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真?
“你是故意的!”晋穆丰虽然挂着笑意,可是声音却异常冰冷,看着跪在他面前纹丝不动的韩遂,眼睛微微眯起,一刀寒光一闪而过。
韩遂始终低着头,未敢抬起,屋内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空气,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韩遂也不免为之一惧。
晋穆丰走上前去轻轻挑去韩遂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上下打量了韩遂几眼之后笑道:“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让他给跑了,还让他掳走了语儿?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韩遂看着一脸笑意的晋穆丰,心里却从未这么害怕过,因为他在晋穆丰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莫非他什么都知道了?韩遂一想到这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惊恐,惊讶的与晋穆丰两厢对望。
晋穆丰笑的越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道:“怎么,三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大哥……”韩遂颤抖的叫着晋穆丰,内心的惶恐窥豹一斑。
晋穆丰松开捏着韩遂下巴的手,缓缓的直起身子,对着韩遂微微笑了两声,还未等韩遂开口说话,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韩遂的脸上,韩遂因这突然的一袭而失去中心,偏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嘴角微微渗出点血迹,俊俏的面容上赫然印出五个鲜红的手印。韩遂从地上爬起,整了整衣衫,又规矩的跪在晋穆丰的面前,刚跪好,又是一巴掌,如此反复了十几次之后,韩遂实在是再没有力气从青石地板上爬起里了,晋穆丰看着躺在地上的韩遂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厌恶,对着屋外喊道,“来人!”
几个壮汉模样的卫兵夺门而出,齐刷刷的跪成一排,异口同声道:“陛下!”
晋穆丰抬起眼帘看了他们一眼,冰冷的说道:“把他给我绑了,把东西拿来,”晋穆丰说到这,看了一眼躺在那的韩遂,翘了一下嘴角接着说道:“我要在他身上烙字!”话音刚落,卫兵利索的将韩遂捆绑在屋内的柱梁上,之后便消失殆尽,韩遂僵硬的**了一下,抬起血肉模糊的脸悲哀的望着晋穆丰,口齿不清的说道:“大哥,何必……必……多此一举……韩遂本来就是……大……大哥的人。”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像个撒了气的气球,无力的垂落下来。
晋穆丰走到韩遂的面前,撩拨了一下韩遂凌乱的青丝,笑道:“啧啧,我亲爱的三弟,你以为我要在你身上烙什么字?我的名?还是我的字?只可惜在这个世上配刺我名字的只有一个人,可是我又舍不得。”说着瞄了一眼僵硬的韩遂,又道:“至于你吗?”晋穆丰垂下头,在韩遂的耳边轻轻的低语的几句,然后抬起头,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韩遂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看着笑意盎然的晋穆丰,心寒无比,冷彻心扉,喃喃道:“求你了,大哥,三弟知道错了。”
说话间,卫兵已将晋穆丰的东西摆在了他二人之间,铜盆里的火苗妖冶的舞动着,仿佛一个优雅的舞者,不辞疲惫的跳动再跳动。
晋穆丰潇洒的走过去,拿起一端已经烧的赤红的铜烙,走到韩遂面前。
“三弟,我早就说过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你不该做的,谁知……”晋穆丰笑着摇摇头,“是我太宠你了,让你失了分寸。”
“大哥……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午夜寂静的星空。
晋穆丰将铜烙扔在了地上,厉声道:“无论是谁,只要敢对语儿不利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听懂了吗,三弟!”
