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皱眉,雪山一郎,肯定没听说过。
但这个扶桑人用的确实是隠门功夫,这又从何说起?
“你说的雪山一郎在哪里?我要见他。”
平冈秀夫道:“总教头在扶桑国内,并未前来,前辈有何指教?”
老鬼摆摆手,这个扶桑人虽然用的是隠门功夫,但他只得其表,并未习得其中精髓。
不是他师父不会教,就是藏私了,只教了外门功夫,并未传授内功心法。
估计是隠门之人,逃到扶桑国。
罢了,既然人在扶桑,随他去吧!
平冈秀夫见老鬼不再理会他,赶紧坐到了山下达也旁边。
山下达也暗自高兴……让你一天舞舞扎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这回吃瘪了吧!
老鬼不理会平冈秀夫,赵斌有心想捶他,又怕打不过。
林都在山里很厉害,打猎时几乎箭无虚发,跑起来比狼还快,简直是林中猛虎。
可到了宁远城,立马就成了病猫,连个扶桑小子都打不过!
罢了,咱们是文明人,不动粗。
不过扶桑人想买雪盐,怕就没那么便宜了!
“大家安静,来的都是客,也都是为买雪盐,我就不绕弯子了,咱们直接开始,先让大家看看货。”
赵斌说完一挥手,小二捧着个磨的油光发亮的木盘,上面倒着一堆雪白雪白的动西。
“这就是雪盐,不是易筋洗髓粉,大家可以用手指头沾一些,尝尝味道。”
老鬼和断腿狼自然是第一个尝。
老鬼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当舌尖触碰到雪盐,一股独有的咸味,充斥着老鬼的口腔。
确实和盐味道一样,是咸的,可这雪盐的咸味又有不同。
平常最好的精盐,也没有雪盐白,没有雪盐颗粒均匀。
雪盐和精盐最大区别是味道,咸而不苦,回味无穷,定是宝贝无疑了!
老鬼尝的仔细,断腿狼就不一样。
他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撮,全都丢进嘴里,立刻不断呼气。
“这是什么盐?如此咸,后味一点都不苦。也没有其他味道掺杂,确实是个好东西!”
断腿狼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其他人纷纷起身,小心的捏一点,放进嘴里,不住点头。
这肯定不是盐,只是有咸味,是易筋洗髓粉无疑了!
大厅里所有人都尝过后,木盘中的盐所剩无几。
赵斌拍拍手,交头接耳的人都看向台上。
“这就是雪盐,今天我这里有五十斤,过几天还会有三百斤。为了保证大家都能买到,十斤为一个标底,今晚有五个标底。”
“第一个标底,换粮***米也罢,糙米也罢,五谷皆可,只要你能出得起价,十斤雪盐就是你的。”
随着赵斌的话,小二再次端着盘子出现,不过这次里面放了十个小布袋,一个里面一斤盐。
听到换粮食,许多商家就失去了机会。
四海号和亨通号两个大掌柜,脖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宁远城卖粮食的只有他们两家,其他人都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早有人送上纸笔。
赵斌道:“有用粮食交换的,把你认为十斤雪盐可以兑换的粮食写在纸上,待会打开,谁出的价高,这十斤雪盐就是谁的。”
那些没有粮食的,只好在旁边看着。
只有五个人参与第一次投标。
赵斌打开一个纸条,大声念道:“张家杂货铺,糙米一千斤。”
所有人哄的一下,热闹起来。
“老张家真敢开牙,一千斤糙米就想换十斤雪盐,想钱想疯了吧!”
“一个狗屁杂货铺,能有多少底蕴,不在旁边看着,还敢插一脚,平时真看不出来,老张头脸皮是真厚!”
“一千斤糙米,值几吊钱,怕是连二两都换不来,老张头真是失心疯了!”
“………”
张家杂货铺的老板听着大家的议论,脸已经成了酱紫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赵斌继续念下一家:“四海粮行,精米一千担。”
这个价格一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担精米,价值一千五百两银子,这比三天前换越来客栈,价格翻了一番都不止!
还得是四海号,大手笔,老板威武!
亨通号大掌柜张先林听了这个价格,暗自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自己出价九百担精米,已经是天价。
不想四海号的大掌柜吴开银更狠,直接就是一千担,这恐怕是他的所有库存了吧!
