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察觉到卢迪克突破,晏清抬手,藤蔓飞出,挡住了卢卡疯狂的袭击。

直到那道莹黄色的光芒消失,卢迪克修为稳定下来,他才收回手,继续看风枕眠解决剩下的护卫。

“突破了又如何!”卢卡咬牙,没想到卢迪克命这么大,“突破了你也是个废物,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身上还有很多迪西亚给他的顶级法器,就算是和中阶后期也有一战之力。

手中一道华光闪过,卢卡握着根晶莹剔透的鞭子再次朝卢迪克攻了过去。

而这一次,卢迪克扔掉了手里的剑。

重剑是他的武器,也是陪伴了他多么的战友。

可他不适合重剑。

卢迪克本就不灵活,被重剑限制后更加笨重,这也导致每次打斗中,他总是落于下风。

“没有武器还和我斗?”卢卡脸色沉了下去,“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卢卡和卢迪克的战斗再次打响,楼下,风枕眠的战斗却是接近尾声。

杀掉最后一个护卫时,风枕眠的手都在发抖。

“还好吗?”晏清急忙扶住他,这人之前同怪物缠斗了整整十天,来之前强行嗑药恢复实力,结果又整了那几出。

如果风枕眠是个游戏人物的话,他的蓝条已经空了好几次,血条也多次掉下安全线了。

“没事。”风枕眠摆摆手,还想耍个帅,结果被晏清阻止了。

精灵回蓝,啊不,是恢复能力比他强很多。他们生于草木长于山川,只要在自然之内,永远都是被偏爱的那个。

“何必呢。”晏清看着他这模样叹了口气,“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风枕眠靠着他,听见这话嘀咕道:“可帅是一辈子的事。”

他召唤天雷,提剑斩杀的模样多帅啊!

晏清嘴角一抽,竟是找不出反驳的话。

二楼的打斗声不断传来,晏清抬头,看着浑身是血的卢迪克和受了点伤的卢卡,“卢迪克好像快不行了。”

他刚刚进阶,肯定是比不过已经在中阶中期很久的卢卡。

更何况那人还有顶级法器。

“他可以。”风枕眠摇头,“你要相信一个想复仇的人的决心。”

话虽如此,但风枕眠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卢迪克。

他的模样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尤其是和卢卡对比。

“呵,废物永远是废物。”卢卡被卢迪克划伤后很是恼怒,下手时也狠了不少,“你这种废物,就算是突破也该呆在垃圾堆里!”

“该结束了。”

卢卡朝着卢迪克伸手,鞭子在接近卢迪克的瞬间变成了一把剑,贯穿那人的胸膛。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卢迪克并没有躲。

他握住那柄插在胸口的剑,“是啊,该结束了。”

卢卡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低下头,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符阵。

“这是我唯一从风哥那学会的符阵。”卢迪克看着他笑,“也是我第一次画成功。”

用血刻下的每一笔都带着恨。

刺目的光亮起,卢卡发出声惨叫。

他的眼睛被符阵的光芒灼伤,眼下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而那股灼烧感还在继续,他像烧烤架上的烤肉,皮肤开始溃烂。

下一秒,卢迪克拔出胸口的剑,狠狠刺入卢卡心脏。

接着,狠狠捅了好多次,直到那人的心脏被彻底捅碎才停手。

“咳…咳咳咳……”

卢迪克咳出不少血,他有种自己的血要在今天流干的感觉。

缓了好久才又站起身,看着迪西亚说:“到你了,我亲爱的……父亲。”

第九十二章

这一刻的卢迪克, 像从地狱中爬回来的修罗。

迪西亚被他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在呼救的卢卡,转身就准备逃跑。

可回过头, 看见不知什么出现在那的风枕眠和晏清。

身后是浑身是血的卢迪克。

前后夹击,迪西亚终于生出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你们想做什么?”他的修为甚至比不过卢迪克, 此刻同时面对三人, 难免生出畏惧。

“之前你想对我做什么呢?”现在的卢迪克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呆呆傻傻的模样了,那双眸子宛如死水, 翻不起一点波澜。

迪西亚看着他不断逼近,也跟着不停后退。

“父亲,我好疼啊。”卢迪克看着他, 发出阵诡异的笑声。

随后, 他没再给迪西亚说话的机会,捡起地上染血的剑,抬起自己伤痕累累的手不停朝迪西亚挥去。

一下, 一下,又一下。

每个动作都没有章法, 无招,自是不能拆招。

“迪西亚还挺平静。”风枕眠手依旧抖得和得了帕金森似的, 他想了想,又觉得奇怪,“不对啊,这么大个公爵府,就十二个保镖?”

