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很客套,一路笑着把宋世谨和敏嘉引到前厅,敏嘉环顾四周,虽不是雕梁画柱,却也花木扶疏,跟普通人家的院子没太大的差别,这真是贼窝?半晌,转过长廊,进了花厅,厅上坐着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一身茶色家常长衫,肤色白皙,看着有些文弱,叫敏嘉惊奇地是,黎先立在旁边。
小厮朝堂上的男人拱手,“寨主,人到了!”
敏嘉正要施礼,那人忙站起来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虚礼,二位快请坐!”
敏嘉整个人都懵了,寨主?她印象中这山匪的头目不得五大三粗的,竟是这般书生模样,宋世谨倒是从容不迫,黎先朝他们点点头,宋世谨会意不语。
寨主笑说:“我姓谭,往后你们叫我谭叔叔就好”,说着朝敏嘉笑说:“听黎先说你是萧二爷的义女,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成婚了,我们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了。”
原来这位谭寨主名唤谭彧,十几年前,萧煜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不顾魏国公反对,一个人带着黎先黎进云游天下,行至西北,碰上了谭彧,谭彧只当是遇到了小肥羊,谁知萧煜竟是个狐狸,人没抓住,自己还反被他整得够呛,萧煜为人豪迈,谭彧深为欣赏,二人成了生死之交,昨日抓了敏嘉等人,行礼被翻了出来,黎先身上的令牌也被当战利品呈给谭彧,那谭彧一看令牌上面的萧字,大为震惊,十几年前,他曾见过此物,乃是魏国公府萧二爷的随身之物,忙叫人把黎先带过来,黎先曾随萧煜行走天下,谭彧一见黎先,忙问萧二爷在何处,黎先只得解释,他是奉二爷之命护小姐出游,谭彧这才得知萧煜已娶妻生子。
敏嘉笑说:“今年年初我娘刚生了一个小妹妹,义父添了一个小棉袄,可高兴了。”
寨主感慨道:“一晃十几年,二爷都当爹了,回头我补上两份贺礼,也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知二爷的新婚妻子究竟是怎样的天仙,从前他一路过来,只要他一出现,那姑娘的眼睛都沾他身上了,二爷愣是没眼看,不过光看你这小丫头就知道你母亲定是个大美人,昨儿我手下那帮人说你是天上掉下了来的美人,萧二爷果然好福气,得了这么大的闺女。”
敏嘉笑说:“谭叔叔过奖了,这人啊,就是讲究缘分。”
寨主笑说:“你不知道你义父那个人,虽是世家公子,为人豁达,颇有些侠义心肠,想当年,他孤身闯我的寨子,我跟他斗智斗勇,次次落下风,我也是心服口服。”
敏嘉想起萧二爷,从前刚到都城,人人都说他是纨绔子弟,屡教不改,不过他敢闯贼窝,还能全身而退,跟寨主做朋友,足见这人并非都城传言,想起出城时,黎先来报道,她以为父亲会拒绝,没想到父亲爽快地答应了,看来萧二爷在江湖上还有些影响力。
谭寨主见敏嘉旁边的宋世谨,见他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有几分萧二爷当年的风采,遂问他,“你是萧二爷的女婿,做什么?”
宋世谨起身笑说:“不瞒谭叔叔,我也就跟着义父在兵马司里混,此番陪她出来游玩,谁知到了您的地界,义父若是早透露一声,怎么也得备上贺礼登门拜访。”
谭寨主笑说:“你倒是会说话,二爷看上的人必不错的”,说着又叹息了一声,“不怪他没提,咱们也几年没联系了,这里原先也不是我的地盘,从前我的寨子在凉州,不得已带着兄弟们来到这荒山老林子讨生活。”
宋世谨道:“谭叔可是在凉州发生了什么事?”
