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安平郡最南边的一座城,其原本是一座小城,大汉元始二年,封孝王玄孙刘如意为广宗王,建广宗国,广宗因此得以扩建加筑。
广宗虽小,但城防建制却比一般郡城还要坚实完善。
自从十五万黄巾军进驻广宗城后,广宗城内的世家富户都遭到了黄巾军的洗劫,不仅将他们的宅院给霸占了,还将那些为富不仁的全部处死。
汀兰苑,曾是一个富户的别院,假山流水俱全,布置奢华,如今却成了张角三兄弟的住处。
但因张角三兄弟一直忙于军务,索性就住在城楼之上,汀兰苑也就便宜给张昊了。
昨日,张昊和张角父子俩谈了很久,其中便有提到绣衣使潜伏在黄巾军中的密探,腾蛇。
张角的意思是,大战在即,要找出腾蛇只能暗中进行,否则会影响军心士气,此事便由张昊暗中调查。
至于张角的病情,就有点难办了,之前请了城内好几个郎中,都瞧不出是什么病,只能开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慢慢调理。
张昊刚准备用早膳,沮授便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公与早啊,用过膳了吗?一起啊!”张昊刚要让黎悦为其加一副碗筷,便被沮授拦住了。
“不劳烦了,我已经用过饭了。”沮授道。
“看茶。”张昊招呼了一声,自有黎悦去准备。
“少主,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沮授问道。
在来广宗的路上,张昊便和沮授商讨过到达广宗之后的事,沮授的建议是放弃黄巾主力,直接带着军中精锐,化整为零,蛰伏在冀州各处,好让朝廷以为黄巾主力已灭,贼首狼狈而逃,不足为虑。
如此金蝉脱壳之际,与田丰所言不谋而合,两位谋士都做出如此决策,或许这才是拯救黄巾军的上策。
但张昊心里一直有些犹豫,若将这十余万黄巾士卒扔在这里不管,等他们自生自灭,那这就太残忍了。
所以当时,张昊只能草草的应付了沮授的建议。
“咱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广宗。”张昊说道。
“为何?难道少主以为,仅凭广宗城内的十五万黄巾将士便能和天下抗衡吗?”沮授皱眉道。
张昊喝了一口粟米粥后,说道:“我知公与所言,是为良策,但我有不走的理由。”
“少主且说。”
“理由有三,
其一,不找出腾蛇,就算咱们顺利离开了,腾蛇之危依然存在;
其二,咱们在广宗城多坚守一天,其他各州的黄巾军便能多一天的发展,此消彼长,局势利我;
其三,若咱们走了,剩下这十余万黄巾士卒在朝廷大军的强攻之下,十死无生,先不说我不愿意,就是阿父和我那两个叔叔也是不会同意的。”
张昊说完,掰下一块面饼,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彡彡訁凊
听完张昊的三个理由,沮授脸色沉重,虽然他早有预料张昊会有这样的决定,但亲耳听到张昊暂不离开的三个理由后,他心里难免有些无奈。
“若少主暂不离开,也不是不行……”沮授叹道。
张昊眼眸一亮,开口问道:“公与有何良策?”
沮授思索道:“令尊之所以坐拥十五万大军驻守在广宗这座小城内,也是因为知晓这十五万大军人数虽多,但大部分都是未上过战场的新卒,
不仅如此,将士们所用之兵刃驳杂不堪,若与官军野战,咱们毫无胜算。”
张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就是正规军和杂牌军的区别所在。
沮授接着说道:“所有人都认为咱们只能龟缩在城内等待朝廷大军的进攻,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公与指的是城内的骑军?”张昊问道。
沮授朝张昊躬身拜道:“少主明鉴。”
“我明白了,”张昊寻思道:“公与是想将城内的骑军集中起来,安置在城外,待朝廷大军来攻时再出其不意的主动出击?”
沮授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沮授又皱眉道:“若这支骑军由硕营主统率,自然是最好,只是令尊那边…………”
“公与勿虑,阿父那边我去说。”说到这里,张昊又有些犯难道:“可此计若是被腾蛇泄露了出去,官军必会有所提防。”
沮授微微一笑道:“少主不妨这样………………”
说到这里,沮授便压低了声音。
翌日。
大贤良师有令,集中城内的所有骑兵,统一划入硕字营,由营主张硕统率。
另外,为了巩固城防,让各渠轮换出城挖掘山石,砍伐树木,以做滚石檑木之用。
军令一出,仅半天的时间,就有五支骑军,总共三千骑去硕字营报道。
如今整个硕字营,有骑军五千余人,更是集中全军之力,凑出了五千把长刀和五千把长兵器。
长刀好凑,但长兵器就难了,只能将军中的枪朔戟戈凑在一起,交给了硕字营。
张硕也是头一回统率五千骑军,兴奋之余,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队伍拉到城外去拉练了。
六月初。
北中郎将卢植率领北军五校,总共五万大军北上广宗,誓要与黄巾主力在广宗展开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