那十二个高阶修士如果知道自己被称为保镖,估计能当场气活过来。

“迪西亚留了挺多后手的。”晏清说:“那十二个人身上都有顶级法器, 而且……”

而且高阶修士自爆,除了晏清估计都得死在这。

“但他们好像被人下了咒, 战力削弱了很多。”晏清也觉得奇怪,“公爵府的护府大阵也被人破坏了,感觉像是有人在帮我们。”

风枕眠先是恍然大悟,难怪他今天能团灭那十二个高阶修士,感情是人家被套了debuff。

而后也跟着疑惑,“谁干的?”

难不成迪西亚得罪的人太多,刚好选在了今天报仇?

晏清摇头,“我没在这察觉到其他人。”

“卢迪克的复仇之路,还挺坎坷。”风枕眠又一次磕了药,看着瓶子里寥寥无几的丹药一脸肉疼,“这些丹药,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丹药用的都是天才地宝,入口的瞬间就感觉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经脉缓缓流过,风枕眠也没耽误,当即运功打坐,炼化丹药。

晏清则是在旁边给他护法,顺便看着那边的卢迪克。

虽说迪西亚修为不行,但装备属实是多。

他就像游戏里那种技术不行的氪金大佬,抬手就扔出件橙武,打得人措手不及。

身上的幕天甲刀枪不入,卢迪克每一刀劈下去都像是砍在石头上,没留下一点痕迹。

而迪西亚手中的长枪更是离谱,能够无视空间距离造成创伤,这也意味着卢迪克不管距离迪西亚多远都能被划伤。

“还行吗?”晏清皱眉看他,“要不要帮忙?”

卢迪克又被捅了一枪,肩膀上一个血淋淋的骷髅。

“不……”他握着剑站起来,眸子里格外坚定,“我可以的。”

他上学的时候,老师曾教过一个诀术,是缴收别人法器的。

不过他当时没好好学,眼下根本想不起来。

“还有什么办法?”卢迪克不停问自己,此刻,他终于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年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如果上课时他在认真一点,如果考试时他在努力一点……

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可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啊。”卢迪克张嘴,血和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他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

“父亲。”卢迪克抬眸看着迪西亚,有不少血流进了他眼睛里,其实他已经有些看不见了。

握着剑的手比风枕眠抖得还厉害,此刻,全靠着仇恨支撑。

“你和我一起死吧。”他平静吐出这句话,而后抬手将剑插进自己心脏。

颤抖的手结出一个丑陋的印,血色的细线从他心脏处延伸,直直闯入迪西亚的心脏。

那是以血脉为媒介的禁术。

据说它的创始人是个生长在重男轻女家庭中的女孩,她受够了那种不公平的待遇,于是在某个夜里以自身血肉为介,对全家降下诅咒,

由于家人死状凄惨,一度引起轰动。

后来有不少这样的人效仿,引起了太多死亡,这一术法也被列为禁术。

卢迪克还是在家中的藏书阁看到的。

那时他未经世间苦,还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仇恨自己的家人。

如今轮到他自己,忽然就懂了。

“卢迪克!”迪西亚终于开始慌了,“你疯了?!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

“哦。”卢迪克脸色平静,手中的速度加快,那条血色的线愈发明显,“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但迪西亚还不想死,针扎般的痛苦从心脏处传来,疼得他差点跪在地上。

眼看着卢迪克的动作还在继续,他咬着牙艰难开口,“卢迪克,你冷静点。”

大脑飞速运转,不过片刻迪西亚就做好了决定,“听我说,卢卡已经死了,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他抬手按住心口,明明那里没有伤口却疼得要命,“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现在收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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