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狗篮子里传来小狗崽叫唤的声音。
竹篮盖着盖子,声音却能清晰透出来。
大黑狗耳朵一动,敏捷的跳下床铺,奔着狗篮子冲了过去。
“喂!”郁葱吓坏了,赶忙要阻止。
不是要吃同类吧?
晏衔刚刚苏醒,四肢用不上力,此刻全凭一口气抱起小罐罐,却在她的挣扎下,手上不稳,一起跌倒在地。
两世的记忆揉杂,让他疼痛难忍,脑袋好像要裂开一般……
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小罐罐都是给他温暖的存在。
“嗷……”郁葱以倒栽葱的姿势下落,麻花辫松散掉,发型像个疯子一般。
晏衔大手一捞,暂缓小罐罐危机,迅速用自己的身体垫底。
郁葱用脸砸在他胸膛,摔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坏。
好气,万一把她精致的五官给砸平了,可咋办?
晏衔:“……”
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小罐罐会信吗?
郁葱气鼓鼓的干瞪眼。
小眼神化作飞刀,嗖嗖地直扎他……
下次不给他抱!
耳边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大黑狗已经叼着狗篮子钻到病床底下。
郁葱担心大黑狗伤了小狗崽,手脚并用的爬过去。
不成想,大黑狗已经麻利地把竹盖的盖子挠开,对着酣睡的两只小狗崽张开血盆大口。
“不……”郁葱阻止,却也来不及。
然后,血溅当场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大黑狗对着小狗崽儿伸着大舌头猛舔。
它还十分兴奋的摇着大尾巴,一点也不衬它威武霸气的模样。
小狗崽被扰清梦,十分不开心小声嘤嘤,大黑狗好像知道自己过分,就把身子团成圈,拢着小狗崽卧下,给它两当取暖的褥子。
郁葱:“……”
她要不是亲手埋下的狗妈,又注意到大黑狗是一只成年公狗,还真以为它是两只小狗崽失散的亲妈呢!
倏忽,一直无视郁葱窥探眼神的大黑狗,停下摇动的尾巴,耳朵一动,朝着门口的方向警惕看去。
郁葱保持趴在床下的动作,也顺着它看的方向瞅去。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特别轻的脚步声,越发靠近,停在她的这间病房外。
她赶紧挥手示意,让晏衔裹着被子在病床上躺好,自己则以匍匐前进的姿态,和大黑狗它们一起藏匿在床下。
“看,郁葱真没回来吧?我亲眼看见她出去,往杨柳大队的方向骑车走的。”
“那她人在哪?”
“我一直按照大队长的吩咐盯着,郁葱刚走我就去告诉你们了。”
“我们兄弟在大队的村口等了一个晚上,连好不容易逮来的凶犬都给丢了,这个损失谁扛?”
“是你们夜里睡着了,又把没能驯化好的凶犬弄丢,关我什么事?”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知道为了逮那条凶犬我们损了多少个弟兄吗?
真以为披上大学生那层皮,就能拿我们兄弟不当回事了?”
“啊……你们干什么?”
“你个残花败柳,真以为嫁给革委会的男人就了不起了?早就是我们玩烂的货……”
“唔唔……”
郁葱把耳朵贴在地上,确定门外的人彻底走远才鼓秋着爬出来。
好一个白衣天使,居然是杨国祥的走狗。
还给通风报信,活该被黑吃黑!
晏衔伸出大手要拉小罐罐,她却哼了哼避开。
其实,她知道他不是故意摔自己的,最后还特意用身体垫着她。
可她气他明明那么虚弱,还装什么大瓣蒜,来什么公主抱?!
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才算完?
“我错了。”晏衔认错态度良好,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邻家哥哥。
郁葱看他这么乖巧,不由得心软,可嘴上仍旧不愿意,道“道歉我接受,但我不原谅。”
晏衔那淡漠的性子,当即就给勾了起来。
灯光半晦半明,他拽了拽领口,撸起袖子。
“那小葱再回摔我几次,只要不生我的气,怎么摔我都行。”
“记账上。”郁葱不怀好意的打量他,叉着小腰,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
终于,见到小哥哥撒娇的样子啦!
帅中有萌,十分丝滑,不油腻……
“嘤嘤嘤……”病床底下,传来小狗崽的叫声。
郁葱弯腰扒开床单,想要把小狗崽给抱出来,但大黑狗虎视眈眈,似乎只要她伸手,就要给她一口的模样。
脑中回荡着耿大夫说丢失凶犬一事。
“大黑,你是传说中的凶犬吗?”
大黑:“……”眨了眨眼,并不吠叫。
似乎在说,你猜呢?
郁葱抬手,撑着下巴,思索道“你这体型挺大的,要是养肥了,说不好还真是凶犬中最恶的犬。
不过你现在这么瘦,想来品性不错,不然靠着偷鸡摸狗,也能把自己给喂饱了。”
“嘤嘤~”小狗崽已经非常熟悉郁葱了,嗅着味道往外爬。
它们还太小并不会走,可就是爬也不慢。
小短腿可劲倒腾,小嘴儿还嘤嘤的叫唤。
然后,大黑狗根本不让它两过去,爬走一只,就叼回来一只。
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在大黑狗的铁血暴政之下,郁葱不敢伸手把小青和小玄抱过来,也不好让小哥哥替她伸手。
他好不容易醒来,万一又给咬成狂犬病呢?
于是,她自顾自的用暖壶里的热水,冲上足足一瓷碗的羊奶粉,没着急灌到奶瓶里,而是举着瓷碗,往床底下扇香味。
浓郁的奶香,鲜甜香醇。
大黑狗望着如丝绸般的液体,闻着那浓浓的醇香,鼻头动了又动。
仿若,它真的懂了狗崽儿饿了,居然停下来回叼的动作。
郁葱把羊奶倒入奶瓶,剩下的半碗则往床下面推了推。
“它两吃这瓶就够了,剩下的给你吃,你太瘦了,好好补补。”
大黑狗盯着瓷碗直吞口水,可就是不吃。
郁葱先给稍瘦的小青喂,之后再给稍胖的小玄吃。
之后,让两小只排泄,用手纸擦干净。
一番动作格外熟练,有条不济,一看就是时常这般。
大黑狗见两只小狗崽儿都吃得饱饱的了,这才吧唧吧唧的把瓷碗给舔干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