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来就是凌沫沫提议的,现在看到导演挨训,她心里的十分的过意不去,连忙又开口说:“老师,这真的跟导演没关系,而且,您相信我,我可以的。”
李情深听到她的话,猛地转过头看向她:“我不相信你!”
凌沫沫被他如此直白的回复,噎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李情深很多时候说话都是这么直接,一点也不顾及对方的颜面。
有时候真的挺伤人自尊的,可是这次,凌沫沫并没觉得有多讨厌,反而还感觉有点温暖。
她不傻,当然看到出来他刚刚怒气冲冲的训斥导演,是怕她出点什么差错。
凌沫沫看在他这次是为她好的份上,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放软了声调,继续劝他:“老师,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下下。”
说着,凌沫沫比了个小手指:“就一下下。”
女孩漆黑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的脸上全都是讨好和恳求。
李情深动了动唇,别开了视线。
他其实并不知道她恐高,甚至签合同看剧本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过她恐高。
是在前两天,她晚上和Enson聊微信的时候,无意之间,发了一句牢骚,说自己恐高,他才知道的。
当天晚上他就联系了悠逸,让悠逸想办法安排一个替身。zusi.org 狐狸小说网
今天早上替身没出现,片场这边的人也没通知到他那边,还是他以Enson的身份和她聊天的时候,才得知她要亲自上阵,他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几乎没多想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他知道,她一心想要成名,想要把简晨曦踩在脚下,现在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广告代言,无论有多少阻碍,她都会想尽办法咬紧牙关的拼下去。
她这种心态是很现实的心态,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不容易,遇到机遇,总是要奋力拼搏一把。
是他的问题。
他舍不得她冒这个险。
李情深绷紧了下唇角,硬着心忽略掉她的撒娇,斩钉截铁的说:“没兴趣,不试。”
凌沫沫:“……”
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
就最后一场戏了,旁边那群工作人员都还在等着收工。
总不能替身那里出了状况,好不容易解决了,现在又被李情深拦一道吧。
凌沫沫想了想,软着声音开口说:“老师,我虽然是恐高,但也不是严重到很极端的程度,而且这才十米高,下面又都是水,我游泳很厉害的,再说,这么多人在,如果真的出点什么意外,大家也都会第一时间抢救我的,对不对?”
李情深皱了皱眉:“万一抢救不过来呢?”
凌沫沫往四周看了一圈,少说也有三四十个人,这么多人把关注点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抢救不过来?
再说,她最多就是吓得昏厥过去,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凌沫沫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地也想这么说,但是话到嘴边,她突然灵光一闪,改成了拍彩虹屁:“那不是还有老师您吗!”
李情深没有说话,可是表情明显有些松动了。
凌沫沫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别人我不相信,可是我相信老师您,老师您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在最紧要关头救到我,对不对?”
李情深看着凌沫沫,始终没有再说出一句反对的话。
凌沫沫看他这反应,笑的愈发灿烂了:“老师,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李情深默了会儿,看着她:“你确定你可以?”
凌沫沫重重的点了点头:“老师,我保证我可以。”
李情深面无表情的轻呵了一声,语气依旧冷漠不留情面:“最好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凌沫沫:“……”
和刚刚一样,他这种不讨喜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凌沫沫的反感。
甚至,她觉得这样的话,让她听得还有些小受用。
她潜意识的能感觉出来,比起怕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更多的原因是他在真心实意的关心她。
站在一旁一直不断擦冷汗的导演,听到这儿,知道这事妥了,立刻安排人继续准备开拍之前的布置了。
凌沫沫和李情深站在阴凉处,看着各种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一时间没说话。
过了没多久,凌沫沫无意间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在午后明亮的阳光下,李情深的容颜美的出奇。
他的侧脸轮廓精致完美,眼睛深邃而又有深度,他身姿挺拔的站在她旁边约莫一米远的地方,微仰着头在盯着不远处高高的十米跳台看。
他眼神微微波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他模样,像是在懊恼,又像是在紧张。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镶了一层金色的光圈,仿佛一幅绝美的画面。
凌沫沫只是望了一眼,就有些挪不开了视线。
她忍不住的想到,自己好几次来到别墅,推开三层音乐室的时候,看到都是这样的画面。
看了很多次,但每次都会被惊艳到。
而且每一次看,都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凌沫沫盯着李情深发起了呆,看着看着,她觉得面前的画面,似乎变了,漆黑的屋子,一个背对着她而站的男人,面前是万千灯火的灿烂夜景。
Enson?
那是她唯一一次见到Enson本人,而且还只是一个背影,甚至当时屋内灯光很暗,她又很紧张,虽然她呆了很久,但也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
所以,在她的心底,Enson留给她的就只有那么惊鸿一瞥的背影。
凌沫沫眨了眨眼睛,画面又回到了现实。
光影流淌在李情深的身上,化作璀璨的光辉,让全世界为之暗淡无光,和当初Enson的那个背影,给她的感觉是如出一辙的。
凌沫沫心底蓦地轻颤了,突然脑子里就翻滚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李情深……他该不会就是Enson吧?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手指一颤,急忙从李情深身上收回了视线。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她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李情深,她恐高,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她只告诉过Enson一个人她要亲自上阵,他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