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极度不想起床。
昏睡的脑袋逐渐清醒了,我看了看四周,拉着遮阳窗帘布的卧室里依然一片昏暗,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肖还安静的睡在我的身边,看上去睡得很美。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好家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也就说我们睡足了十二个小时。
我回忆起昨夜十一点半,享儿带着白泽先生的魂魄回来,想让白泽的魂魄融入肖的魂海中。
起初,白泽很不愿意的挣扎着,不肯融入肖的魂海。当时,我拿起手机录像,想留下奇特的一幕。
肖的浑身在抖动,白泽先生不肯配合。于是,烛九阴在我的魂海中,轻轻唱着悦耳的歌曲,白泽很快的安静了下来,和肖一起沉入睡眠中。
我则靠在旁边,认真的录像拍摄,可是……我很快也抗拒不住困意,很快的歪睡在肖的身边……
我回忆着,忍不住笑出了声,白泽竟然要听着烛九阴的催眠曲入眠。
躺在我身边的肖被我的笑声闹醒了,脸色露出满意的、满足的微笑。
这一觉醒来,肖感到浑身舒畅。
“享儿说了,今晚来看你。”肖说到。
“他终于要来了,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看我了,尤其是在我受伤后,他都一直没有来看我。”我心里是开心的,但是嘴里还是抱怨了。
整个白天,我的心情轻松,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值得我去期待的。
夜里十点半,享儿准时的来了,而我早早的就靠在床头等候他。
享儿显得很不好意思,在床上给我嗑了一头,轻轻唤了声:“母亲,孩儿不肖。”
我的心里并没有埋怨享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总是首当其冲的受到连累,他受伤的次数都数不过来了。
“过来,到我的身边坐。”我温和的说到。
我温和的伸出了右手,伸向享儿,那一刻,我的心里对享儿充满了柔情,他永远是我的儿子。
享儿听话的挪身坐到我的身边,侧躺了下来,背靠着我。享儿卷在我的怀里,犹如小娃娃寻找母亲的拥抱。
我发现享儿和小肖凌都喜欢用这个方式靠在我的怀里,也许是因为他们天生缺少了我的拥抱吧。虽然他们如今已是成年人,但是在我的眼前,他们永远是孩子,是应该被母亲拥抱的孩子。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得以出生,更没有得到我的拥抱,他们一直游离在中阴界。
小肖凌是我最小的儿子,稍微幸运一点,成为婴灵后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生活了五年。
去年七月中旬,贵为弥勒佛分神转世的肖凌,晕晕乎乎的被推上了西帝君之位。如今他也是胜任有余了,还拥有了十位妃子,修为更是在不断的提升。
凌享是我的长子,在他五岁那年,我毫不知情的把他抛弃在老家。当我独自踏上背井离乡的奔波人生,享儿也开始了孤独的生活,长达二十年之久。
如今,享儿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一场超度,他和凌泽山被送回了冥界。
为了享儿的成长和发展,我想把他过继给刘飞当儿子,让他得到保护。可幸,刘飞家族的阻力使刘飞和享儿终究不能成为父子。也足见享儿到底和我的缘分是够深厚,始终没有离开我。
享儿继而被推上了东帝君之位,但是等待他的也是高风险的考验。
但是,在整件事中,不断受伤的是享儿,考虑得最多的也是享儿,当然,他也登上了酆都大帝之位。
……我的右手搂住享儿,思绪快速的飘着。
“母亲,我来是要跟您说一些事。”享儿认真说话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飘了起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哦,说吧。”我的思绪还在游离中。
“是关于东和郑的事。”享儿说到。
“又有事?就不能消停下?”我不太高兴了,问到。
“嗯,东的身边跟着他的姻亲债主,跟了他很多年了,因为家里有楚的护法,所以并没有跟进家里。但是,只要东离开家门,就会紧紧跟着,东的身上难免沾染了阴气。
每次回到家后,楚的护法总是帮他祛除身上的阴气,也耗费了护法很多法力。所以,让楚多多给护法焚香,最好焚线香。”享儿一口气说到。
“楚之前点的是盘香,换成线香是简单的事,但是东的姻亲债主干吗要跟着他?对他会有伤害吗?”我不解的问到。
“有些姻亲债主是为了报恩,有些是为了报仇。东目前的阳气流失过多,肾气不足,导致没有了朝气,对生活缺少激情,夫妻间更是没有了默契。回头让东补充下肾气,慢慢调理下。”享儿说到。
“嗯。”我应到。
“郑护法已出手四次救了莲,法力耗得过大,有点支撑不住了。”享儿说到。
“之前莲跟我说过,她有几次险些摔倒却没有摔下去,看来是护法出手了。但是莲每天都给他焚香了,怎么如此就支撑不住了?”我问到。
“郑护法当时在天上被天魔入侵后逃往冥界,被肖凌涤清魔性后造成护法。但是郑护法并没有在护法殿报备立牌位,就直接被送到莲的身边。如此,他就得不到冥界护法殿的庇护,一旦他的法力耗尽就会灰飞烟灭。”享儿说到。
“这么严重?我明天就把情况告诉莲。”我说到。
“如果郑护法要进入护法殿立牌位,需要通过寺庙帮他。”享儿说到。
“嗯,我明白的,郑护法属于佛家的,肖凌应该可以提供帮助的。”我说到。
享儿不说话了,我倒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其实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听说你那天带着三千万兵马大闹冥界,很是威风吧,感觉如何?”我故意问到,戳痛式的问题。
“呃,我也没有办法,不是我想的,不过因此我的修为大为提升,融入了上古的修为。”享儿说到。