谭寨主叹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原先在雍州,恐怕你们也知道这几年那边不太平,别看我手下这些兄弟打打杀杀的,我们也是讲规矩的,从不抢平民百姓,也不滥杀无辜,都是农民,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前几年边疆战乱,辽人时常攻过来烧杀抢掠,弄得雍州民不聊生,农田荒了,日子过不下去,都成了流民,就我这寨子里也有不少,跟着我到这里虽不能大富大贵,填饱肚子不成问题,从前,萧二爷也劝过我去投军,我也曾带兄弟们去西北军营,虽说做了军人,时常吃不饱,说来你们不信,好些人不是被敌军打死的,饿死的,病死的,数不清楚,我自己的人也折了不少,为了活命都逃了出来,如今我安居这里,男人打猎,女人缝缝补补,只是能耕种的农田太少,少不得抢些过路的商人。”说着有些尴尬得朝敏嘉笑笑。
敏嘉听了有些心酸,都为了填饱肚子,宋世谨听了,眉头紧锁,“我虽不在兵部做事,只是听说西北的军饷,朝廷每年都悉数按时送上,怎么会吃不饱肚子。”
谭彧冷笑了一声,“这军饷从都城到雍州经了多少人手,最终用于西北军饷的又是多少,我大宋重文轻武,当兵本就是为了讨口饭吃,有几个是冲着忠君爱国去的,吃不饱饭,白送命,谁去?这几年两边争斗,若非还有些忠诚良将,雍州早就破了,好在两国签了和平协议,只是那边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去年干旱,颗粒无收,饿殍遍野,草皮树皮都叫人掘光了,天上飞的,地方跑的,水里游的,能抓的都抓了,都说那鸟儿吓得都绕道飞了,朝廷若再不管,我看过不了几年还要出乱子。”
敏嘉道:“那这些事,雍州的知府、督军都知晓吗?他们可有上报朝廷?”
谭彧道:“皇上知不知道我不清楚,知府、督军不知道,谁信?”
说了半响,谭彧怕他们累着,特意派人将他二人送到客房休息,翠柳等人也安置在旁边,难得遇故人之女,谭彧说晚上要宴请他们。
回到客房,敏嘉还在想刚刚的事,她久居扬州都城,两地百姓还算富足,乍一听见这里的人生活如此艰难,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转身看宋世谨,见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她只是一个小民,宋世谨却是大宋的王爷,只怕他心中不好受。
敏嘉太累了,看着软乎乎的床,马上就想躺下,突然想起房间还有一个人呢,因宋世谨跟人撒谎说他们是夫妻,寨主真就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此时若是去说明,恐怕有些麻烦,谭寨主虽跟萧二爷有旧,到底隔了十来年,且宋世谨身份特殊,黎先说她是萧二爷的义女,明显就是为了帮宋世谨隐瞒身份,算了算了,他救了她那么多次,她就吃点亏掩护他的身份,反正他已经有准王妃的,瞧他那意思对那位王妃很是钟爱。
敏嘉坐在床边问宋世谨,“你要不要休息?”不睡的话这床归她了。
宋世谨道:“你睡吧,我还有事。”
敏嘉压根就不想知道他要做什么,直接拆了头发,躺床上睡觉去了,昨晚虽躺在土炕上,到底是陌生的地方,那炕又硬,牢里湿冷,哪有这床舒服,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黄昏时分,就听门吱呀一声,翠柳和绿绮推门进来了,
“姑娘醒了?”
敏嘉听见姑娘两字,看了看窗外,朝两人使了使眼色,翠柳会意,马上出去跟门口的丫头说:“烦姐姐去弄些水来。”
那丫头答应着去了,翠柳关上门,细声道:“走了!”
敏嘉朝两人招招手,翠柳和绿绮忙靠过去。
敏嘉道:“我跟你们说,昨儿四爷跟人说我们是一家子,我跟他是夫妻,如今你们再不能叫我姑娘,叫人听见惹人猜疑,叫夫人便是。”
绿绮年长些,生在侯府,一听就明白了,姑娘这是要帮着王爷隐瞒身份,却是翠柳有些不解,“姑娘,那个寨主不是萧二爷的好友吗,四爷是二爷的外甥……”
没等翠柳说完,敏嘉嘘了一声,用手戳戳她的脑袋,“白跟了我这么久,寨主既知萧二爷的身份,如何猜不出他的外甥是当朝齐王,就算他没有坏心思,保不准他的手下兄弟有别的想法,若是出卖了四爷,咱们一个别想活了。”
翠柳闻言,脸色刷白,紧张地点点头,“我……我这下会过意了。”
敏嘉道:“其余人,黎先必定传下去了,不会出错,独你们两个跟着我的时候多,千万记得叫我夫人,称四爷为少爷,连四也不必带了,省得叫人猜出来。”
翠柳苦着脸,“出来是叫公子,后来又叫姑娘,如今改叫夫人,我都混了!”说着拍着自己的脑袋。
绿绮道:“你只记住,说错一个字,王府、公府、侯府、还有乔家,凡是姻亲骨肉统统陪葬。”
翠柳咬咬牙,“夫人放心,我记住了。”
敏嘉笑着点点头。
