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不是吧……就他？”
圆脸女生小秋有些怔住。
就这脏兮兮的乡下大龄青年，是娜娜爷爷口中的优秀子弟？
不应该是个开着豪车过来的高富帅么？
她等不到回应，因为娜娜同样一脸讶然，已经匆匆过去，想要跟王起确认身份。
还没走几步，这个秀港中学的美女校花，手机铃声已经响起。
“……娜娜，是爷爷，我不是让你去接我的客人吗，怎么回事？人现在已经到秀港小区了，说是没看到接他的人……”
夏娜娜持着那个粉色手机套的手机，嘴唇咬了咬，终于是相信了这个事实。
“爷爷，拜托，您老以后能实事求是一点好不，我跟我同学看到他了，脏兮兮的，有点恶心，跟流浪汉似的，你要不跟我打这个电话。我真不敢上前认……”
夏娜娜语气带点撒娇，也没想太多，多少是抱着一丝调侃。
“放肆！不要跟我胡说八道的，黄毛丫头懂什么！要是你弟跟我这么说我的客人，我打断他的腿！去，快去接人，态度好一点。我现在正赶回来！”
啪！
电话直接给挂了，听声音，明显是有点带着火气。
夏娜娜有些懵了，打小爷爷夏青山可是最宠她，还真没有凶过自己，这还是头一回。
“娜娜，你爷爷怎么说？”一旁的圆脸女生仍是有点好奇。不敢相信那头的青年就是那个优秀子弟。
夏娜娜吐了吐舌头，已经换了个态度。
“是他没错了！我爷爷还从没凶过我，看来这人在我爷爷心目中，分量很重……”
闻言，那个圆脸女生也是咋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眼中不再是那种不屑一顾，而是浮现浓浓的好奇。
这也太奇怪了！
娜娜的爷爷，在永镇这头，挺有威望的，就是镇里头那些当官的，对夏青山都得是敬让三分，想不到……
很快，夏娜娜跟这个小秋，过去跟王起解释几句，态度上跟一开始，截然不同。
王起笑笑，也没多说什么，随后跟着夏娜娜，朝夏青山居住的老式小区楼走去。
王起是没觉得什么，夏娜娜跟圆脸女生，则是眼神交流，都是觉得脸上有些火辣。
还真是看走眼了，好在及时改变态度，没有真的惹怒自家老爷子……
……
……
夏青山风风火火赶回来，是个矮胖的小老头，精神矍铄，一进门，脸上就绽放开了笑容。
“小起啊，你可是想起我这个院长了……怎么，坐车累不累啊，要不先休息一会，我先让娜娜给你去泡点茶，都是我以前收藏的好茶叶……”
“吃过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这就下厨给你炒几个好菜，小起呀，我是去滨州那头见一个老友，屁股都没坐热，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也就是你来看我，要是别人，就算是区里的一把手来，我都给他拒咯……”
夏青山热情无比，招待着王起，与此同时招呼着自己孙女夏娜娜忙前忙后。
又是削水果，又是烧开水泡茶的，甚至不忘在夏娜娜面前，一通说王起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好。
至于王起的打扮，以及那多少是有些脏破的外套，夏青山根本没当回事。
这个永镇宏图福利院的老院长，其实精明的很呐！
王起也是看出来，这老院长有撮合自己跟这个夏娜娜的意思，却是没觉得什么，反倒是有点习以为常。
从小到大，这个老院长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好几年没见面，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夏娜娜跟那个闺蜜忙活一通，心里头多少是有点不解，甚至可以说是心气不顺。
这是老糊涂了么，怎么看都看不出这青年有什么过人之处……
此时，茶泡好了，水果也削好摆在桌上，夏青山这才招呼夏娜娜她们离开。
“小起啊，我这孙女学习成绩还不错，以后还得可能还得靠你多多照顾些，现在的社会，就算是上了好大学，没点背景人脉，也是混不出名堂来……”
王起正想客气一句，夏青山见自己孙女一脸不以为然的，直接是板起了脸。
“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还是太小了，以后再说吧，得，回学校复习功课吧，我跟你王起大哥哥叙叙旧。”
夏青山心里头有杆秤，也知道来日方长，急不得。
夏娜娜闻言，如蒙大赦，赶紧跟那个闺蜜同学溜了。
心里头当然是一肚子好奇。但对方是自己亲爷爷，她哪里敢顶什么嘴，顶多是回头跟自己父母抱怨几句……
屋里，可算是安静了下来，夏青山跟王起闲聊几句，见王起看上去有心事，这才正色几分。
“小起。是不是在大学里头，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夏青山阅人无数，眼光当然是有着准度。
王起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题外话，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关于刘少卿跟苏雯的事情，他只是顺口提了几句，没有说太多。目的，还是为了问清楚自己的身世问题。
“院长，您以前老是说我是什么潜龙在渊，我呢，懂事之后也没怎么当回事……不过，最近经历了些事情……”王起眸色一肃，直视夏青山。“院长，关于我的身世，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话说到这，夏青山满是笑容的脸，微微沉了下去，眸色闪烁间，看得出是在犹豫、斟酌！