韩遂眼内闪过一丝惊喜,心道:我虽不如晋穆语,但自是与别人不同,于是幽幽的问道:“那大哥为什么不杀了我,一了百了。”韩遂热切的望着晋穆丰的背影,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希望晋穆丰说,因为你与别人不一样,可惜……
晋穆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要杀你?”晋穆丰无奈的摇摇头,“啧啧,三弟,你今天之所以还能活着,要感谢一个人,若非梁少攻替语儿挡下那支毒箭,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这听我说话。”
啊哈,晋穆丰一番言语彻底的粉碎了韩遂那仅有的一点希望,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还是不死心,大家都一样,入了情网,再想出去,真是难上加难。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要是还想在我身边,就学的听话点。”晋穆丰说完便向门口走去,刚要踏出房间,却被韩遂一声凄厉的喊叫给止住了步伐。
“大哥,我是自欺欺人,我承认,那大哥,大哥难道就不是了吗?大哥要是真的相信萧洒,就不会让我来唱这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你要是不暗示梁少攻,你要是不让我设伏,那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萧洒,到头来还不是不相信他,还不是利用他,你跟梁少攻又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咳咳……咳咳……”
晋穆语一怔,冷冷的说道:“不要逼我杀你!”说完愤袖而去。
韩遂一生的耻辱永远的印在他的胸前,那是一个让他一生挫败的字,那是一个让他如此高傲的人,一世羞愧的字,那个字是——贱。
追求让自己心生爱慕的人是很常见的。其实对方不喜欢你,你再怎么追也没用,对方喜欢你,根本不需要挖空心思去追。或许真有一天他被你的诚意所打动,可最终的结果往往还是悲剧。因为爱情不是感动,它是一种感觉。
爱情这个东西,管你男的跟男的,还是女的跟女的,总之爱的深的那个总是比较痛苦,可是没有痛苦哪知幸福的可贵呢。只是男人之间的爱只会更加艰辛,更加曲折,痛并快乐着,爱情的魅力不正是如此吗?
我们是去了最近的医馆,可是那庸医说没得救了,于是千影跟我快马加鞭赶回宫里,本来想请所用的太医共同医治,却被他制止了。
是我不够谨慎,看见梁少攻吐血,脑子就有点转不过来,千影做得对,梁少攻中毒的事情不能曝光,否则……的
“皇上的毒,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老朽唯一能做得就是替吾皇续命,不过……”老头微抬起头,看了我跟千影一眼,又垂了下去。
“不过什么,你哪来这么多转折,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旁的千影微一皱眉,我承认自己是粗俗了点,可是这都什么时候,还给我装鳖。
“不过,老朽只能保吾皇一个月的命,要是在这一个月里皇帝陛下的毒还没有解开的话,那……”说道这,个老头又一停顿,再次抬头扫了我跟千影各自一眼。
我当下被他的举动刺激的抓狂,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说道:“你个老不死的,哪来那么多停顿,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还是怎么着,要是解不了的话,会怎样?说!”
老头子怕是被我吓的不清,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突出四个字——回天无力。
我一听,下意识的松开双手,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转身对千影说道:“咱们有解药吗?”
千影无奈的摇摇头,我又转过头对着老头问道:“他,到底中的什么毒?”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立刻回道:“离魂,沈家的独门毒药,剧毒无比,中毒者,人如其名,虽有气息却无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息消失殆尽,人也不治而亡。”
我什么都没听见,只听到他说了四个字——不治而亡,我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走到梁少攻身边,盯盯的看着他,大概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我终于从自己的意念中回过神,才发现屋内只有千影,我,梁少攻,那老头早就不知去向了。
只是老头让我觉的面熟,这场面又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
我故意很慢很慢的走到千影面前,将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只等他开口求我,可是一盏茶,两盏茶,三盏……
我终于失去了耐性,首先打破这僵局,说道:“千影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千影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点矫揉造作之情。
怎么会?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你就这样看着你家主子死?”千影被我这么一问,也楞了一下,速又恢复神色干脆的说道:“只能如此,不过我不会让陛下他一个人上路的。”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又有点惶恐的说道。
千影看着我,竟难得的露出罕见的笑容,说道:“我会跟陛下一起去的。”
我彻底糊涂了,难道不是苦肉计吗?难道是苦肉计的升级版本?我不信,我不信这事情只有这么单纯。
我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道:“我不信,我不信梁少攻会这么容易死掉,这不是他的作风,你们这出苦肉计演的也却是逼真,差点又把我给诳进去。”
千影无奈的摇摇头,道:“信不信由你。”
听了这话,我更气氛了,紧紧的握着拳头,说道:“我就是不信,”说着走到梁少攻的身边,看着面色苍白的他,多少有些不忍,紧握的拳头也轻轻松开了,说道:“中毒也要有个原因,这种莫名奇妙的吐血,稀里糊涂的晕倒,你让我怎么相信,说死就死,哪会那么容易,回回都发生在我的面前,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回首,看着千影,说道:“千影,你听过狼来的了的故事吗?”