晚间,谭彧果然大摆筵席,为敏嘉等人接风洗尘,席间,谭彧心情愉快,喝了不少酒,说寨子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宋世谨也很给面子,寨主敬酒,来者不拒,谭彧大喊痛快,“真不愧是萧二爷挑的女婿,颇有你岳父当年的酒量,他呀,千杯不倒,我就没见他倒下。”说着笑起来。
敏嘉看着地上的酒坛子,心中忐忑不安,她从未见过宋世谨喝酒,也不知他的深浅,这人要是喝醉了会不会胡言乱语,会不会暴露身份,最重要的是晚上,他们如今假扮夫妻,他喝得醉醺醺的,先不说这酒味她闻不惯,她再胆大,也不敢跟一个醉鬼共处一室,她外婆曾经跟她说过,喝醉的人被酒精麻痹,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好在谭夫人差人来把谭彧弄了回去,敏嘉可不想扶宋世谨,朝黎先使了个眼色,黎先会意马上上前去扶宋世谨。
敏嘉带着两个丫头跟在后面,绿绮还好,却是翠柳时不时看后面,敏嘉有些奇怪,往后看了一眼,“翠柳,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
翠柳有些慌张,刚刚在宴席上,那个矮子频频望向这里,想起他之前说弄回去做老婆的事,心中很不自在,干脆别过脸装没看见,她刚刚跟在姑娘后面,没想到他也跟着,翠柳生怕被他抓住。
敏嘉刚刚也注意到了,“放心,他不敢动你,明儿开始,你就紧跟着我。”
翠柳点点头,黎先把宋世谨扶到房间就退出去了,敏嘉一进屋,满屋子的酒味,忙叫翠柳开窗户散散味,叫院子里的一个小厮去端些热水。
听说古代夫妻,女人是要伺候丈夫更衣洗漱的,她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本来就是假扮的,再说她骨子里是现代女性,伺候男人,想也别想!
等小厮端来热水,敏嘉马上吩咐,“绿绮翠柳,伺候你们少爷梳洗!”
二人忙点头去了,等梳洗完毕,宋世谨已经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翠柳离开屋子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夫人!”
绿绮道:“我们就在隔壁,夫人有事唤我们!”
敏嘉点点头,关上门,转身看床上的宋世谨,恨不得把人拖下来扔地上,白白占了大床,她今晚又有的熬了,敏嘉心中百般煎熬,若说没宋世谨这人吧,说不定她早没命了,可是有这人跟着,她也吃了不少苦头,就比如今晚,她得自己想办法,跟个醉鬼没道理可讲!
敏嘉走过去看了一眼,见他脸色微红,睡得死死的,但愿夜里别闹,也别乱吐,否则她真要把人扔出去。
敏嘉四下寻找,她得寻个防身的,有备无患,见那边架子上插着一根鸡毛掸子,马上抽了出来,这玩意儿打人还是蛮疼的,确认这鸡毛掸子有些杀伤力,对着宋世谨比了比,“喂,我警告你,你可得老实点,否则,我抽死你!”
宋世谨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王妃!”
敏嘉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的王妃在都城呢,要喊回家喊去,别带累我们。”
宋世谨也不知有没有听见,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王妃王妃,看来宋世谨真的很在乎那个姑娘,她还真有些好奇,都城到底哪个姑娘能入宋世谨的眼,被他如此惦记。
敏嘉见屋里还有一张椅子,干脆搬了张长凳,头靠着椅子,腿放在凳子上,手里抱着鸡毛掸子,枕着月光睡着了。
床上的宋世谨睁开眼睛,他掀开被子走到床边,看着月光下的睡颜,笑了,傻丫头,他的王妃就在身边,去什么都城!
小剧场
萧煜:“老谭来信说我女儿女婿去寨子做客,我倒奇怪了,我哪里来的女婿?”
宋世谨:“舅舅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萧煜:“还知道我是你舅舅,不是跟老谭一口一个岳父!”
宋世谨:“谁叫舅舅娶了我岳母,那我以后叫你舅舅还是岳父?”
韩翊:“我女儿还未出阁,王爷可别乱认亲?”
萧煜:“得了,你岳母做不了主。”
韩翊:“我女儿高攀不上!”
萧煜:看吧,我有没有说错!
宋世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app,无广告免费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app,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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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