“也对！小起。算起来，你现在成年了，我估摸着你迟早得问这些，只不过……只不过我一直以为有些事情，我一直以为你已经知道，只不过不想面对而已，这几年你没有回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见过九爷了……”
夏青山目光骤然一变，显得有些神往和敬畏，似乎是因为提到九爷这个名字。
王起眉头一皱。
“院长，我这几年没怎么会福利院，是因为……”
他想到小鱼，终究是吞下了后面的话，随后想到什么。心头一颤：“院长，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个九爷…是我的什么人？”
果然！
王起心里头有些动摇，或者说有种本能的排斥，可同时又是抱着极大的好奇。
他以为夏青山所说的这个九爷，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态，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可又害怕面对到什么……
毕竟这些年过去，他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他的亲人，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办得到心如止水……
“小起，这么说来，你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人，多少知道了点你身世的秘密。但并没有见过九爷是吧？唉，看来我说中了！也罢，迟早的事，我拿点东西给你看看吧……”
夏青山起身，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很快，他到卧室里头倒腾了一会，最后拿出一个档案袋模样的黄旧纸袋。
“喏，这是你还在襁褓时候的照片，这个就是九爷，这个我不清楚，但当时是开的车，我没记错的话，是挂着军用车牌，燕京那头的……这个九爷。好像是你父亲的朋友，外号吴老九，当时跟着他过来的几个人，应该是他的手下，都叫他九爷，我也是跟着这么称呼的……”
王起接过照片。
照片上，自己被一个中年男子抱在怀里。站在中间，左侧站着老院长，右侧则是夏青山说的那个军人……
“小起…其实我知道的信息也不多，只知道你的家族在燕京，是个庞大的家族……然后这个九爷，我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闽州派系的龙头。海外华人势力里头，尤其是欧洲一带，是能跟那几个全球知名的派系分庭抗礼的那种……至于这个军人，小起，后来我才知道，人当时就是少将了，现在要是还在军中。肯定不止了……”
说到这，夏青山眼中更是敬畏神芒赫赫，一片神往。
而王起则是心头一震。
即便是有所心理准备，仍是震惊不已。
夏青山侃侃而谈，似乎是收不住了，神色看上去，就是陷入回忆当中的普通老人家。
“……那时候啊，也就是千禧年左右，人九爷是直接开着大奔来的，啧啧，这什么概念……而且因为你，资助了我们福利院，一出手就是好几百万，连区里的领导都给惊动了……在你三岁左右，这俩位大人物最后一次来看你，是坐着直升机来的，当时轰动一片，连秦城地方台都能看到新闻，只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我估计是因为这两位大人物不喜欢动静太大，给出面压下去的……”
“小起。我说句实话，我估计你是因为上头有什么博弈争斗，才会被送到我们福利院，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俩大人物也有再出现，我估计有可能……”
夏青山没有把话说完。
王起点点头，知道夏青山想要表达什么。
很快。他收起这张照片，再问了一些问题，不过夏青山没能再说出什么有实质性帮助的线索。
见此，王起也是觉得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有点进展，线索又给断了。
那时候信息不发达，也能理解。
王起收回心境，收好了这张照片，起身跟夏青山道谢，说是有时间再来看对方，顺便会院里头转转。
夏青山点头，蓦地想到了什么，又是去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在王起临走时，有些激动地递给了王起一张老式信纸。
上头写着一串号码，是座机号，还有一个联系地址。
“不知道号还有没有用，不行的话，可以去这个地址所在地问问……是当时九爷留的，后头他们没有再露面，我给收好后，忘了这事，你要是不来找我问起这些，我都忘了还有这张纸条……”
王起拳头微微一攥，忍住心头的激动，还有一丝不安，再跟夏青山道谢一声，随后离开了秀港小区……
此时，秀港小区外头不远处，停着几辆秦城车牌的车子。
“李爷，那小子出来了……”
几道身影从车里头闪了出来，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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