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懵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只要是和老赵有关系的人,这行为举止都有些不正常啊。
难道你们都是从青山精神病院来的?
那你们认不认识火云邪神?
你们不就是赚了几个鸟钱的商人吗?怎么还一个个把家国大事看得比命还重?那高宗赵构要是知道他还不如几个商贾那不如干脆找个石头缝钻进去得了。
毕竟是老赵的朋友,姜辰还是得照顾到老赵的面子。
“老张啊,你这是做什么。我姜辰岂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你若想我原谅你那可得先把上次的饭钱结了。”
“先生大义。”张浚起身又是拱手行礼。
谁能想到堂堂朝廷命官,出门钱袋里居然连一百文钱都没有。
看着桌上那六十余文钱,张浚只好尴尬的笑笑。他平日里节俭惯了,出门根本不会带太多钱,这六十余文钱足够他好些时日的开销。
不过他随后又想到一处,连忙脱下脚底的靴子,从里头又倒出了一吊充满味道的钱币来。
姜辰见此脸都恶心绿了。
“老张,你把钱藏靴子里做什么?”赵构捂着鼻子狠狠瞪了张浚一眼。
张浚羞愧的解释道:“我这是为了时刻提醒我自己要清廉节俭,这铜钱是臭的,是粗俗之物。”
姜辰打趣道:“老张啊,你这番模样倒是和朝中那位张浚张大人很像哦。难不成你们是亲戚?”
“张浚大人?”
听到姜掌柜提起张浚,这当事人自然来了兴趣。赵构也凑过来想听听在姜辰心目中,张浚是何许人。
姜辰痛饮一杯,道:“这张浚张大人自认为是位文武全才,一心孜孜为国却没什么政绩。想必只是位志大才疏之人。不过他为官清贫、刚正不阿的品行倒是很值得人学习啊。”
志大才疏?
原来我张浚在你姜掌柜眼里如此不堪。
张浚苦笑着饮下一杯葡萄美酒,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弄出些名堂来让姜掌柜刮目相看。
话说这葡萄酒确实真香。
……
在三人觥筹交错下,那一坛葡萄酒很快就被喝得一干二净。
赵构估摸着时间,自己也该准备带兵支援扬州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张脸早已喝了个通红。
“姜掌柜,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跟在陛下的军队后面去扬州了。”
“咱兄弟俩就此别过,等我老赵打跑了金人再来找你喝酒。”
张浚闻言也站了起来,他同样也有了醉意,有些站立不稳。
姜辰看着这两位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担心,问道:“我说老赵老张,你们现在这样真能走回家?要不我让大石送你两回去?”
“老赵你也别嚷嚷着打跑金人了,既然你执意要去兄弟我肯定支持,只不过若遇危险万万不可逞强。”
“这是你上次抵押于我的腰牌,你可别忘了回来赎走啊!”
赵构看着那道腰牌心中感动,越发对眼前的年轻人感到喜爱。
这年轻人不仅懂人情世故更是妖孽之才,行为举止也十分对他胃口。
如此大贤,世间无双。
他赵构在心中更加肯定了要让姜辰入朝为官的想法,等姜辰有朝一日进了朝堂,必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赵张这一君一臣告别了姜辰,相互搀扶着往外面走去。
哪知赵构不知是喝晕了还是脚软,脚下力道一空,眼看着就往后倒去。
张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陛下。
在那块禁军腰牌被姜辰拿出来后,张浚的醉意早已被惊吓得一干二净了。
这禁军腰牌在大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最锋利的一把刀!
自大宋开国以来,这能调动皇家禁军的腰牌可一直都由皇帝保管着,哪怕是太子都无权借用。
如今这把刀却握在了姜掌柜手中。
张浚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场腥风血雨,那是这年轻人持令牌踏入朝堂时引起的惊天动荡!
张浚一直陪着赵构走到南城门,城门外的御前军早已整装待发。
经由路上的冷风一吹,那股醉意也早就消散大半。
赵构回头望了眼城南酒楼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老张,你觉得这姜掌柜如何?”
听到陛下居然称呼自己为老张,张浚有些受宠若惊。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姜掌柜如何是他张浚能有资格评判的吗?
好一阵功夫,他才想好了说辞:“姜掌柜才智如妖,可当我等朝臣之师。此人若不能网罗到陛下门下,那对我大宋是巨大的损失啊。”
赵构点了点头,他也深有同感。
“那张爱卿觉得他若入朝为官,朕该给他个什么官职好?”
“陛下,臣认为姜掌柜之才在我等朝臣之上,乃是能延续我大宋国祚之大才。现今的官职都配不上此人。”
张浚说的震撼,赵构听了也感到震撼。
张浚是什么品行他最清楚,如此中正之人居然说出这般话,甚至称姜辰是能影响国运的大才。
不过说心里话,赵构对这个评价也是蛮认可的。
只是身为皇帝,他不能轻易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臣子面前表露。
他装模作样的一甩袖袍,瞪了张浚一眼道:“张爱卿,这话你可真敢说!”
张浚一听急了,直接跪在地上道:“陛下息怒,但这话臣必须说。”
赵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张爱卿的这番话朕还是认可的。不过这姜掌柜究竟能否担负如此大任还需再观察一些时日。”
“正好张爱卿你就借着丝绸之路的事与姜掌柜多交流交流,能从他身上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赵构翻身上了战马,从宦官手里接过大宋的军旗。
“我倒要他姜掌柜好生看看,我赵构绝不是他口中说道的那般不堪!”
“随我北上杀金贼!”
……
张浚跪在地上默默看着这支远处的大军,看着那领军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地平线上。
半晌,风中传来了一道威压的声音。
那声音的主人说,他要让这城南酒楼里的掌柜立于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