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火鹿的异常举动自然是引起了两人的怀疑,因为在这些天的观察之下,便能轻易的明白,离火鹿的行为是极为规律的,无非就是修炼觅食,觅食修炼。
并且据阿骨突的发现,离火鹿所居住的崖洞其实也并非表面上那样简单,那里似乎是埋藏着一条极为粗壮的山地火脉,而崖洞坐落在其中心部位,火元素浓郁且源源不绝,整个盆口山脉再难以找出第二条,而仅次半筹的,便是火雀的老枯树。
所以别火鹿根本就不用大费周章的亲自进入火山口,除非是……
心念一动,两人几乎同时将目光望向那南山山顶的老枯树之上,果然,就见火光扑朔,一团火焰突的燃烧起来,一只浑身火羽燃烧的凶雀腾空而起,在空中快速滑动,猛烈的火焰连天空都被烧灼出一道黑,赫然是那只霸主之一的火雀无疑,而看其飞行的方向,居然也是那盆口火山顶。
“莫不是这两个家伙在约架,难不成还会打起来?”古闲轻声道,语气中有些许的疑惑,更有着高兴的意味,眼睛都亮了几分。
打起来才最好,刚好可以将这团安静和谐的水搅混,趁机摸鱼!
“难说!”阿骨突咋咋嘴,显然不太认同这个说法。
“打架不选个好地方,偏偏选择此处最为危险的火山,换作是你,你会这样做?他们又不傻,可能性实在太小。”
古闲也是有些皱眉,暗自点了点头,而后,他更是双眼放光的一砸手,道:“那就只能是火山之中发生了某些异动,所以惊动了这两处火之脉相连的霸主,他们受到影响,这才先后都前往火山顶察看!”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千说万道不如亲自动身前去,眼见为实,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跟上去瞧瞧方可见真知。”
古闲一脸严肃的点头,道:“没错,靠人不如靠己,万一现场有了异变,咱们也正好可以来一会黄雀在后,抢了宝贝就跑,好过每日在这里干等。”
阿骨突也是这个意思,点头同意,而古闲见火雀的身影也消失之后,连忙窜出,朝着面前的火山主脉悄声狂奔而去。
也亏的这里有着严格的等级秩序,闲杂荒兽自没有那个资格靠近盆口火山周边范围,也不敢有那个胆子,所以古闲有着阿骨突的掩护,这才毫无意外的,就迅速来到了这座高达数千里流淌着赤红之山的脚底下。
权衡之后,他们选择的是一条较为隐蔽的路径,也自然更为陡峭,好在古闲速度耐力都很不错,很快便是攀登而上。
而在这不得不提的就是,这里的山体确实够邪乎,就连体表最外围的岩石都是无比的滚烫,大概可以到达百度之温,古闲刚一上手,就被“烫”的迅速倒缩而回,当然,这也更多的是一种身体保护和肌肉记忆,锻神境的肉身强度再怎样,都不会只是如此脆弱。
当他习惯之后,其实远远可以接受,甚至到了最后还有些莫名的享受,让他心中暗骂,莫非老子真是个贱皮子不成!
火山顶面积也不小,自北朝南有着近千米,中间是一个类似湖泊的岩坑,里面不是水,而是能够将寻常催魂强者都给烧成焦炭的炽热岩浆,岩浆虽然平静,却并不是死寂,不知为何,表面总是晃荡起伏着,那炽热的温度,更是将其中的岩泥烧的咕咕作响,冒起小泡,而这,无疑说明着它的危险。
古闲藏身于边缘的一块大黑岩之后,隐蔽的打量着周边的一切,那眼中的好奇惊叹之色,无疑说明他骨子里的本性还是个孩子,对一切都充满着向往,却又对他们一无所知,就比如现在,他本身做的就是一件要命的事,一旦有出现任何细微不妥而被发现,他绝对的重伤,甚至垂危。
阿骨突一边冷眼旁观着,却也心中难免有些暗叹之意,只是转眼又消失不见。
没错,他之所以选择古闲,其实并不单纯,脱困之法寄生共存,其实并非只此他一条道路,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他的这些不足,而后才是性格。
古闲都一直为此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被他一番天花乱坠的话说的心神动摇而改变主意,怎么?难道他看起来有那么弱智?不知道那是为了活命的违心吹捧?
他当然知道,虽然性格本身缺陷而明显有些不足,可他也好歹是曾经纵横大荒的顶尖强者,怎么因为这些而动摇,他不过是在顺势而为罢了,不显露出选无可选的窘境,又怎能得到其最大的信任?
而当然的,他也的确被其身上的品质所吸引,其中更有些,更是在血海修罗身上从来不存在的累赘,也是一种他在大荒南边从北各处从未体会到的东西,他曾经确实不屑一顾,可当他被那恐怖绝望之人一掌捏的爆碎开,抽干浑身血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一生竟然全是灰色……
生死有时也是一种恩赐,一无所有毫无牵挂的孤独才是最可怕的,可他又是幸运的,数百年的苦苦挣扎间,他不愧是真正的天才,在来来往往匆匆过客之间,他居然意外的悟了。
而后,他等到了那个最好的对象,就在这个叫古闲的少年身上得到实践,而如果真的有成功那一天
,想必一切都将天翻地覆……
这个少年性格坚毅,品性也是不错,居然诞生自原始部落,没有足够的见识,没有立足的资本,他也急需要一个领路人,这真是不错……
阿骨突在默默想着事情,而古闲也在快速思考场中的情形与诡异气氛。
阿骨突前辈说的一点没错,盆口火山的确是被一种极为强横的力量自上而下贯穿过,岩浆巨坑周边那明显的地形地势此时有声胜无声,自然阐述着一切。
而在阿骨突前辈自行动前便开始的气息掩护之下,古闲也终于是可以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两只凶兽的动作,可他却看的一脸古怪。
实在是太古怪了,别火鹿和火雀别说打架了,却只是半天干站在两边,他们双眼皆是冷淡之色,却没有看着对方,而是都是死死的盯着那不断蠕动的岩浆,好似在期待什么,又好像在等待什么,更似乎是在紧紧的看着什么,周围死一般的安静,唯有那“咕咕”沸腾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