接就扑了过来,于是我就赶紧报了警。”

杜峰点头,问道:“当时,这里除了你和你朋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男人摇头:“大家一般都不会来这里。我们是五点半下班过来的,因为六点半要加班,所以我们准备在这儿待一会儿,再回工厂去,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

杜峰看向他旁边的女人,却见她低着脑袋,身体发抖,两臂搂在胸前,看样子是受到了不小惊吓。

现在这个情况,不能仅听报案人的一面之词,所以杜峰叫下属先把这两人带回警局,等他们冷静下来,再做一次详细的笔录。

顾大勇从警戒线外围找来了水泥厂的负责人和保安。

据负责人介绍,这片地方本就是水泥厂的用地,专门用来存放水泥管的。

因为汛期期间,这批水泥管要用于市政工程,准备到时运走。

负责人说,这个地方,工人很少来,那对年轻男女可能是想来寻找点刺激,所以才无意间发现了命案。

不过这话并不可靠,因为赵明在四周找到了不少用过的安全*套,大小不一,形状不同,颜色各异。

经过风吹日晒,这些套子都很陈旧,里面有干涸的液体,明显是用过的。

但新鲜的并没有发现,估计是春节过后,刚开工不久,再加上前几日气温低,下过雪,水泥厂的工人们怕冷。

蔡晓静在四周观察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水泥厂距离此处半公里,而且大门也不在这头,监控也拍摄不到。

现在,只能等技侦警员勘察,以及法医的尸体解剖报告。

唯一能做的,就是调取四周的道路监控,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杜峰向魏群山报告现场情况后,后者叫他们先收队,回家好好睡一觉,调查行动从明天早上开始。

赵明和赵春来却得不到休息,他们必须连夜做完手头上的工作,然后把报告交给杜峰他们。

蔡晓静回到家,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时,她拿起手机,想给罗锐打一个电话。

她已经有半个月没看见他了,而且她也没有理由找他。

现在发生了命案,罗锐是海江区的刑事组长,蔡晓静便有了借口。

不过,她并没有拨出号码。

她不敢打扰他,毕竟罗锐正在学习阶段。

她明白,省厅的两位大佬和魏群山都期待他的成长,希望他能尽快加入警队。

这次命案发生,魏群山和杜峰连罗锐的名字提都没提,可能并不想他参与进来。

一方面,当然是罗锐正在深造,另一方面,杜峰作为刑侦大队长,也想凭借自己的能力破案,抓获嫌犯。

蔡晓静放下手机,关上了台灯。

翌日一早,她来到警局,便发现杜峰昨天晚上根本没回家,他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听见脚步声,杜峰马上就被惊醒了,他抬起头,揉了揉脸颊。

“晓静,你来了,老赵和小赵的报告都做好了,走吧,咱们开会去。”

蔡晓静关切道:“杜队,你一夜没睡?”

杜峰揉了揉酸痛的后脑勺,眯着眼回答:“睡了两个小时,还好,我睡得不多。”

蔡晓静摇摇头:“杜队,你可别学陈浩,熬夜办案,会把身体搞垮的。”

说完,她把自己还没吃的早餐递给他。

“豆浆油条。”

杜峰没接:“这是你的早餐,我待会自己下楼去买。”

“我刚吃了,这是剩下的。”

“行,谢谢你。”

杜峰接过后,一边大口吃着油条,一边走出办公室。

不多时,两人来到案情分析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赵氏父子也都在,这两人熬夜熬习惯了,并没感觉到多少疲惫。

蔡晓静坐下后,发现白板上已经写满了字,而且还贴着受害者的照片,看样子,这是杜峰熬夜做出来的。

现在还不知道被害者的名字,照片也是在现场拍摄的,被害者面部被野狗啃噬,所以并没有清晰的正面照。

杜峰站在白板前,开始讲述案情。

“我们昨天晚上接到报警,赶到现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经过昨夜对报案者的问询,他们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在晚上六点四十分,当时现场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我们询问过水泥厂的负责人和保安,因为工厂刚开工不久,堆放水泥管的地方,并没有人去过。

通过现场分析看,被害者应该是被凶手绑架,然后带到这个地方,扔进水泥管里。接着,凶手找了一只流浪狗,把这只野狗也放进去,最后把水泥管两头给堵住。

赵叔已经初步检验过尸体,发现这名女性被害者的年龄应该是在24岁左右,全身上下有十五处被啃咬的痕迹。”

杜峰把手里的照片依次贴在线索板上,一边介绍说:“除了被野狗啃咬过,她身上并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被xin侵。尸体解剖后,根据尸检报告,我们可以看到,死者的脖子和面部都被咬下了一大块rou,这应该就是她致死的原因。

也就是死者是被野狗给活活咬死的!”

望着线索板上惨不忍睹的照片,会议室里的刑警们都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活活被咬死?

