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四腿下跪的白驹，秦文很难把它跟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你必须死。”
秦文强撑着逐渐涌上的脱力感，说道。
他抬起了手，想要将白驹抹去。
“我可以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白驹感受到了来自秦文的强烈杀意，慌忙大叫。
秦文皱了皱眉，这个条件让他心动了，他大可以套出情报再反悔。
但他没有时间，如果在问话中途昏倒，那就是灾难性的结局。
带着一丝遗憾，秦文抬手，在白驹惊恐、绝望的眼神中，缓缓挥动。
就在这时，秦文内心一阵悸动，他受到了某种牵引，手搭上白驹额头。
对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股强大的吸力便从秦文手中传来。
白驹的眼神中，光芒逐渐消失。
它的灵魂已经彻底泯灭，成为了养料。
秦文只觉得大脑中多出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只在一瞬间，他通悟了许多不属于人类的知识体系！
许多此前困扰他的问题豁然开朗。
秦文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身子突然晃动不止，这片天空，以及城池，都在缓缓消散。
绣娘突然消失，秦文向后栽倒而去眼看就要从高空落下。
“秦文小哥！”
阴云外，已经走出去，但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孙培君吼道。
他想要再次飞上去，救下秦文，但刚想调动力量，浑身就一阵瘫软。
“该死！”他猛地锤了一下脑袋，懊悔的叫道。
秦文在空中极速下坠，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直到彻底昏厥。
突然，一道清风吹过。
清风将秦文轻轻拖住，向着城市方向引去。
秦文飞过了孙培君头顶，孙培君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幕。
很快，又飞过了怀里抱着小果，还在赶路的周军。
周军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见了天上的秦文，看见了那一道清风。
“是他……”
周军松了一口气，既然那个人赶过来，就证明一切都暂时结束了。
秦文还在飞，直到飞过此前的人群，飞到了队首，飞到了年轻奉令身边。
此时，年轻奉令身旁站着另一个人。
他身形高大魁梧，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身与他气质很不搭的正装。
这人的脸型方正，五官刚毅，看上去大概与周军一般年纪，给人以相当正派，安全的感觉。
而那一缕拖住秦文的清风，正萦绕在他的指尖。
“还好赶上了。”
他咧嘴一笑，看上去就像是刚知道今年收成不错的农汉子。
“秦文！”
年轻奉令赶忙凑上前去，检查秦文的身体状况。
见到秦文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年轻奉令松了一口气。
“谢谢您，李爱国大人。”他说道。
“有什么好谢的？这是我该做的！”李爱国摆摆手道。
那股清风一直将秦文拖着，另一头系在李爱国指尖，就像牵气球一般。
没过多久，周军与孙培君也相继赶到这里。
“老大。”周军对着李爱国喊道。
“噢，周军啊！”
李爱国看见周军的样子，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将小果接过。
令人意外的是，女孩竟然一点都没有抗拒，反倒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大叔似的。
双手张开，主动抱上了李爱国的脖子。
李爱国拍了拍小果的肩背。
他看着周军受伤的手臂，眼神中透露出担忧，问道：
“你这没事吧？是遇到什么危险的敌人了吗？”
“不碍事，遇到了两个挺棘手的敌人。”周军点点头，说道。
“李爱国前辈好！”激动不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李爱国转过头去，看见了神情激动，有些忸怩不安的孙培君。
“噢，是小君啊！”
李爱国刚刚展露出笑容，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立马收敛起来。
“你们组都是顶好的孩子。”
“小君你记住，这是大家自己的选择，你不必自责，如果其那几个孩子在天国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一定会由衷感到开心的！”
孙培君眼眶一红，抿着嘴，重重点了点头。
“对了，这孩子就是你中途收编的组员么？”
李爱国突然想起，他指着漂浮在一旁的秦文问道。
“是的，他很不错，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我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如果可以，我想邀请他进入研究会。”周军认真说道。
“只要他自己本人愿意，当然没问题。”李爱国说道。
紧接着，他话锋突然一转。
“他刚才的表现我正好看到了，实力很强，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想来品性也很不错。”
“但，他所使用的力量似乎有很大的代价。
“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生命气息随着能力的使用飞速削减。”
李爱国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他继续说道：
“即便这孩子真的愿意加入我们，也必须让他走出另外的路。”
周军看了看秦文，说道：
“嗯，正有此意。”
接下来，由他们几人牵头，大家向着城市继续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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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一片草原上。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
“咴咴！”一声马叫从他嘴中传出。
秦文心中一阵惊骇，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低头，看向身下，白色的马蹄，白色的毛发。
他变成了一匹白驹！
“喂！踏云，你在那里发什么呆！”粗犷男声从一旁传来。
“族长要给你们这一批新生代动员，赶快去集合！”
秦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匹比秦文还要高大许多的马，只不过同体为血红色。
“咴咴……”
他不受控制的应答了一声，向着集合的方向跑去。
来到草原深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幢宏伟建筑，他走入其中，来到富丽堂皇的大厅。
数十匹与秦文同样大小的马驹，四腿弯曲跪地，在大堂中央，作出聆听状。
最前方是一个高台，有位老人正在缓缓登台。
他走至发言台前，对着一个似乎是扩音用的物件轻咳两声。
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堂内。
“来了就坐下吧”他看向秦文，说道。
秦文学着其他马驹一样，四腿跪地，坐下聆听。
“按照妖族适龄来说，孩子们，你们都已经成年了，到了该离开家族外出打拼的年纪了。”
“我们马驹一族，这些年妖材辈出，家族在妖界社会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这是妖界民众给予我们的认可，我们也不能辜负妖界民众的期望。”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不论最后你们会走上什么道路，都要坚信自己能够成功！”
“最重要的是，不能做坏事为家族丢脸！”
声音震耳发聩，也震得秦文精神恍惚。
这是哪里？我到底是谁？
这些家伙到底是人是妖？
秦文不停在内心反问自己。
是哪里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