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庆刚刚攻下一州之地,将士们急需休整,这才没有继续发起进攻。
北齐方面认为这是一个提出休战的好时机。
否则战事一起,若是北齐军队讨不到好处,只怕南庆皇帝会更加欲壑难填。
夏末时分,荷显残意,暑期依旧。
李云潜正式召见了北齐使臣。
军中诸将皆列于殿中相候。
“外臣卫远见过陛下。”
北齐使臣依着君臣之礼做了问候,态度很是谦逊。
李云潜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外臣动身之前,太后和皇帝曾有交代,说是两国交战日久,死伤累累,恐有伤天和……”
李云潜出声打断道:“直接说你们的条件吧。”
卫远也不恼,在殿中昂首相对:“只要贵国愿意归还占领的土地,我朝愿意赔偿银两和战马,以换来两国边境的和平。”
此言一出,军中诸将均是不满。
似乎若是不接受,所有的过错都要加在穷兵黩武、发动战争的庆国头上。
殿中一位武将终究没忍住,气急说道:“哼,我大庆打下的土地,一寸都不会相让。”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就是,这些土地是咱们将士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你动动嘴皮子就想要回去?”
“不仅不会还,你北齐还得赔偿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
卫远能作为使臣出使庆国,自有一番沉稳气度,岂会被这些武将的杀意而吓到,沉声说道:“战事多凶险,我大齐皇帝心忧天下,故而仁义停战,胜负未分,谁是赢家尚未可知。”
许多人都按耐不住,准备再度出列驳斥。
李云潜摆手,止住了喧闹不已的众将。
“卫卿,你也看到了,你们齐国提出的停战条件,未免过于幼稚。”
卫远一时蹙眉:“陛下难道要一直打下去不成?我大齐幅员辽阔,兵多将广,陛下又待打到何时?”
“想要和其实也简单。”李云潜不紧不慢地说道,“甚至朕可以不要你们赔偿银两和战马。”
此话一出,军中的将领们纷纷闪过焦急的神色。
唯有卫远俯身相对,严肃地说道:“请陛下直言。”
李云潜却是不紧不慢地问起了别的问题:“听过贵国太后与皇帝不合,可有此事?”
卫远浓眉微蹙,但仍然回答道:“我朝皇帝年纪尚幼,行事还需太后扶持,偶有不同意见,也是寻常之事,这算不上什么不合。”
李云潜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国之事,岂容妇人置喙。”
卫远沉声说道:“陛下究竟何意?”
“听闻北齐太后风韵犹存,贵国将其送予朕好了。如此,贵国皇帝既能乾纲独断,大庆也可与大齐结为父子之国。”
殿中诸将,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
庆人果然是粗鄙无礼!
卫远强压怒气。
“陛下未免过于无礼!”
此事由不得卫远不生气,只因他不仅是齐国使臣,他还是北齐太后的亲弟弟。
李云潜依旧不急不缓,平静说道:“贵使只需要将朕的条件带回去便好,这是贵国皇帝该考虑的事情。”
“陛下既无诚心,那外臣便请辞。”
卫远拱手正欲告辞。
李云潜却是轻笑道:“朕的条件足够有诚心了,以一己之力而除兵祸,想来足以贵国太后青史留名了。”
卫远昂首冷声说道:“我齐国断然做不出那等卖母求荣之事,那是禽兽之国才能做出的事情。”
太后乃一国之母,说是卖母求荣也不为过。
李云潜也不恼,他本就没指望对方使臣会答应他近乎苛刻地条件,反而是继续说道:“朕这里还有本书,讲述了贵国的一个小故事,你可回去交由贵国太后和皇帝。”
李云潜说着,一旁的洪四庠便捧着一本《牡丹亭》交至卫远手中。
卫远茫然地接过此书,虽然心中气愤,但依旧没有失去使臣的气度,俯首一礼,直接退出了殿堂。
待得北齐使臣离去,殿中已是一片轰然。
“陛下,此战末将愿为先锋,替陛下讨伐北齐。”
“陛下,末将必当直捣黄龙,替陛下擒回北齐太后。”
“陛下,俺也一样!”
李云潜却是失笑道:“擒回太后就先不要想了,此战能将南陵郡全部攻下便是大胜。”
整个北齐国也不过只有南陵郡、东海郡、琅琊郡等等七个郡。
南陵郡共有六州,数十座城池,若要在一个秋季全部攻下,显然不是易事。
而一旦战争拖到冬日,后勤所需压力更大,虽然内库一直在输送源源不断的钱财,但也经不住冬日如此巨大的消耗。
更何况,朝堂内心怀不轨的朝臣和尸位素餐的蛀虫尚未完全清除。
他也不指望北伐毕其功于这一役。
毕竟北齐若是君臣一心,也不是一块那么好啃的骨头。
此番他御驾亲征的真正目的,一来是严肃军纪,二来便是除掉大宗师。
其他的,不过是顺带而为罢了。
北齐。
御书房。
太后和小皇帝都端坐在此。
看着出使归来的胡深。
太后皮肤白皙有光泽,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配上曼妙丰腴的身材,以及尊贵的身份,算得上是第一流的美人了。
她率先开口说道:“此次出使结果如何?”
胡深额头冒出虚汗,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太后不以为意,自顾自地颔首说道:“南庆皇帝拒绝了?这也是情理之中,千里迢迢从京都来到边境,总归是要打一场的。”
“南庆皇帝倒是提出了条件,只是过于……过于羞辱。”
太后凤目一凝,催促道:“他是如何说的?”
卫远掩去额头细汗,颤声说着:“他说让……让您下嫁于他,两国结为父子之国。”
太后闻言,俏脸遍布寒霜。
多年养尊处优,积累下来的威严令作为亲生弟弟的卫远都有些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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