死者脑袋上缠着好几圈的透明胶带,当时,她根本无法呼救,直到野狗咬掉了她的脖子,啃噬掉她的脸部……

此时,赵春来放下手里的保温杯,缓缓地说道:“十五处伤口,我估算了一下,这只该死的畜生一共吃掉了被害者三公斤的……”

听见这话,楚阳一阵反胃,他坐在赵法医旁边,赶紧说道:“唔……赵叔,别说出来!”

赵春来苦笑的摇摇头:“你呀,得多来我法医室转转,保证你减肥成功。”

楚阳好不容易忍住,没吐出来,不然就糗大了。

赵春来本可以不用参加一线刑警的案情分析会议,不过他觉得这件案子太过残忍,被害者死的太惨烈,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他打算听听案情,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休息。

杜峰继续道:“通过赵叔的尸检结果,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半个月前,也就是二月九号,具体的死亡时间,在下午五点。

当时,水泥厂放年假,只有两个保安在值班,也就是说,凶手趁着这个时间,把被害者囚禁在水泥管道里的。

我查过了当天的天气,雪天,低温很低。外出的人很少,更不用说水泥厂地处郊外,四周都是荒地,所以想要找到目击者很难。”

杜峰对案情的梳理可以说是有板有眼,他昨天一整晚并没有白熬。

蔡晓静对他多少还是挺佩服,毕竟比之前的杨乾强太多了。

这是,赵明站起身,接过话茬:“我们技侦部门勘察现场后,发现死者身上并没有表明身份的证件,以及明显的身体特征,而且如同杜队所分析那样,当天下过雪,而且地面上的雪很厚,我们并没有采集到可疑的脚印和指纹,凶手当时应该带着手套。

捆绑死者的绳子和胶带,很普通,市内随便哪家五金店都有的卖。”

赵明这么一说,大家都皱着眉头,现场没有指向性的线索证据,调查起来就显得很困难。

而且,这个案子,不存在凶器一说。

要说凶器,便是那只野狗。

这狗,现在被关在笼子里。

因为吃了x肉,它两眼冒光,很是凶狠。

凶手把被害者和一只野狗封在水泥罐里,被害者被绑住四肢,野狗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咬死了被害者,并且吃掉……

凶手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肯定不是为了谋财,大概率是仇杀!

现在线索并不明确,只能从被害者的身份入手。

被害者死亡时间在半个月前,也就是她是在二月九号前失踪。

杜峰把人分为两组,他带着一组警员从案发现场开始走访,希望能找到目击者,虽然很渺茫,但必须去调查,再有,被害者被运送到水泥厂旁边的荒地,肯定需要交通工具,希望道路监控能拍摄到当时的画面。

另一组,以蔡晓静为首,去失踪科,看有没有符合被害者身份的失踪人员。

会议期间,蔡晓静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沉默着。

苏明远看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忍不住问道:“蔡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阳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服,使了一个眼色。

苏明远这才恍然,被害者的遭遇,蔡晓静在两个月前也同样遇到过。

当时,她被囚禁在木箱子里,四肢被捆绑,木箱悬吊在天花板上。

要不是她自救,以及罗锐及时赶到,恐怕她已经被那些肮脏可怖的老鼠啃噬掉了。

现在,这名被害者同样遭遇这样的情况,但她却没有这样的好运。

蔡晓静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她从线索板上取下两张照片,放进公文包里。

三个人来到失踪科所在的楼层,找到负责人之后,说明来意。

经过电脑的筛选和对比,发现并没有符合被害者相貌和年龄的女性。

调查走进死胡同,苏明远问道:“现在怎么办?”

楚阳分析道:“二月九号正是春节期间,如果人突然没见了,她家里人肯定会报案的。

但找不到死者的报案记录,说明死者很有可能是外地人!”

苏明远皱着眉:“外地人?外地人在本市工作?但她工作的地方,怎么没找她?”

楚阳翻了一个白眼:“你傻啊,刚不是说放假了嘛,公司都还没上班,上哪儿去找她?”

蔡晓静摇摇头:“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从死者的穿着打扮来看,经济条件应该不差,二十四岁的话,应该工作一段时间了,有一定的收入来源,而且现在春节早就过去了,公司发现她没来上班,应该会通知她的家属……除非她辞掉了工作,而且还是孤生一人……”

一切推测都不能排除,调查不能只往死胡同走。

听见这话,楚阳和苏明远都觉得头大,要真是蔡晓静推测这样,那怎么去找?

广兴市有千万人口,简直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但死者的身份不能不去调查,不能被动的等待失踪科的消息。

像这样的情况,只能登报,借助新闻媒体的力量,希望能找到认识被害者的人。

蔡晓静整天都忙着这事儿。

楚阳和苏明远被杜峰叫去了,准备扩大走访范围,希望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从杜峰的焦急的语气里,蔡晓静知道希望应该不大。

到了下午,她把案件情况报告给了魏群山,后者以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

但听完详细案情后,他皱着眉头,表情凝重。

“现场没有留下作案痕迹,犯案时间还在春节期间,看来,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啊,应该是做好了精心准备。”

蔡晓静颔首,欲言又止。

魏群山盯着她:“晓静,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藏着。”

“我是想问,要不要叫罗锐回来?”

