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晟作为一个帝王,多多少少还是需要一些面子,虽然说他知道这样做是为了金国好,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这一点能够真正的整顿朝纲,同时也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明白大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完颜晟现在听到姜辰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提起这件事情,心中如何不会觉得尴尬。
同时他也更加震惊。
虽然这件事情在金国并不算是一件秘密,不过全国上下都还是希望能够维护大王的尊严以及形象,所以一般私底下从来不会轻易谈及此事。
更不可能透露给大宋的人,如果让宋人知道,他们的大王曾经被当众打过屁股,那不是招人笑话吗?
金国可以自己就这件事情进行讨论,但他们无法容忍别人对金太宗的不尊敬。
所以完颜晟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内心的惊讶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他怀疑这个年轻的掌柜该不会真的在金国安排了什么样的内应吧。
否则怎么可能消息知道的这么全面?甚至连自己被打过屁股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
“掌柜没有想到博闻强识,连这种事情都曾听闻?”
完颜晟意味深长的说道。
姜辰笑着摆了摆手。
“你也不必如此藏着掖着,我并没有取笑你们金太宗的意思,甚至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身体力行的方法,否则完颜晟恐怕没有办法坐稳这个金太宗的位置。”
说不好听一点,就从完颜宗翰以及完颜宗弼两个派系所掌握的兵权来看,要想真的推翻完颜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整个金国就这么大,挟天子以令,诸侯都算是轻的,说不定直接弑主取而代之。
当然,也正是因为完颜晟曾经做过这些事情,所以说满朝不少文武大臣还是愿意支持完颜晟当这个大王。
一个好的君主,身体力行,自然是必要的因素之一,如果是一个双标的话,那如何能叫下面的文武大臣服气。
而就从这一点来看,完颜晟绝对做得非常到位。
此刻听闻姜辰对自己的赞赏,完颜晟更是心中暗喜,只不过他同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要想让金国变得更加强大,就必须要改革。
大宋王朝绝对不算是金国最需要忌惮的敌人。
想象一下金国南下哪一次不是收获颇丰,就算是前几次战败,可也不代表金国就此会一蹶不振,这一次攻破临安便是最好的证明。
金国要想打赢大宋王朝,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可以正如姜辰所说,金国想以这种方式彻底灭掉大宋王朝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让自己国家变得足够强大,甚至让金国的武士远离纸醉金迷的生活,才能够有希望让金国成为真正的强国。
也不至于让西辽以及西夏、蒙古这些国家虎视眈眈。
这也是金国为什么着急扩张版图的原因之一,西北递进原本就是各个部落丛生,大小国家接连不断。
其中真正成长起来的自然是向西夏、西辽、金国以及蒙古这些大国。
可是就算如此,但这些国家在日后势必会有一战。
如果眼前这个年轻掌柜能够给自己一些有用的建设性意见,甚至让金国掌握大宋王朝绝大部分的土地,那么金国就有足够的实力和其他的这些国家相抗衡。
三人又对宋金两国的其他问题进行了一些深入浅出的讨论,当然,完颜晟最终还是放弃了向姜辰寻求意见的想法。
至于原因自然非常的简单。
姜辰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宋人,怎么可能帮着自己为金国想改革的出路,换做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恐怕都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完颜晟在想通这一点之后,也就不会再去问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被对方冷嘲热讽。
而在闲聊的过程中,火锅也被端了上了。
完颜晟和完颜亮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在尝了一口之后,他们便被这种美妙的味道所迷住。
“掌柜的,难怪你这天下第一楼的名声不小,甚至在整个临安城都被攻破之后,依然会选择要坚守,原来卖的就是这种东西。”
完颜晟意味深长的说道。
姜辰听完笑了笑。
“你们也不用这样说,如今整个临安城,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会来我这里吃东西,相见就是缘分,虽然说你们是金国人,不过大家千里有缘来相见,吃完这顿饭之后,大家也就各奔东西。”
“希望日后你我三人不要在战场上相遇,到那个时候必定会兵戎相见,我也绝对不会因为和两位吃过一顿饭而手下留情。”
完颜亮到这话眼中多了几分思索的神色。
“莫非掌柜还有心,想要投身疆场?”
“瞧你这话说的,如果某一天大宋真的只剩下我最后一个人,那么我当然会毫无畏惧地举起大宋的这段大旗,和金国抗争到底。”
“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向金兵告发我的话,请你们自便,我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就不害怕被人知道。”
话一出,完颜亮和完颜晟眼中都流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敢作敢为,坦坦荡荡,这未尝不是大丈夫之举。
“掌柜,就冲着这一点,我们二人也想敬你一杯酒,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也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在战场上相见。”
“这可说不准,没准儿我哪天就上了战场呢?倒是你们二位,如果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就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吧,找一个安安稳稳的地方做生意未尝不好。”
姜辰意味深长的说道。
也算是这二人在如此危急的关头,跑到自己这里来吃饭,照顾自己的生意的一种回赠吧。
“掌柜,我们二人就不让你操心了,如今临安城这种情况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完颜亮说着便跟完颜晟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溜出了酒楼。