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选择?”
“一意孤行做着为他好的事,实际上,你是在感动你自己吧。”
暮颜开启毒舌模式,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行为可真幼稚。
先不论其他,就算第三分队真的解散了,贺君闲要是有足够的实力,去哪里都能大放异彩,根本不用他费尽心思地做这种事。
相反,那要真是个草包,他就算搭上这条命也没用,只会是白白浪费。
凌羽川被她说的一愣一愣地,失神片刻后,垂眸苦笑:“也许你说的对,我没准儿只是想让他永远地记住我。”
如果以“忘川”的身份被抓,贺君闲大概会记着他一辈子。
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直到这时,蓝晚晚才从少主和这人的对话,渐渐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点来说,这个人化名“忘川”偷盗,其实是为了第三分队那个总绷着脸,跟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贺君闲。
而且,他时日无多了。
血癌本就难愈,若是没有合适的造血干细胞移植,下场可想而知。
“这么做,值吗?”
哪怕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暮颜仍对他的行为感到困惑,忍不住出声问一句。
有这个时间,去化疗没准儿还能多活几年,他倒好,使劲儿折腾自己。
凌羽川抬手看了眼时间,眼见时间不多了,重新带上兜帽,将声音也一并藏在了兜帽下。
“暮少主没有喜欢的人吧,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再蠢的事,都会奋不顾身地为他去做。”
他说完之后,不等暮颜反应,单手握住铁门栏杆一跃而起,不带丝毫犹豫地朝美术馆正门跑去。
那样好的身手,倒完全不像一个久病难愈的人该有的。
贺君闲先前打来电话,说他今晚加班,那他一定会守在美术馆逮“忘川”。
他累了,这场游戏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瞧他那副豁出去的举动,暮颜眉间渐起一抹燥意,沉默片刻,瞬间翻进院墙。
月色下,移动速度快地令人咂舌。
就在凌羽川走到正门,深吸一口气正要推开之际,身后突然亮起几道巨大的聚光灯。
“忘川,我终于逮到你了。”
身后是他最为熟悉的声音,凌羽川笑着放下推开门的手,缓缓转身。
可就在他彻底转过去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他面前。
“你……”
话还停在嗓子里,转眼被人带离。
聚光灯下,贺君闲倒是看清了来人脸上的那副獠牙面具。
随之,一朵黑色曼陀罗,迎风落到他脚边。
是“noir”。
“咳咳咳……你干什么!”被带离美术馆的凌羽川,捂着脖子重重咳了几声,眼底隐有一股怒火。
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背对他的暮颜摘下面具,右眉不禁往上挑了挑,“我的话还没问完,你就想走?”
文件的事,背后指使他的人,这些都没有解决,怎能就这样让他轻而易举地去送死。
“你放心,问到我想问的事,想做什么随你。”她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动手从高尔夫球袋中,抽出那幅边境戈壁画。
与影印图不同,手中的触感显然要更加真实。
习茶和蓝晚晚好奇地凑过去,看到画,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真不愧是大凉第一画师,这着色笔触,险些都要以为眼前出现了实景。
也难怪一幅画的估值,最低都要上亿。
暮颜盯着画中场景看了许久,眉间微皱,总觉得这个地方异常熟悉,好像曾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自行搜索记忆无果后,她暂时抛开这些想法,专心寻找文件。
想起沈风先前说过,他说文件就藏在画中,意思应该是在画轴中。
直接抽出上下两根画轴,将画随手一扔,要不是习茶眼疾手快接住了,上亿的宝贝,估计就这样糟蹋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看那份文件。”
凌羽川在树下靠坐着休息,身边还有个穿着黑裙的小姑娘,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看猴儿似的看着他。
眼见暮颜成功找到文件,忍不住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