“诶……”

他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却听见敲门声。

他还没说请进,门就被推开了,来人并不是他的秘书,而是市局的伍达豪。

此人满脸笑容,先是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蔡晓静:“晓静,好久不见。”

蔡晓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招呼道:“伍支队,你好。”

伍达豪笑的更加灿烂了,他微微点头,然后才看向冷着脸的魏群山。

“魏局。”

魏群山坐在办公椅里,用李达康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伍支队,怎么有空来我们分局?”

伍达豪对他的态度,并不在乎,而是笑嘻嘻的道:“我听说你们辖区发生了命案,正好,我们市局陈年积案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我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帮忙?”

一听这话,魏群山冷露出了笑容。“伍支,消息挺灵通的啊,这事儿你都知道?”

“魏局,您别误会,我只是出于好心。”

“那多谢了,不过这是我们分局的案子,市局想要插手,那就拿文书来,我签字,移交给你们侦办也行。”

伍达豪尴尬的笑了笑,而且笑的很帅。

不能否认,伍达豪长相其实不耐,而且也没多少恶意,如果不是他的特殊身份,其实很多人并不会厌恶他。

伍达豪越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其他人就会越疏远他,谁叫他是小舅子呢。

“那就不打扰魏局了。”

伍达豪走出办公室,但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等着蔡晓静出来后,他用讨好的语气道:“晓静,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好吗?”

蔡晓静尴尬的笑了笑:“伍支,刚发生命案,很多事情还没做呢,今天晚上,我……”

伍达豪耸了耸肩:“那好吧,不过下次,你可别再拒绝我了。”

“行!”

蔡晓静等他走后,眨了眨眼,随后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伍达豪对自己的心意,每次去市局开会,市局那些刑警们看待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样。

伍达豪从来没有向自己表露过心意,但今天他胆子大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自信,竟然向自己表明了态度。

蔡晓静想想都觉得麻烦,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想着以后怎么应付伍达豪。

杜峰带着人回来时,已经是很晚了,蔡晓静没有下班,一直等着他的消息。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她就知道调查毫无进展。

没有目击者,道路监控也没有拍到嫌疑人或者有嫌疑的车辆。

水泥厂附近都是荒野,鲜有人烟,一公里外倒是有一个小镇子,但没有一个人认识被害者。

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找到被害者的身份,不然调查只能止步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大多人都已经下班了,杜峰还站在线索板前,分析案情,希望找到突破口。

蔡晓静没有打扰他,而是走到警局外面,从保安室旁边的举报信箱里取出一摞信件。

回到办公室后,她本来打算明天早上才拆开这些信,但她好奇会不会又收到一封画有玫瑰花的匿名信。

于是,她坐在椅子里,开始拆信。

果然,匿名信还是有,信纸上照样画着一支红色玫瑰,而且是刚画上的,她用大拇指擦了一下,指肚上有还未干透的红色颜料。

联想到伍达豪下午来过,她猜想会不会是他搞得鬼?

其实,只要拿去鉴证科,让赵明帮忙提取下指纹,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但蔡晓静并没有这么做。

她不想因为这个事儿,耽误赵明的工作,而且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自己也会很尴尬。

况且,她希望……希望匿名信是罗锐寄给自己的,红色玫瑰也是他画的,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不过她还是这么幻想着。

要是真知道寄信人的身份,这个幻想也就没了。

蔡晓静把匿名信放进抽屉里,接着拆开其他信件。

其中一封茶褐色的信封鼓囊囊的,里面似乎并没有信纸。

她有些疑惑,把封口朝下,一个u盘掉在了桌面上。

蔡晓静很意外,u盘她还从来没有收到过。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把u盘插进卡槽里。

电脑读取之后,她移动鼠标,在内存里找到了一个视频。

蔡晓静打开视频,画面刚播放,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个男人躺在一张长方形的桌面上,他全身赤luo,嘴巴被胶带封住。

桌子的四角各有一个孔洞,用黑色皮带把他的双手和双脚都绑住了,不仅如此,他的脑袋也被固定住,让他不能移动半分。

男人奄奄一息,已经不再挣扎,但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随着视频镜头向上移动,蔡晓静身体僵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花板上竟然悬着一把锋利的铡刀!

这把铡刀对准着男人的脑袋!

铡刀两头都绑着绳索,两段绳索往上,拧成一条。

镜头跟着绳索移动,蔡晓静看见绳索另一头,系在了另一张桌子的桌腿上。

而且,桌腿下面隔着一张凳子,凳子上放置着一台特制的油灯。

油灯用玻璃罩围住,火苗在里面闪动。

比蜡烛还小的火焰正烤着绳子!

只要绳子一断,铡刀就会从天花板掉落。

男人的脑袋就会被铡刀……

蔡晓静捂着嘴,连忙站起身来,觉得全身有蚂蚁在爬。

她刚想叫人,却看见视频镜头里伸出一只手。

这应该是拍摄者的手。

那只手把一个计时器,放在了油灯旁边。

计时器上的红色数字,立即从12:00,跳到了11: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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