千影疑惑的看着我,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轻轻叹了口气,于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前,一个放羊的孩子在一个离森林不太远的地方放羊。村民们告诉他,如果有危险情况发生,他只要大声呼喊救命,他们就会来帮他。
有一天,这个男孩想和村民们开个玩笑,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以便从中找乐。于是他就一边向村边跑,一边拼命地大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狼在吃我的羊!”
善良的村民们听到喊声,放下手中的农活,便拿着棍棒和斧头赶过来打狼。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现狼,于是就回去了,只剩下放羊的孩子看着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捧腹大笑。
他觉得这样挺有趣。第二天男孩又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狼在吃我的羊!”人们又来了,不过没有第一次来的人多。他们还是没有看到狼的影子,只得摇了一下头又回去了。
第三天,狼真的来了,闯进了羊群,开始吃羊。男孩惊恐万分,大叫:“救命!救命!狼来了!狼来了!”村民们听到了他的喊声,但他们想放羊娃可能又在耍什么花招。没有人理睬他,也没有人走近他。声音在整个山坡上回荡,似有若无。落在了草上,落在了光影下……最终,这个小男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匹狼把他的羊一只一只的吃光了。”我看向千影,又说道:“你说是孩子的错,还是村民的错?”
千影似有难掩之隐,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也很着急,焦躁的说道:“有什么你就快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真他娘的郁闷。”
“陛下叮嘱过,不能说。”
“为什么?”的
“说了,或许你会难过,或许不相信,总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不过有一点,皇后陛下你一定要相信,陛下他,这次真的没有骗你。”千影说得十分真诚,九分真情,只是那句皇后陛下让我听了很是别扭。
梁少攻曾经说过,是哥哥他……难道真的是哥哥……
我大步走到千影面前,说道:“无论真假,我就再信他这一回,最后一回,刚才老头子说沈家的毒药,莫不是隐居晋国深林多年的沈家?”
千影点点头,我又道:“放心,梁少攻死不了,我这就回一趟晋国。”
“不行,陛下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后陛下再回晋国。”
“你怀疑我?切,我没你们那么阴险!”
千影后退一步向我行了个礼,说道:“皇后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
我怒道:“我若不去,你家主子就会死。千影你要眼睁睁看着梁少攻死吗?倘若如此,你千影就是大梁的罪人。”
“皇后陛下,请放心,”千影抬头看着我,眼力流露出无限的神采,说道:“陛下早就料到会有那日的到来,遗诏都立好了。”
“遗诏?”我不解看着千影,什么意思,什么遗诏,什么叫早料到会有那日。
“陛下说了,若他没有躲过这一劫,这大梁就交由皇后陛下全权打理。陛下还说,这是他欠你的。”
“皇后陛下……”
“叫我萧洒。”我幽幽的说道。
“萧……萧洒,”千影眼中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有些话,为臣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我想听。”
千影深呼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萧洒,三年前陛下在你的坟前发过誓,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只要让他再遇见你,他一定会信你永世,爱你永生。在你昏睡的那几天,陛下曾说过,你太聪明,聪明到可怕,玩弄权势的人会对你又爱又恨,可偏偏你又太重情意,到头来会伤的体无完肤,身心具碎。陛下说过,这个世间唯一不会利用你的人,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只有他了,因为他体会过什么叫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我空洞的看着千影,笑的很悲凉,笑的很无奈,笑的很落寞。
“萧洒,”千影试探性的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你们中的迷药,并不是我们下的。”也可以txt全集下载到本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