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扑过来，目赤欲裂！
不像个人样……
光头紧咬牙关，想要说些什么，一肚子的话，满腹的感慨，终究是化为一声叹息。
纵使他能在枪口前做到面不改色，纵使他在巨头豪枭面前能保持不被压制气场，可惜……
兄弟不可弃！
即便陈枫现在的精神状态乃至犯瘾之下，已经是判若两人……
光头没有任何嫌恶，却也不会心软什么，他知道，一旦自己心软，陈枫连最后的当回正常人的希望，都将破灭！
“王起，我的兄弟……我知道你现在混得很好，快，快，凭你的能耐。肯定能搞到点货来的……”
眼泪、鼻涕，蹭到王起身上，甚至王起已经被陈枫拽住衣领，一个劲地软磨硬泡，就差没动手威逼。
光头忍着，只是摇头！
底线方面。不会有任何松动，即便他也看出当下的陈枫，痛苦难受的跟万箭穿心一般……
“王起，尼玛的，都怪你！老子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赶紧的，你要是还真当我是兄弟。就赶紧给我弄点货来，我实在受不了了……”
瘾君子的力量终究是有限，而陈枫也已经是在气急败坏之下，对王起动手，拽着，挠着，捶着……
一旁的许辰跟李龙再也看不过去，就要冲过来，王起摆手，却见陈枫似乎已经使尽了力气，也不动手了，直直跪下。
“兄弟，王起，算我求你了，就一次，好吗，我快要不行了……”
“好热…难受啊……”
王起心如刀割！
一把将瘦弱无力的陈枫扶起来，双手搁在陈枫的胳肢窝里头，如同架着一只小鸡。
此刻的他，恨不得吴彪复活，然后当着陈枫的面，再将吴彪杀个一万遍！
“陈枫！听着，你一定要挺过去！你不仅有我跟舍长李龙几个兄弟，还要想想你的父母，你的亲人！”
陈枫早已是目光呆滞，口吐白沫，王起却是没有任何嫌弃，眼眶一红，情感迸发之下，死死抱住陈枫。
兄弟！
是我王起对不住你！
却听钟棠朝一头吼了一声，“小刘，去搞点冰块过来……”
钟棠看到这一幕，也是内心大起涟漪，动容不已。
至少在此白道老油子的判断里头，如今的王少，堪称高不可攀的人物，却仍是不忘初心，对待这些朋友同学，一如当初，这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钟棠大吼一声之后，有经验的干警人员，不多时已经拎着几个塑料桶过来，装着冰水冰块。
“王少，让让！先给他压一压，回头送到戒D所那头关几天，剩下的，就看你安排了……”
王起背对着钟棠点了点头。仍是没有松开陈枫，即便陈枫已经身体层面有抽搐迹象，有狂暴起来的迹象……
“啊……啊……”
几名干警过来之后，不过几分钟时间，陈枫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整个人开始抓狂。
“舍长，李龙，过来跟我一起抱着他！”
眨眼间，仨兄弟皆是面色凝重，抱手抱脚按肩的，任由陈枫抓狂，起身体层面的犯瘾反应。
光头的手，已经被陈枫撕咬着，血印怵目惊心，许辰的脑袋也是挨了陈枫几个拳头，李龙的脸，也已是出现指甲挠上血痕……
仨人却是没人吱声，都是绷着神经，紧咬牙关，就这么死死抱着陈枫，似乎都是觉得，一旦撒手，自己这个兄弟，就将掉入深渊。再也拉不上来……
不多时，冰水冰桶连连重刷陈枫，钟棠又命令局里的法医临时充当一会医生，给陈枫注射了适量镇定剂，这一出令人感伤的一幕，才算是暂时落下帷幕……
王起跟许辰还有李龙仨人。早是衣衫不整的，站在一旁，直至陈枫昏睡过去……
“李龙，你去陪陪他，我一会儿联络人安排一下，尽早办好手续。让他到海外治疗……”
交待完这些，光头低着头，拇指闹着眉心，沉默。
许辰也是立在一旁，半晌闷不出一个屁来。
都是心情沉重……
可事情仍是要做……
蓦地，光头抬头。拍了拍许辰的肩头：“舍长，一会儿你跟李龙去凤凰城等我就好，车子方面另说，先把刚需搞掂……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之前没法稳下来……”
