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滚,我的事不用你管!”师妃烟突然吼了起来,“如果你敢抹去我的记忆,我今生今世都会恨你!”
师妃烟的反应,让杨林微感意外,他瞳孔深处的时光之轮,忽然间停了下来。师妃烟喘着粗气,眼圈通红,她情绪很激动,想到记忆差点被抹去,就一阵后怕,她盯着杨林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杨林叹了口气,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若你还想一死了之,我只好使用强制手段了。”
师妃烟怒道:“我已经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难道非要控制我,让我失去自由,成为笼中野兽,你才满意吗?”
杨林摇摇头道:“我没想过控制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
听到这句话,师妃烟语气缓和下来,但还是有着几分冷意,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虽然那件事让我很痛苦,但是我不想失去记忆,那会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杨林,我的命运就是如此,生也好,死也好,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
杨林沉默了半晌,道:“你真要选择这样做吗?”
师妃烟坚定不移地说道:“没错,这就是我的选择!”
“好,既然如此,我不再管你的事,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杨林缓缓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
师妃烟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心里莫名其妙感到难受,但还是冷声说道:“只要不过分,我答应你。”
杨林道:“陪我喝顿酒吧,处理完赵冰的事情,我就要离开了,这一别,对你我来说,或许是永别了,所以,我想在离开之前,再享受一次,在山上的感觉。”他看着师妃烟,眼神充满了温柔,“虽然你我相识不长,但那种感觉,让我很舒服。”
听他说要离开,师妃烟心中一颤,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抬起眼光,忽然触碰到杨林的眼神,鼻尖顿时酸了,差点哭出来。
杨林轻轻地说道:“你知道的,我有妻子。我要去找她,和她在一起。”他取出酒壶,斟满一杯酒,坐在那里独饮,“我突然觉得很累,再不想过问外界的恩恩怨怨。”
师妃烟怔怔地看着杨林,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在山上时的点点滴滴,那时候,他还跟孩子一样,顽皮任性,无法无天,甚至还有些没心没肺。但是如今,他沉稳萧索,神情淡然,浑身透出让人难以逼近的冷漠。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阳光开朗的眉宇间,变成了深深的厌倦,是只有和她单独相处时,才会流露出的厌倦。
如果不是一直和他呆在一起,她根本无法将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一起,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而这种极端的变化过程,仅仅才用了二十天的时间。
二十天,就彻底改变了一个人。
师妃烟出神的想着。然而她自己,是不是也变了?
不知不觉,桌上的酒已经空了,两人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杨林又坐了一会,然后起身说道:“我走了。”
看着杨林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前淡化消失,师妃烟突然觉得很痛苦,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将杨林留下的冲动,但是,她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回到房间中,杨林正要睡下,曦落突然推门而入。
曦落披着宽大的金色长袍,脸上带着几分轻松写意,显得慵懒而别具风情。她只有一个人来,关上门后,身上的宽大金袍,就滑落到了地上,露出了被紧身衣勾勒出的完美曲线。
“你能为我放下仇恨,我很开心。”曦落走过来,在床沿坐下,温柔地开口说道。
“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杨林难得清闲下来,便没有把曦落赶出去,不过曦落想要上床躺下,他却执意不肯。
“如此良辰美景,你不邀请我一起睡觉么?”曦落目光炯炯地看着杨林,眼神就像盯上了羔羊的狼。
“你心里清楚,我们之间有名无分,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杨林淡淡说道,“而且,我已经有很多女人了,不想再多一个。”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不是我能够染指的。”曦落微笑着说道,神情中却现出几分落寞,“其实,我时常在想,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该多好。那样你就能永远陪着我,再也不和我分开了。”
杨林沉默,曦落继续说道:“我本想处理完猊凤疆域的事情,就和你一起双宿双飞,但是最近变化太多,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了。原本我以为,赵冰只是魔头中的异类,虽然天赋异禀,但还是有办法对付,可进入凡人岛后,我才明白,我和赵冰不是一类人,我只是她成长路上的绊脚石。如今,天界之门打开,上界的人都来到神国,若不是有你,我和妹妹已经遇难,这偌大的猊凤疆域,也已经不姓曦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妹妹,守护这片疆域,但是遇见了你们我才明白,我其实只是一个很弱小的女人。我很庆幸遇见你,也很庆幸认识你,更庆幸你还能帮助我。可惜我们有缘无分,你和赵冰是同一类人,而我穷极一生,也无法触摸到你们的层次。”
杨林沉默无言,好久才开口道:“赵冰的出现,打破了常规,你对付不了,这很正常。不过,你现在已经有了对抗赵冰的资本,你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曦落微微笑道:“可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不是吗?无论是改善体质的神奇果子,还是收服了上界大帝碧燕。”
杨林没有回答,曦落看着他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让碧燕跟我三年,是打算三年之内,铲除魔族吧?等铲除了魔族,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是。”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