“你不是说过不不能融入上古的记忆吗?担心丢失了今生的短短记忆,难道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大惊,问到。
“不会的,这次用的方式不一样,我只是将上古的修为融入,记忆是独立的,我想阅览的时候才会去阅览。母亲下去后也是这样融入,否则无法融入上古的修为。”享儿说到。
“哦,那你说可以就可以,我不太懂,反正不影响你们得到想要的母亲就行。”我说到。
享儿又不说话了,我知道他在偷偷读取我大脑里的信息。
“你被烛九阴带入了我的魂海里呆了整整三天,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她既然放你出来,肯定是接受你的。”我问到。
“我们没有做太多的交流,她一直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我。但是,我看得出她眼神里的愧疚。最后她交给我一个留声器,还在我身体里放了一个护符。”享儿说到。
“我受伤后,你一直没有来看我,我很不开心。我觉得你是刻意避开的,难道是烛九阴不让你来?”我不爽的问到。
“母亲,烛九阴预知了冥界即将发生大动乱,所以在我的身体里留了护符。还让我发誓在正月十五前不能上来见您,估计她是担心走漏风声。”享儿说到。
“嗯,果然如我所猜。过了十五后,你也觉得安全了,便答应十七那天来见我,结果正是那天发生由你挑起的动乱。
我当时接到肖凌的邮件报信后,很是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后来接到烛九阴给我发的语音邮件了,她是以本尊的名义发给我的。你是否听过烛九阴给我发的语音?”我问到。
“没有,她当时把留声器交给我,说一旦事情触发后,您就会收听到的,我并未听过。她连我们使用邮件往来都预知了。”享儿说到。
“是的,她在语音里告诉了我该怎么处理,而我操作后也才将事态稳定住了。但是真的太可怕了,没有她的留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说到。
“嗯,如今冥界很乱,要重新修建很多地方。”享儿无奈的说到。
“你也受罪了,那么多次受伤,该结束了吧?!”我叹了口气说到。
“呃……”享儿不知道如何应答我。
“肖爸的功德累积很多了,你要给他提升了,至少是二品以上,不能让他再跪拜你们了,他够苦了。”我说到。
“肖爸刚刚提升为正四品,而且他所在的轮回司是很重要。他下去后至少要在职四百年后才可以提升的。”享儿说到。
“什么?四百年?这点事都不能特殊办吗?肖爸的功德是够的。”我很不高兴的说到。
“目前没有空闲出来的职位呀,有一个二品官位也要四百年后才卸任的。”享儿小心的说到。
“你真够讲原则,让我给你们解决问题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讲原则了?反正不能让肖爸那么辛苦。”我气哼哼的说到。
“位阶所致,我们也不想让肖爸跪拜,但是没有办法改变规则。其实可以请观里给他打免跪金牌的,上次我跟肖爸提过,但是他一听要花钱就不同意了。”享儿好似委屈的说到。
“肖爸就是这样,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但凡是你们遇出事了需要花钱,他就二话不说的就拿出来。”我说到,很是心疼肖。
“以后我会补偿肖爸。”享儿说到。
“以后,以后,我现在就不想看到肖爸受委屈!”我吼到。
享儿不吭声了,他知道我的脾气。
“上次愔说了要给肖爸弄一块封地的。”我问到。
“嗯,申请提交后,我已经批了。”享儿说到。
我想给肖多争取些利益,虽然儿子们会照顾好他,但是我还是要尽自己的心。
“我没有剩多少时间了,把房子卖了就回老家去陪耀儿一段时间。”我缓和了一下,说到。
“嗯,好的。”享儿温和的应到。
“我对耀儿爷爷没有太大的信心。”我直言说到。
“因为他之前受到的遭遇,导致他现在做事过于谨慎,愔已经在跟进一些项目了,合适他做的会帮他的。”享儿说到。
我心里确实并不看好耀儿爷爷,我觉得我和他不是一种思想的人,前世如是,今生如是。
“你是酆都大帝,兼任着东帝君,但是并不住在东帝城。倒是上表敕封了我为东帝城帝母。你给我盖的宫殿也迁移去了酆都帝城里,我当这个东帝城帝母有意义吗?”我找茬式的提出了问题。
“历代酆都大帝都没有帝母之说。”享儿说到。
“历代的酆都大帝有母亲吗?可以长任吗?不是每三千年一换吗?”我有点吃了枪药的感觉。
“呃……”享儿无语。
“那就转成西帝城帝母好了,我去和肖凌一起生活好了。”我继续生气的说到。
“呃……呃。”享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然我就回烛部去生活,和烛儿,和我的后代子孙一起生活。”我不依不饶的说到。
“母亲不会适应巫族的生活。”享儿笑着说到。
我的大脑里快速的闪过烛部的生活方式。我听烛儿描述过,似乎他们还是保留着上古的生活习惯,喜欢住帐篷,我确实不能保证自己会习惯。
“白泽是犯痴了吗?治好了伤后,偏偏跑到祖巫殿去看烛九阴的肉身,又被煞气所伤,是不是觉得我很有钱给他治疗?”我气不打一处的换了个话题,问到。
“他也是很久没有见到烛九阴了,忍不住就去了。”享儿说到。
“不都一起轮回了九十九世了,还看不够?送回来了还不肯进去肖爸的身体,还非得烛九阴唱睡眠曲给他听,搞得我也被催眠了。”我说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享儿也偷偷笑了,他回到我的身边,应该是可以得到暂时的放松的。
我做为享儿的母亲,时而严肃,时而任性。加上我对冥界的不够了解,总也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令他感到哭笑不得。
我在享儿的面前,也总是会发发脾气。在我的心里,享儿做为长子足以替我排忧解难,更是我的骄傲。
总之,要说儿子们任性,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比他们还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