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凯撒大酒店。
这家酒店，跟秦海大厦不同，是顾凯的“副业”。
能成为刘少卿看重的人，能耐方面，毋庸置疑。
此时，一辆悍马直接停靠在酒店大厅前头，西装考究的顾凯刚下车。
“凯爷！”
“顾总！”
手下的人跟酒店的职员，叫法不同。
前者敬畏，后者讨好。
顾凯扫了这些人一眼，微微点头，而大厅那头，一道身影朝他挥挥手，似乎已经等了有些时间了。
钟棠。
此时的钟棠，神色有些凝重。
一个人如果夹在两股势力之间。成了夹心饼干，两边都得罪不起。
这种表情，也就很好理解了。
顾凯刚坐下，手下人已经递来手机。
这是顾凯的独到之处。
一旦涉及到有些敏感的事情，除了刘少卿之外。任何人想要联络他，最多是能抵达他的心腹手下那头。
这里头就有一个缓冲的空间，是手腕能力的一种体现。
这，当然也是跟刘少卿学的……
“凯爷，乔六的电话。急电！”
手下人没有含糊，解释一句，也是很有眼力价，不忘跟钟棠打了声招呼。
这手下不是别人，正是阿豪多次跟刘浩提及的人物，罩着阿豪这帮小弟的大哥。
“辽东那边的人？”钟棠端起眼前的苦咖啡，微微叹了口气。
顾凯笑了笑，朝手下摆手：“阿东，让那小子先等着，我跟钟局有话要谈。”
手下阿东目光一滞，收回手机退到一旁。
这一来，大厅一角这头，就只有钟棠跟顾凯对面而坐。
“阿凯，寿宴的事情，我听楚军说了…我还特别想要提醒你一句，我夹在你跟沈鸣之间，已经很难受了，人王少现在风头正盛，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不能再缓缓？你不怕事，我还想安安稳稳干到退休！”
钟棠丝毫不避讳，直接说到正题，看样子是憋了很久了。
这话，当然不止是提醒那么简单，也是想要跟顾凯要个态度，想要顾凯悬崖勒马……
钟棠毕竟是市局局长，秦城白道几把手的人物，顾凯打的什么算盘，怎么能瞒得了他。
那王少听到消息之后，人刚赶到秦城机场，钟棠的人就已经得到消息，及时跟这位市局大佬通报了。
这也是为何钟棠不在市局里头呆着，而是出现在顾凯开的酒店大厅的原因。
“缓缓？钟局，怎么缓？那小子要了什么人的命，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你知道我去尊龙别墅区，是抱着什么心情吗？我那干儿子问我他爸爸在哪，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
顾凯拳头微微一攥，眼里头闪烁着丝丝清冷，没有丝毫掩饰。
听到这话，钟棠微微摇头。眉头深深皱下去，看上去如同一个“川”字。
顾凯说的这些，当然是指李长天等人的事，他钟棠当然知道。
且李长天之前干了些什么，这个市局局长也是知情。
本以为顾凯不会冲动，毕竟李长天被人动了私刑了结，也是属于咎由自取……
没想到他认识多年的顾凯，这一次反应，让他大感意外。
“你打算怎么做？”钟棠问道。
他关心的，还得是王起到了辽东后，顾凯究竟是准备怎么做。
如果超出了他钟棠的底线，他不可能干看着，必然是要跟沈鸣那头联系……
这钟棠未必了解什么齐静春，了解什么吴老九的真正背景实力，但单单是一个沈鸣，就不是他能绕过去的。
假如他想要安安稳稳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安安稳稳在秦城颐养天年的话……
顾凯轻叩着桌面，笑了笑。
钟棠这么问，他不意外，毕竟当时寿宴那头。刘师扇了楚军一巴掌后，最后的时候，喊了他顾凯到秦阁里头，很多事情，没有钟棠想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这一次的行动，绝不是他顾凯冲动之下的安排，而是背后有刘少卿的影子……
那位巨枭人物，当众扇了手下楚军一巴掌，又怎会是轻易罢休。
即便是吴老九出现。威风八面，但真要说起来，刘师根本不怵！
“钟局，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既然安排了这个计划，让那小子前往辽东。就根本不会在意什么沈鸣……你放心，我跟你多年老交情了，不会让你难办！这样，你不是忌惮那个羊城办事处的人么，打他的电话。我跟他明说就好……”
这话一落，钟棠心头一震。
意外！
大大的意外！
以他对顾凯的了解，这个堪称除了刘少卿之外，在秦城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行事不会是这么没来由。
现在更是直接点破自己的难处。让自己打沈鸣的电话，要说不是有恃无恐，那根本解释不通。
顾凯似乎是瞧出了钟棠的心思一般，笑了笑再道：“钟局，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个层面能阻止的……当然，不可否认我是有私心在这里头，说白了，我恨不得要了那小子的命……但是，这一次还真不是我能决定事情走向的。得看那小子的命够不够硬！”
话说到这，顾凯眉峰一压，眸色里头锋芒闪烁。
“……钟局，辽东那头有个三里屯，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也不瞒你。那种冰天雪地之下，如果车子‘恰好’抛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要是能活下来，就只能是天不收他！要是不然，就是他这条命不够硬！真要如此，沈鸣也好，那个吴老九也好，人要是已经没了，会真的彻底跟我们这一方死磕？！至少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即便是真的要死磕，刘师也不会怕……”
这话一落，钟棠面色一耸，惊变。
“顾凯，你是说…这是刘……”
顾凯已经起身。点点头。
他知道钟棠想要说什么，但很多事情，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说的太彻底。
很简单，如果只是他顾凯单方面要置王起于死地。根本不会这么复杂，这还得是他无视刘少卿的前提之下……
他不可能敢无视刘少卿的态度，所以……
钟棠忽而一叹：“想不到是刘少卿亲自动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沈鸣那边。我倒是挺好交待的了，就是恐怕我现在通知他，应该也是晚了一步。”
顾凯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事实上，他仅仅是说了一部分实情。
这并非只是刘少卿单方面的意思，也是有苏家那位大少的影子在里头……
至于辽东那头的那个女子蒋小鱼，则原本不需要成为被侵犯的对象，但顾凯却是有意让乔六那伙地头蛇这么做。
很简单！
李长天的命，老子干儿子亲爹的命，你小子都要了，不管你能不能走出那片冰天雪地，这点代价，都得给老子老老实实受着！
此时，顾凯身后的钟棠，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拨通了羊城那头的电话。
“喂，老沈吗…也没啥事，就是我的人在机场那头盯人，刚好看到了王少，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是坐飞机去哪……这不，我也是有点好奇，所以打个电话通知你一声……”
钟棠这番话，已经是做到了极限。
顾凯很满意。
就算沈鸣听出来点什么，也不打紧，王起那小子肯定已经是登机前往辽东。
不管沈鸣跟那吴老九如何个反应，都已经晚了一步。
也就是说，那个小子能不能活着离开那片冰天雪地，正如刘师所想的那样。
命硬，则活！
命不够硬，则天收！
……
……
辽东冰城机场，一个光头青年已经坐在机场出租车里头。
“叔，打表！去三里屯！”
冰城盛产美女，而冰城的那个冰天雪地的区域，每一年的春天，都会有被冻死的尸骨被人发现……
王起根本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有人掌控着，他只知道，吴运也好，这些个侵犯小鱼的畜生也好，他一定得手刃了结！
他的怒火在心底燃烧，冰城的雪，却不会因为他的怒火而停止纷纷……
两个小时的车程，三里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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