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雪,凛冽的风。
季孙斯家中,季孙斯手中捏着一份竹简,上面记载着孔子的一些语录。
他时而徘徊,时而站定,最终,将竹简丢掷在地!
“大人!”
此时,下属公伯寮忽而进屋禀报。
“什么事?”
季孙斯侧身问着。
公伯寮回答:“夫子说...他想谒见国君!”
季孙斯冷声答道:“君上,哪有时候见他,叫他别想啦!”
随即,他思忖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诀,塞到公伯寮手中。
“这样,你把这个交给他!”
“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君上,让你亲自转给他的。”
“孔丘是个聪明人,见到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公伯寮神色一怔,有些失神,但还是回答:“诺,我这就送去!”
“等等!”
季孙斯叫住了他,扔给他一袋子布币。
“还有这个!够你买块好地了。”
“回家吧,明白吗?”
公伯寮愣了片刻,神色大喜,赶忙叩首:“明白,谢大人!”
随即一脸欢喜,转身去寻孔子了!
季孙斯站在院落内,赏了会儿雪,朝下人招手道:“来啊,把齐国送来的马,都拉回马厩去吧。”
“大雪将至!”
“诺,把马牵起来,送回马厩去!”
另一边。
孔子家中。
孔子同样站在院落里,伸出手,承接着漫天冰凉的雪。
孔鲤忽而走上前来,将一个包裹递给孔子,说道:“父亲,公伯寮回来了,君上还让他送来了这个。”
孔子打开布包着的物什。
神色一怔。
“玉玦?”
孔姣神情疑惑,问道:“父亲,君上为什么要送来这个?”
孔子徘徊良久。
叹了口气。
“玦者,诀别也。”
“是有人要让我走啊。”
“是君上亲手给的吗?”
孔姣神色也有些黯然,但还是回答道:“他说是的,父亲。”
“公伯寮把东西交给我就走了。”
“他说他以后不会回来了!”
孔子沉默半晌。
摘下了头上的祭冕,交予孔姣。
“找个机会,把这顶祭冕还给鲁君吧。”
孔姣神情一凛,赶忙回答:“父亲,这冕是礼乐的象征,一直是你最珍贵的啊!怎么可以...”
孔子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半晌,自顾自说道。
“不重要了。”
“已经是身外之物了。”
...
观看到此处,画面外的众人怔然,诺大的观众席,甚至在一时间陷入了集体的安静!
“这段将孔子内心的哀愁,彷徨,刻画得简直入木三分,看得我就快要哭了!”
“+1!!”
“徐冰短短几句,就将在鲁国改革后,一系列的心路转折,体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将孔子这半生的心酸坎坷全都囊括在内了!”
“这情景交融,多种效果叠加的编配手法,徐冰的创作能力,恐怕要封神了!”
“为徐冰点个赞,他并没有一味刻画孔子成功的一面,同时也会描写他的困境!”
“在这一刻,孔子,真实了!他来到人间了!”
评委席。
陈道鸣神情怅然,激动不已:“其实脸谱化的创作,更容易获得观众喜欢,但是徐冰没有按照这样的思路创作下去!”
“他...在试图还原一个真实的孔子!”
“一个像正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低谷挫折的人,而不再是不沾杨阳春白雪的圣人!”
“这一点...非常难得!”
窦闻涛也点了点头:“说实话,在此之前,我看到的是一个几乎是完人形象的孔子。”
“这个孔子,比我们想象中更一意孤行,和外在的世界碰撞!而此刻的孔子,则更加内思,内醒...”
“我感觉到,这个孔子距离我更近了,更像个人了,好像孔子本人也在跟随着徐冰的构思成长!”
“你的感受非常准确!”
易衷天对窦闻涛的审美赞不绝口,并打了个形象的比喻:“之前的孔子,更像是一根直线,现在的孔子,像是一根抛物线。”
“直线千篇一律,但是抛物线,轨迹却各不相同,就像我们每个人!”
卧槽!
精妙的点评啊!
易衷天形象的点评,直接就将每个人内心模糊的感受,给具体化了起来!
不少人感叹,大师就是大师,三言两语就能够直达事物的本质!
“不过。”
“徐冰这么构思。”
“确定不是孔黑吗?”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正是郭茎明!
余桦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好几次了,他实在对这厮有点忍无可忍了,便上扬着音调问道:“哦?”
“那不妨听听,郭大导演的高见?”
郭茎明没有察觉余桦的嘲讽语气,仍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顾自道:“孔子是圣人,怎么可能有碰壁的时刻呢?”
“徐冰这不是在黑孔子吗?”
“黑我们华夏千年之圣人,其心可诛啊,建议封杀徐冰!”
郭茎明话音刚落。
周围一群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难道你没听出来余桦老师的语气吗?
还在这里硬杠,还封杀?
我们看你早晚得被封杀!!
余桦在这一刻,实在是濒临爆发了。
郭茎明这番话说的太重了,简直是按着徐冰的前途,将话往死里说,他必须要站出来,为徐冰这个天才正名了!
“郭大导演啊!”
“人家徐冰刚刚出道,自然是比不上你有才华!”
“他不懂抄袭,不懂市场,更没有丑闻可以拿出来炒作,多垃圾啊!”
郭茎明这时脸色一变。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投入,竟然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这...如何是好!
原本应该包装一下再说出来的啊!
余桦,他得罪不起啊。
这时候,小撒出现来救场了!
余老师什么身份?
华夏德高望重的作家!
再不救场,郭这个蠢货,真的得罪了余老师,那就是节目播出事故了!
“哈哈哈,看来徐冰的创作很有特点嘛,总能够引发大家的争议,不过大家讨论,也要拿捏好度啊!”
“恩,知道了,小撒。”
郭茎明脸色苍白,宛如缺血,朝着小撒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薄弱的牙齿咬住苍白的下唇,瘦小的身子一阵阵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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