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这么说,蓟墨越觉得他是在小看自己,一手被他掣肘,又伸出另一只。
就在他再次扼住晏离之际,兜里的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
本想等解决了这人再说,又怕是少主打来的,只得暂时放弃。
等他拿起手机一看,还真是少主打来的。
他立刻收起染上血色的红瞳,恢复正常后按下接听键。
“接到人了么?”电话里传来一道清泠空境的声音。
蓟墨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音色柔和的嗯一声,说了两句,等对方挂断电话后,放下手机。
“今天算你命大!”
要不是少主一通电话打来,这会儿,副驾驶上就会多一具尸体。
回程路上,车内异常安静。
晏离也知道,只要他对暮颜表现出一丁点儿占有欲,这些人势必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对他。
但,那又何妨。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暮颜一人,除了她,旁人如何对他都无所谓了。
回到久违的九巷十八弯,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
时至六月,暮颜怕热,屋内早早开了空调。
花店二楼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罐儿冰镇过的柠檬茶和一张叠放整齐的报纸。
报纸正面,全都是有关“noir”的报导,现在似乎就连政府,对他们都是一种听之任之的状态。
有人说他们是正义的化身,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在享受惩罚别人的快感……
总之,不管是报纸,还是网上,对“noir”的评价千奇百怪。
而正主,此刻却缩在椅子里挖着冰淇淋。
屋外,烈焰骄阳。
蓟墨挽着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握着皮管给屋外的花浇水。
阳光下,喷洒在花卉上的水珠泛着彩色的光,似乎就连路边的积水,都藏着一道彩虹般的倒影。
这样一副画面,说是岁月静好,也不为过了。
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突然从巷口驶来,打破片刻的宁静祥和,径直停在花店门口。
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眉宇间带着些许愁意。
“你好,请问这里是异生物管理局么?”男人犹豫片刻,拧紧眉头上前寻问。
听到有人问异生物管理局的事,蓟墨立刻放下浇花的水管,好脾气的点头应道:“是的,这里就是,二位楼上请。”
男人和妻子对视一眼,惴惴不安地跟在他身后上楼。
打开二楼木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正对门的办公桌后,窝着一名身穿黑色短袖的女孩儿,此刻正挖着手中的冰淇淋,吃的不亦乐乎。
暮颜寻声望去,正好和站在蓟墨身侧的两人对上视线。
她立刻将腿从桌上放下,趁蓟墨将客人带去会客间的空档,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手中即将化掉的冰淇淋。
“您就是异生物管理局的负责人吧,我姓唐,这是我的名片。”蓟墨给他们倒茶时,男人赶紧起身将手中的名片递过去。
名片上写着:恒通制药,唐文通。
蓟墨收下名片,噙着淡淡地笑意,耐心解释:“我不是负责人。”
回头见少主朝这边走来,伸手介绍:“这位才是我们异生物管理局的负责人。”
唐文通转动身子望去,看到朝他们走来的人,错愕万分。
实在没料到异生物管理局的负责人,竟会是方才看见的姑娘。
暮颜走近,像是没看见他们震惊之余怀疑的神色,双手递上从办公桌抽出的名片,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暮颜。”
说着,走到对面沙发坐下,直接切入正题,“两位找上异生物管理局,所为何事?”
唐文通纠结许久,瞥了眼站在一侧的蓟墨,沉重地叹了一声,“事情是这样的……”
前几天高考结束,他儿子唐潇跟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玩儿,可是这都三天了,还没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
原本以为有什么怪事发生的暮颜,听到只是一起失踪事件,情绪瞬间低落不少。
“这件事,我建议两位报警处理。”
她这儿是异生物管理局,又不是什么援助中心,更不负责找人。
唐文通捏紧纸杯,手却在不停发抖,“我们早就报警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这都三天了,他们也是着急,才会病急乱投医,总想多条路子,想想办法。
之前就听住在这附近的一个朋友说,异生物管理局什么活都接,两个多月前还帮他们家找回了两只布偶猫。
所以,他才想来试试。
但是类似于找人这种事,暮颜一般是不接的,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多给自己找事儿。
“那你们知不知道,孩子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刚高考完的孩子,也有十七八岁了,被拐卖的可能性不大。
没准儿只是出去玩儿的,忘记了时间而已。
那位自坐下就没开过口的母亲,连连摇头,急急驳道:“潇儿平时很乖的,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一听这话,暮颜瞬间皱紧眉头,太阳穴突突地疼。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认为自己的孩子很乖,还是说,平时很乖的孩子,就一定不能做出离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