赵斌继续念:“亨通粮行,精米九百担。”
有了前面的一千担,这九百担显得不咋滴,没人理会。
“千里车行,小麦八百担。”
宁远城精米价格比小麦高,所以这八百担小麦,也是波澜不惊。
只剩最后一家:“程家牙行,精米三百担,糙米两千担,外加小麦三百担。”
这里听着东西挺多,但真要折算成现银,恐怕还是一千担精米价格高。
四海号张先林得意洋洋,这十斤易筋洗髓粉是他的了!
亨通号的吴开银后悔不已,第一个标底,大家都在试探,恐怕不会出现高价。
这下有了一千担精米打底,想要雪盐的人,只有不断的加价,还得加高价,或许才有可能换得雪盐。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今天这第一笔,是张先林拔得头筹。
哪知赵斌道:“我宣布,今天第一个标底的十斤雪盐,由程家牙行中标。”
说完还带头鼓掌。
下面的人都懵了,明明四海号出价最高,为什么中标的是程家牙行?
张先林愤怒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为什么?我的一千担精米比程家所有东西加起来还贵一百多吊钱,为什么中标的不是我?”
他第一次就下了血本,拿出所有库存,势必要将第一标底拿下。
果然,他的出价最高。
可是中标的却不是他,张先林能不生气吗?
赵斌笑道:“忘了告诉大家,可能你们和我换算这些东西的方法不一样。你们是用银子计算,我却是用小孩计算。”
“我打算让一个孩子五个月吃一百斤米,你这一千担,够多少孩子吃?”
“程家就不同,这些精米糙米掺杂着吃,可以供多少孩子吃?”
“我为什么要进行交换,一是不想担个售卖私盐的罪名。二是想换取更多的物资,救更多的孩子。”
“所以,程家牙行中标,有问题吗?”
张先林指着赵斌,“你,你,你……”
你了好几声,最后只能气呼呼的坐下。
没办法,规矩是人家定的,想玩,就要遵守。
没事,还有四次机会,就不信买不起!
程家牙行掌柜的叫程喜良,乐的眉花眼笑,兴冲冲的就要上去拿盐。
赵斌道:“程老板,你这光来拿盐,没见你的东西在哪里?”
程喜良笑道:“扛老大,东西都在库房,你说个地方,明天就给你送过去,连运费都不要你出。”
赵斌道:“无凭无据,我怎么相信你?”
程喜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货物清单,递给赵斌:“扛老大过目,这是清单,上面有程家牙行的戳记,还有暗码,别人模仿不来。”
赵斌拿着一张稠纸,左右都看不明白。
小西也很好奇,就这一张纸,就代表了那么多的东西,接近三千担呢!
她从赵斌手里接过去,也是看不懂。
老鬼凑上前,瞟了一眼,说道:“圣…咳咳…没有问题,你们大可放心。”
赵斌看着老鬼,这不会是程家的托吧!
小西听了老鬼的话,立马把那张纸收进怀里。
赵斌道:“唉唉唉,这是不是应该交给我保管。”
小西道:“你后面还有四个标底,忙着呢,我先替你保管,等收到货,还不都是你的。”
赵斌想想也对,哪有老大干这种粗活。
程喜良抱着十袋雪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已经倾尽所有,得赶紧把这个宝贝换成银子,才是正经。
多少给家里留几两,让全家都沾沾光。
程喜良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走出了悦来客栈。
所有人的眼神开始变的炙热,还有四个标底,四十斤盐,一定要抢到手。
趁现在易筋洗髓粉的事情还只是在宁远城传播,等到外地的大商号,大家族,大人物介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明明很有钱,可是对上那些世家大族,连机会都没有。
假如今晚来上两三家这种大家族,他们恐怕连出价的机会都没有。
敢胡乱加价,回去被人灭了满门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一标底已经是一千担精米,第二标底只能往上加,不能往下掉。
但是怎么加,拿什么来交换,这里面又有学问在。
山里的过冬物资,不外乎吃穿用。
要是用布匹来换,千万不能用绸布那些高档货。
最好是麻布,棉布一类,大众化,价不高,但是量要大。
大家都看出来了,扛老大换东西,不求精,只要多。
有人已经在暗自盘算,他库房还有多少东西,最快又可以调集多少东西。
反正不是现场交割,只要赶时间送到就行。
有胆大的甚至打算报个天价,然后拿着宝贝就消失,天下之大,哪里还没个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