许辰似乎猜到了什么。目光仍是惊疑不定。
他倒不是怀疑王起对待自家几个兄弟的心，而是这个财力！
凤凰城是刚建好没多久的楼盘，碧桂园出品，哪怕是在秦城这种几线城市，现在随随便便小户型，都得两万一平方起点……
钟棠在一旁听到这话。也是咋舌不已。
王少行事，实在是让他这个老油条大跌眼镜！
幸亏他不是老花眼，要不然光是买新眼镜的钱，都是不菲！
却见王起侧头，微微一笑，目视钟棠。
“钟局。这段时间也麻烦了你不少次，一会儿没啥事的话，你让钟昊也去一趟吧，看上什么户型，我这头知道怎么做！”
说完这话，光头连钟棠反应的时间都没给。搂着有些发愣的许辰，再一手搂住那牛高马大的李龙，踏步而去。
对于钟棠，光头只是行拉拢一事，对于自家兄弟，他是连命都可以付出。不是一码事……
钟棠知道，他王起也知道！
走出没几步，后头的钟棠心中念头闪烁个不停，最后，悠悠传来一句。
“那就多谢王少了！”
水清无鱼！
既然是王少的心意，领了，未必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在钟棠这个白道老油子眼里，现在的王少，当真是惹不起！
这已经不是什么作风问题啥的，而是事关站队，而恰恰的，现在的王少。已然是秦城通天人物，这个人情这份礼物给拒了，不是意味着自己多么高风亮节，而很有可能将自己逼入绝境！
钟棠是精明的人，否则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
“不用客气！”
王起头都没回，只是搂着许辰跟李龙。眸色转动间，有喜有悲，有伤感有欣然……
……
……
护照出境等手续，一切顺利，翟天阿亲自出面，动用海外闽帮的能量。最短时间内，已经在密西西比州那头，安排好了关于给陈枫治疗的一切事宜……
王起出现在私人飞机机场那头，王少的敬呼声此起彼伏，可光头的目光，只是落在那个被绳扣帮助的兄弟身上。
陈枫仍在昏睡。面色憔悴，虚弱不堪……
光头抬头，目望苍穹，心中感到无尽的无奈和无力……
一路走到现在，披荆斩棘凶险异常，都挺了过来，且依然是斗志如龙，偏偏在面对自己这个兄弟这件事上，唯剩祈祷……
电话响起，是陈枫的家人……
有责备，有感激，也有其它……
光头只是听着……
挂掉电话之后，他深呼吸一口空气，强收心境，正要打电话给夏青山，让夏青山也过来凤凰城一趟时，李龙的电话已经打来。
“……王起，有点夸张了吧。首付都得上百万，还有车位啥的，好像是捆绑式售卖，妈的，车位都是五十万一个……我跟舍长也没啥底气，在这头可是惹了不少冷眼刀子。我看还是去别的楼盘看看吧，你就算有点小钱，也……”
王起心头一乐，正想安抚李龙说是没事，尽管挑，钱不是问题，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不知是售楼员还是什么经理领导的冷嘲热讽，似乎是李龙碰坏了楼盘沙盘模型还是什么……
“……你俩来这里干坐半天，我看是来捣乱的吧……你们知道这套沙盘多少钱吗？别看只是碰坏了一点，这影响了整体美观，知道会给我们售楼部带来多大损失吗？这可是总部那头请人专门制作的，秦城这头还没这工艺，十几万的沙盘模型就这么被你们弄坏了，啧，说，该咋办？怎么赔……”
啪！
一声手机摔地的声音，有些刺耳，不知是李龙不小心掉落还是有人对李龙动手……
光头的眉头皱了下去！
“勇哥，去凤凰城……算了，还是我来开吧，我熟路点！”
光头招呼了一声阿勇，离开之前，走到陈枫以及那些护理人员跟前，握了握陈枫的手。
身后的阿勇拍了拍光头的肩头，无须太多安慰言语，心通！
不多时，那辆车容多少是有些不咋地的世爵，已经呼啸离开……
凤凰城售楼中心这头，许辰跟李龙百口莫辩，俨然是被当成了捣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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